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张富等人就从弘农县启程,打算回洛阳去了,随行的除了有这次专程给带走,提前内定了司州河南尹太守的杨士奇及其他的老母亲之外,也少不了杨修,他是太子府的官吏,还是要回到洛阳去工作的。
其实严格意义来说,他这次偷来弘农县都是不合规定的,杨修现在的主要职责和任务应该是在洛阳盯着洛阳皇宫的修缮工程——这可是杨修自己自告奋勇揽下的差事,他可是要尽心尽责盯着呢。只不过这次太子要去老家了,杨修便主动申请一起前往,张富也想排场搞大一些就同意了。
而杨彪呢,据说身体有恙,暂时去不了长安了,想留在弘农县休养一段时间,为此在太子临行前还专门请假呢。不过杨彪这个官职,基本上就是个吉祥物,唯一一个需要操心的任务,科举主考官也已经结束了。现在说句不好听的,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老老实实就没事。
张富也是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并且还说让距离此处最近的安道全过来给杨彪看病呢。没想到杨彪却推辞了,说自己主要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敢劳烦安道全过来。
张富对此会心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杨彪这就是典型的不是身病而是心病,比起杨修不理解的事情都写在脸上,杨彪这种老江湖老城府,就聪明得多了。他知道杨士奇当状元这件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所以也不会去多说。
他深知道一句话:像科举这么大的活动,揭榜之后,所有排名是断然不可能再修改的,要不然打的是臣子们的脸,打的是皇上的脸,打的是整个国家的脸,这种事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杨彪不会去纠结这个点,他会在事情过后,通过其他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称病不上朝就是最好也是最没啥风险的办法,既可以真休息两天,也可以将自己的不满传达给领导。这一招也是上下五千年君臣胡搏之间最司空见惯的一招,哪个皇帝都会遇到几个动不动都称病不朝的犟官来置气呢!
毕竟君臣博弈是每朝每代都会有的保留节目,博弈可大可小,可能一两天就解决了,也可能一两个月都给着压力。
这种事情吧处理方法也有无数种,既有皇帝认怂,让步了,臣子得利;也有皇帝发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杀、先贬再说,反正自己要爽。
当然,若是从历史角度分析的话,第一种皇帝多半会被称为明君;而第二种大多就是昏君了,没办法,写史书的人是臣子嘛,没人会同情你皇帝呢。
额,有点扯远了,言归正传。
现在杨彪也只是撒撒气罢了,张富完全不用鸟他,一是因为张富不是皇帝,这种事情他完全可以无视的,杨彪给不到太子压力啊,反正天塌下来也有张鲁这个皇帝扛着呢!
二是杨彪本就没啥大任务在身上,属于一个闲职吉祥物,休不休息都一回事啊,不影响大局。这若是换个别的州郡刺史或者朝中尚书这样玩的话,很可能张富还会慰问一下,安慰一下,画个大饼什么的,先平复人家心情。
但杨彪这样,张富可是真不怕,无所谓啊,少了一个杨彪,对蜀国的运转也并无大碍。所以就安心让杨彪在弘农休养养病吧,不着急,最好是养个五年十年都不出门才好呢……
就这样,这算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吧。此插曲过后,张富又改变了主意,本来他昨天跟燕青说的是杨彪若留在弘农就不管他了。但是这杨彪以这样的借口留在弘农,让张富又提起兴趣了,便让燕青派人继续在弘农跟着杨彪算了。
弘农县距离洛阳并不远,没几天就到了洛阳。杨士奇和母亲母子俩并不是第一次来洛阳,之前他父亲还在的时候,也在洛阳郡县当了个小官吏,他们也有幸来过几次,只是董卓火烧洛阳,他父亲死后,就真的再也没来过了。
张富给杨士奇安排的府邸算是在市中心——一般达官贵人的府邸都在这一片,距离冯道现居住的府邸不远。这样安排的用意也是想让冯道多带带杨士奇,毕竟这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雏鸡呢,需要历练几年。
这座府邸可不小,要比他们母子二人在弘农的老家大了三四倍有余。这他们俩人居住的情况下,是根本用不完的。并且太子也很贴心,在府里备了数个丫鬟和数个仆人,啥东西都给安置好了,杨士奇二人直接拎包入住就行了。
杨士奇入住之后,张富还特意让杨玉环前来拜访一下张母,拉拉家常,算是代表太子东宫来慰问一下——这种局面吴苋出面就不太合适了,吴苋身份太高贵,真去拜访一个太守之母,也太屈才了,估计能将他们母子俩吓死呢。
杨玉环也是杨家人,也有亲戚关系,真要说起来,杨玉环还要喊一声张母伯母呢,所以是前来拜访的不二人选。
还有,杨玉环也是个聪明人,她知晓一些事情,所以嘴巴很甜,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张母虽然跟杨彪、杨修不对付,但她本就是女人,自然也不会为难一个义女,更何况还是太子东宫的人呢。
就这样,杨玉环和张母的关系也颇为融洽,这一下可给杨士奇整不会了,他打死都想不到为什么自己能够得到太子如此青睐,又是当状元(他自己都觉得状元是太子钦定的了),又是封官,又是赏赐府邸等等。
于是,杨士奇也没少来到太子府上登门道谢,这可真是打心眼的感激啊!
而且杨士奇觉得白拿这么多东西不好意思,他自己也闲不住,便主动跟着冯道当差打下手去了,在朝廷吏部任命书没下来之前,他就义务劳动,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是找点事情做,顺便报答太子知遇之恩。
就这样,日子过得平缓且没有什么波澜,很快时间就飞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