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一根香烟燃完，程于婧只抽了开始的第一口，她看一眼，有些可惜，车窗又往下落了落，抬手扔出去。
牧之远手臂撑在车窗上，用力的揉捏眉骨，唇紧抿着，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于婧不再说话，垂下眸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男人才启唇。“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
‘对不起’这三个字，程于婧等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她一开始期待，后来连期待都不会期待了。
如今她到了更高的一个层次，一个一般女人都达不到，只有被伤透才会体会的高度。
她莞尔笑了，摇头。“不用对不起，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管做了什么，也都是年少无知自愿的行为，自己的选择，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我反而要谢谢你”
男人睁开眼。“谢什么？谢我伤害你？”
程于婧语气轻松的：“没有什么会比伤害更让一个人快速成长”
她说完去看男人，男人这个时候也看过来。
他从她眼中什么都看不到，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如果真要找点什么出来，那就只有释怀。
是这些天她悟到的东西？
程于婧觉得自己该聊的，不该聊的那些隐私事都聊了，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也算是好聚好散，不辜负婚姻一场了。
她抬手去推门，拿上雨伞，走下车。
刚走两步，牧之远竟然跟出来，他没有打伞，就这么站在雨里，雨水很快打湿他的衣服。
他还有些放不下面子和自尊，不过看她越走越远，顾不上许多，背后唤她。
“于婧”
程于婧有些惊讶，举着伞转过身，看他这么站在雨里，叹了口气，无奈一笑、
“还有事？”
男人点头。“有事”
“离婚的事，先缓一缓，我们都再冷静一下”
程于婧蹙眉，看了看别处，为难的摊了摊手、“可是我没钱花了，我想赶紧拿回婚姻里属于自己那部分”
然后拿去搞投资也好，自己做点什么也好，总之需要金钱支撑，而且那是她应得的婚姻财产，多一分她不要，少一分自然也不行。
男人听罢点了点头，而后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她、
转开头沉思了许久，再看过来的时候，语气很稳重。“我给你，每个月按时给你钱用”
他以为她只是没有零花钱。
“···”程于婧竟然不知道说什么，错愕了很久，实在不解。“那你到底图啥？”
她好笑的问男人，男人不说话，只给她眼神回复，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你是我妻子”
“可我要离婚”
“我还没答应，那就还是”
“你别找茬”
“···对不起”
程于婧现在跟他吵不起来架，因为吵架已经没意义了，所以他一道歉自己也没再计较。
扭头看别处，人实在有些冷，刚才下来没想到傍晚气温这么低，抱了抱手臂，他这么淋雨，也有些不好意思。
只好劝说：“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可以改天谈离婚的事，直接委托律师吧，雨很大，你····回去？”
男人不懂，程于婧也懒得再理。
又要走。
谁知男人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你是想谈恋爱？”
‘？？？’
“我陪你谈···”
她眨了眨眼睛。
那些不过都是借口，真真假假。
程于婧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成想他还当了真···
程阳以为这一去还得一段时间，不成想没多久程于婧就回来了。
收了伞，站在门口擦拭身上的水渍、
对着天空抱怨了一句。“下起来没完没了了”
程阳翘着二郎腿，正翻阅美女杂志，这个时候父亲从卧室出来，程阳赶紧把杂志合上，恰好程于婧走到跟前，转手把书塞进她怀里。
程于婧愣了一下，低头看一眼，有些无语。
两人前后脚上楼，程于婧上楼的时候阿姨做好晚饭，父亲在餐厅叫她。“饭做好了，吃了再上去休息？”
程于婧头也不回。“中午吃顶了，不饿”
刚上楼，看见程阳。
他扶着栏杆往下瞟了一眼，低声问程于婧：“中午吃的什么，这么顶？”
程于婧扬起笑脸。“大餐啊”
程阳大量姐姐的神色，抱起来胳膊，她往里面走，他就在后面跟着。
“看样子谈的不错，你回来不见心情低落，反而更好了，分了不少钱吧？”
程于婧闻言瞥了他一眼，懒得解释。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把刚才程阳塞她怀里的书丢给他。
二楼视野很好，程于婧走到走廊窗边往外眺望，看见那辆车还没走。
她把窗帘放下来，淋了雨浑身湿透，准备去洗澡。
程阳见她看外面，也跟了过来，撩开窗帘，看见牧之远的车，愣怔了几秒。
“什么情况？”
程于婧打了个喷嚏，不说话。
程阳又外看了一眼，摇摇头。“牧总怎么了，怎么一直停在楼下不走，要不我过去看看？是不是喝酒了？”
程于婧忍不住‘啧’了一声，走到程阳跟前，认真打量他。
他被打量的一头雾水，眨眨眼。“看什么？”
谁知程于婧幽默一笑，竟然抛过来一句。“看看狗腿子都长什么样”
我去！！
程阳很无语，感情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于是竖起大拇指。“您老是真理”
程于婧本来就是逗他，被讽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噗嗤笑了、
牧之远在程于婧楼下又待了半个小时，等兜里香烟抽完，才开车离去。
他在楼下待半个小时，也不是为了感动谁，就是心乱如麻，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安静半个小时，也没什么效果，恰好这个时候，有人给他发消息，问他有没有空出来喝酒。
以前这种伤胃又没有实际用处的无用社交，牧之远很忙，想来都不参与。
也仅有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每年都会聚一聚。
今天是个例外，人家也只是例行公事叫一叫他，没想到他竟然回了，问地址。
对人家来说可谓是意外之喜，立马报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