“智杰!上车!”慕阳靠边驶停,每次去公司的路上偶遇同事,都会顺便捎他们一段。
“一下地铁就碰到你,我真是太幸运了。”智杰毫不客气地坐上副驾,“你这车太帅了,我要是也有一辆就好了,同人不同命哦。”
慕阳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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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
“早安!”
热情地打完招呼,忙碌打工人的一天又开始了。
“菲菲!失窃案让你准备的资料好了没有?”
“都在这里。”
“智杰,你这份起诉书有点问题,来我办公室一下。”
“哦,马上来。”
“慕阳,跟我出去一趟。”
屁股还没捂热,一个个就都离开了凳子。
慕阳跟开的郑律,是一位微胖的中年已婚女律师,性格随和,擅长打离婚官司,不过她个人对刑事案也很感兴趣。
俩人只要一起出去办事,慕阳就是郑律的小司机,郑律偶尔也会开她自己那部车,后来发现还是豪车坐着舒服。
“你这车的油耗我已经申报了,到时候直接加你工资单里。”郑律从来不占下属便宜,更何况是公司掏钱又不是她掏。
“好的。”
“吴女士离婚案过两天就要开庭了,你怎么看?”
“我们的当事人被家暴,受伤程度较轻,虽然报了警,但是最多属于治安范围,她丈夫又不承认家暴,以目前的证据来说,判离的赢面一半一半,除非能找到更有利的证据。”
“是啊,验伤报告说明不了什么,但凡对方无赖一点,都能甩锅,希望能找到有利的人证帮到我们的当事人。”郑律打了那么多离婚官司,看透了不少人性的现实,“现在的人,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劝外人上庭也是技术活。”
大白天的,大部分年轻人都去上班了,郑律直攻当事人的小区物业和保安,慕阳则去小区公园找大爷大妈做情报收集,千万别小看老人家收集八卦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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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业也表示有几次1912的业主(家暴案当事人家)被投诉扰民,有一次物业去调解的时候,发现当事人吴女士坐在沙发上哭,头发凌乱,家里的东西被摔了一地,当时物业也怀疑过是不是家暴,但是他们没有亲眼目睹过吴女士被打。
投诉扰民的那些业主,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但是物业需要征求其他业主的同意,才能提供她们的联系方式。
其实无非就是同层的几户和楼上楼下,就算物业不给,大不了辛苦一点晚上再登门拜访咯。
至于保安那,一点线索都打听不出。
慕阳去公园直接亮出身份,大爷们没啥反应,你问我答罢了,倒是大妈们听到小伙子在律所上班,见他长得又高又帅的,纷纷围上去调查慕阳的情况,一听是单身,都想介绍自家的孙女闺女或者亲戚家的女孩给他。
为了调查线索,慕阳唯有忍辱负重,陪公园的大妈、奶奶们唠唠嗑。
可惜啊,收集到有关于当事人的家事,几乎都是人传人,不能成为有力的证据。
直到有一位大妈说,她闺女有一次下班时,在电梯里遇到吴女士夫妇,说看到男的在电梯里面骂老婆,期间还动过手,吓得大妈的闺女赶紧出电梯回家。
由于大妈也记不清具体是哪天,慕阳汇报给郑律后,他们麻烦保安调取了那段时间范围电梯内的监控,俩人在监控室坐了一下午,终于找到了相应的画面。
虽然不是家暴的直接证据,起码能起到辅助作用。
至于当事人的邻居姜女士,她在电话中表示曾经听到过隔壁打骂媳妇时发出的噪音,但是当郑律和慕阳登门拜访希望她出庭作证时,她害怕被报复,始终不愿意出庭,这就是郑律所谓的人性,其实也可以理解,谁也不想惹一身骚。
正当郑律快要放弃说服姜女士时,慕阳有些尿急,借用了她们家的厕所,顺便张望参观了下环境,发现姜女士家里摆放着佛像和木鱼状念经机,加上电视机柜上的那本佛经,他肯定,姜女士家有人信教,而这个人可能就是她自己。
慕阳从洗手间出来,看着经书若无其事地问道:“姜女士是佛教徒吗?”
“我没有皈依,不过有信仰。”
“挺好的,也是一种心灵寄托嘛,我记得有句偈语,叫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姜女士有些意外:“你也信佛吗?”
“任何引人向善的事物,都是值得去相信的。”慕阳打死不会承认这句偈语是他在厕所里拿手机上网查的,顾不上实不实用,能蒙人就行。
“嗯。”姜女士若有所思。
“那我们就不打搅了。”郑律见聊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强人所难,“如果您改变主意的话,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好的。”姜女士双手接过卡片,送别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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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阳陪郑律简单地吃了顿晚饭,回家到时已经九点了,坏掉的长沙发还没换,还好有个短的沙发可以躺。
金城开最近怕了慕阳,几天没上门找慕斯玩了,连来给她辅导功课都不敢。
一楼冷冷清清,慕阳坐不住,索性上书房瞅瞅小鬼头是不是在认真做功课。
这丫头可惬意,背靠椅子,两条腿跨在书桌上,狗子趴在她怀里睡觉,本子放在狗身上做功课。
“你这样写得进去吗?”
“哎呦!吓死我了!”
慕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狗子一跃而下,跑到慕阳脚边求摸摸。
“你最近怎么老是加班?”慕斯有些不满,“有加班费吗?”
“没有。”
“那你还加班!是不是傻。”
“你懂个屁。”慕阳捏着臭丫头的耳朵,“顾好你自己的学习就行了,管那么宽。”
“不会写。”我把难题翻出来给慕阳看。
他边阅题,我边打岔。
“今天忙什么案子?搞那么晚。”
“诉讼离婚。”
“哦~出轨?你抓小三去了?”
“呵,什么鬼,有没有三我不知道,不过有家暴。”
“家暴…你说,你要是打我,算不算家暴?”我借题发挥,不怀好意地看着慕阳。
慕阳微微抬头,斜着眼盯我,嘴角单侧上挑,发出一声轻蔑的鼻息声,很是不屑。
“你干嘛这种表情?”我被他盯得有些心慌。
慕阳不接茬,低头接着看题:“你要是不好好学习,调皮捣蛋的,我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家暴。”
聊不下去了,我还是别招惹这家伙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