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婧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跟他看电影了?”
“那就是他了。”男人把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到床头,拿了一把刀,耷拉着眼皮子,捏在手里慢慢把玩,许久视线投到水果篮。
程于婧看牧之远这样,眼皮子又跳了跳。
一时间忘了追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好心劝解——
“牧之远,是这么回事哈,你现在身价上亿,犯罪成本很高,不划算。”
牧之远怔了一下,他表现的这么明显?
是想削她,不过不是用刀而已。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程于婧还是很理智的,直接表示,“你要是再拿着刀,我就报警了。”
牧之远默了默,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只是想给你削个苹果。”
“……”
说罢便从自己刚才带来的水果篮里拿了一枚苹果,抬头瞧她一眼,低了头,手法笨拙的开始削苹果皮。
这还是牧之远第一次为被人削苹果皮,讲究活,没有想象中好做。
程于婧托起腮,冷眼旁观,也不阻拦。
直到牧之远颤巍巍把一个仿佛经历了一次瘦身的苹果递到眼前的时候,她才笑吟吟说:“我一向不爱吃苹果,不好意思啊。”
程于婧动作顿住,眯起眼睛看她。
不爱吃苹果也不早说,就想看他出丑?
他深吸一口气,把削好的苹果和水果刀一起放下,两人静静的看着对方。
他前所未有的用耐心,“不爱吃苹果还有香蕉,幸好我买的水果拼篮。香蕉你吃吗?”
程于婧继续好整以暇的拒绝,“不吃,我最近戒碳水。”
牧之远彻底没话说了,去拿香蕉的手走到半道又撤回来,知道她是故意这么折腾自己,面子上很尴尬,只能假借整理袖口去遮掩自己的尴尬。
牧之远不说走,程于婧也不撵人,两个人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待着。
牧之远一会儿套着兜在病房内无聊的来回踱步,一会儿凑到窗前看外面没什么看头的风景,总之气氛挺尴尬的。
即使尴尬也不说离开,真应了那句话,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一直耗到中午程阳下班,程于婧的几样检查结果出来,有两样检查结果数值显示高,主治医生给的建议是住院治疗一下,明后天再出院。
程阳拿着检查报告单找过医生才去的病房,一推门瞧见牧之远,愣住了,牧之远在公司那边给的理由是分公司出了紧急状况,要临时出差过去处理,下午才回来。
没想到牧之远人在这里。
两人打照面,牧之远并没有觉得自己撒谎被识破有什么不良影响,径直朝他走过来,接过去程阳手上的检查报告单,一页一页的翻开细细看,“医生怎么说?”
程阳反应过来,“没说什么,就让留院观察一天。”
牧之远点点头,谁知程阳刚一回来,程于婧就开始撵人:“现在我弟过来了,牧总没什么事就去忙吧。”
这话一出口,牧之远的背影便怔了怔,捏着报告单转身看她。
程于婧知道,自己过河拆桥的速度是快了点,不过是他自己愿意在这里待着的,她又没有留他,况且人家凌盛易照顾她照顾的好好的,也是他气走的,所以临时顶个班,也没什么好感激的。
尽管程于婧对凌盛易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起码比牧之远招人待见,她对你这样的印象太差了。
牧之远被这么直白的撵,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去看程阳,“下午你有空在这陪着么?”
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程阳一向是个拎得清又有眼力见的人,相信程阳知道怎么回答。
岂料程阳掉链子,“我刚跟公司请了一下午的假。”
牧之远抿抿嘴,程于婧在身后甜甜一笑,“为了陪我请假嘛?”
程阳抬了抬眼皮子,语气不善的反问:“你觉得呢?”
姐弟俩在牧之远身旁你一眼我一语的调侃起来,牧之远没怎么听进耳朵里。
事后就有一句听进去,程于婧催促他:“牧总你怎么还不走啊?”
饶是牧之远这么厚的脸皮子也顶不住一直撵,负气回了一句:“急什么,我马上就走。”
说罢放下报告单,扫程于婧一眼,只要程于婧稍微挽留一下,给他个台阶,牧之远也就不走了。
岂料程于禁看他也不看,从包里拿出来什么,程阳才发现程于婧手上多了一款手表,眼睛示意程于婧摘下来给他看看,程阳接过去瞧,两人有说有笑。
他完全是个局外人。
程阳把玩着程于婧递过来的手表,“谁送你的,没有个几万下不来吧?”
程于婧嗤笑一声,“你也就识几万的货。”
程阳眼睛一亮,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姐,这表我看你戴着没我戴好看啊,你手腕太细了,这样,你借我戴几天过过瘾。”
“呸,你要不要脸啊,”程于婧打趣他。
说到这里才发现牧之远不见了,环视一圈,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牧之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程于婧在心里叹口气,这人怎么还是这么没礼貌?
招呼不打就走了?
凌盛易这么一走,程于婧也没有放心里,毕竟她对凌盛易是流水无情,只是凌盛易单方面有意罢了。
说来说去,两人也不过只有一场电影加几顿饭的情谊,程于婧不过是为了结识朋友,为了工作,为了还人情,顺便打发时间。
不过在凌盛易那边,还是挺难挨的,一开始对程于婧是感兴趣,随着频繁接触,感兴趣之余,好感越来越多,他这边甚至都规划过,如果能把这样一个女人娶回家,那枯燥无味的生活,就会增添很多期待。
谁知就在他越陷越深的时候,被泼了一头凉水,这对谁来说都是个打击。
于是对她的感觉里,又多了几分不甘心。
不甘心,求而不得。
情绪完全被调动。
一时间竟然让他难以释怀,这感觉,就好像年少时候动了真心,又遭遇渣女,被狠狠地伤了一番。
他从医院离开,本以为程于婧会打个电话解释,谁知又自作多情,等了两天,都不见程于婧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