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琪有些惊诧,“带你去?你不是不会打牌,而且那些地方乌烟瘴气的,你一直都不喜欢。”
程于婧是不喜欢,但成年人并不是不喜欢就可以不去做。
下定决心说:“不会打牌我可以学。”
程思琪打量她片刻,“为什么突然想学?”
程于婧莞尔一笑,“技多不压身。”
*
牧知远是下午四点到茂林的,这次出行带着郑磊郑经理,还有助理周优。
小张一早等在机场接应。
也不知牧知远回来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打开手机看到三个人约他打牌。
牧知远便笑了。
这三人相互之间都熟识,看样是约好的。
牧知远问其中一人:【你们三个约好的?】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就回了消息:【牧总,上次赢了我钱,我还等着赢回来,三缺一,就差你了。】
牧知远摇头笑笑,【那天是手气好,没有刹住车,下次一定见好就收。】
对方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你每次打牌手气不好?就没见手气差过!】
牧知远借机说:【那还找我打牌?】
对方说:【就问你来不来,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都扯到面子上,牧知远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答应。
一路上风尘仆仆,牧知远其实并不想再过去,只是盛情难却,人家已经等了几个小时。
上了车,牧知远放下手机,对于经理还有周助理吩咐:“等会儿我要去棋牌室,先送我过去,你们两个回去好好休息。”
车子停到棋牌室对面,牧知远从车上弯腰下来。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他往车牌上扫一眼,是程思琪的车。
牧知远和程于婧结婚后,在程家有几次机会和程思琪切磋过,看出她是练家子,只是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还来这里搓麻将。
不过这家棋牌室规格不小,两人不一定能遇到。
他正了正衣领,把领结解开,抽下来放兜里。
一早问了房间号,跟门口服务员打过招呼,在服务员带领下,朝里面走去。
今天这边生意不错,房间门都关着,满员。
被带到房门口,服务员要走,牧知远想到什么,叫住她,递过去几张红票子。
“麻烦买两包烟送进来。”
女服务员是老板新招进来的,看上去二十一二岁,脸庞年轻稚嫩,穿着朴素。
刚上岗两天,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听牧知远这么吩咐,愣了几秒,迟疑着把钱接了,点点头。
牧知远推开门,探头看去,三人看见他来,兴致顿时提升。
几个熟悉的牌友,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等这么久,本想损牧知远几句,见他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没回家就过来的样子,才信了他的话。
真是刚从外面出差回来。
牧知远落了座,还没开局,女服务员便敲门,送进来两包香烟。
因为去的时候忘了牧知远要什么烟,思虑再三,就买的价位不高不低的。
所以钱还有剩余,叠放在香烟盒上面,一并放桌子上。
牧知远眼皮子抬也没抬,摸一张牌,对女孩子说:“谢谢,钱拿走,小费。”
女服务没想到这老板如此大方,心里高兴,面上却佯装淡定,捏了钱出去。
这时牧知远对面的人注意到年轻的服务员,方才多看了眼,等人走,就对他们说:“小服务员新来的吧,看上去年纪不大。”
有人接了句:“牧总对女孩子就是怜香惜玉,给那么多小费。”
牧知远淡定玩牌,听到这才抬了抬眼,“你去帮我买烟给的小费更多,你要不要去?”
这话一说,其余的两人哄堂大笑,劝对方赶紧去买,也好赚些外快,免得一会儿不够输。
牧知远随着他们垂眼低笑。
而他不知道的是,程思琪就在隔了一个走廊的对面房间,对面房间不仅有程思琪,还有程于婧,他太太。
大概下午五点多,牧知远这边第二把结束。
本来四个人正好,几分钟前多了一个人——杨刚。
牧知远对这人有印象,听人介绍才想起是常去酒吧的销售总监,也难怪觉得眼熟。
杨刚是奔着牧知远过来的,本来晚上要去酒吧看场子,听其中一个熟人说牧知远在,就过来了。
这段时间虽然没碰到过牧知远,但却和牧太太碰到过两次,杨刚的只觉告诉自己,这是老天爷给自己暗示,去结交牧知远。
杨刚是个人精,倒不会把程于婧的事情告诉牧知远。
他是男人,自然对男人也了解,没几个男人喜欢自己老婆出入风月场所,不管夫妻关系如何,这是脸面问题。
牧知远本来就不想玩,看见有人来,借口回电话,就把位置让出去。
杨刚自然而然接了牧知远的手。
牧知远拿上香烟,往外走,推开门。
一只脚刚踏出去,对面的房间就打开了。
程思琪抬头,与牧知远迎面相遇。
看见牧知远,她脸上尴尬了少许。
如果是自己来,程思琪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
神情很不自然,下意识往身后看。
牧知远注意到这个动作,投去探究的目光。
只是这么简单一扫,一个熟悉倩影映入眼帘。
端坐在房门正对面,长发高挽,低眸看牌。
上家打了一个什么牌,她思索一秒,在催促下动作不太熟悉的抬腕摸牌,牌摸到手里,浅浅拧眉。
然后便迟疑着把牌又打了出去。
打完以后神情轻松许多,见姐姐站在门边不动,托腮看去。
视线与姐姐头顶之外的眼神对上,男人板着一张脸,唇线抿的很紧。
程于婧顿时有些慌,下意识咬嘴唇。
牧知远在人前还挺端得住,没有立马走过来发问,转开眼,把身后房门合上,朝外面走。
程思琪回身,烦忧的看了程于婧一眼,朝她挑挑眉。
那意思是,怎么办?
程于婧方才还慌,这会儿又缓过来。
她什么也没做,慌什么?
不过是跟姐姐出来学习一下国粹,有什么大不了?
难不成只能他出来逍遥,自己连打牌都是罪过?
想到这里,程于婧就淡然了,心安理得的继续。
程思琪见状,抿嘴笑了笑,夫妻之间的事她才管不着,于是关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