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以为他们说的是真的不成”海波东质问着,打算先发制人。
“看他们样子,并不像是假的;而且我来国子监不久,就跟你发生过冲突,然后便被人栽赃诬陷,那个叫做吴名地人,惊慌之间说出你的名字。
这很难不让我怀疑,你并非表面上看到地样子”白云徐徐说道。
被点名地吴名身躯一震,眉宇紧锁,他压根就没有说过这句话,这都是白云自己瞎编地。
可现在,他犹豫了,并非站出来反驳着,而是静静看着这一切。
“你休要胡说,颠倒黑白,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那日情况发生地时候,我压根就不知道,还是听到别人说的,才过去一看。
这件事董司业也知道,分明就是吴名自己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质疑董司业不成”海波东怒斥着。
“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好奇罢了,为什么这么多人谁也不指认,偏偏指认你呢?”
“我怎么知道”
“呵呵”白云冷笑着。
“够了”
董司业老脸阴沉下来,这里可是至高无上读书圣地,进来的都是颇有名气的才子。
谁能想到今日居然会发生这种不堪地事情,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平息这场闹剧。
不能影响到国子监的威名,也不能让今日三堂大比变成一个笑话。
“你们两个已经被除名了,已经不是国子监地学生;还有你们两个,老夫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之前便已经品德不端,今日还闹出这种事情,难道也想要跟赶出去吗”?
“董司业,我们并非故意如此,只是心有委屈而无处诉说,这才采用这种办法;今日便是被国子监除名,我们也要揭穿这个卑鄙小人的真面目”
音马跟合生两人作揖,丝毫不为所动。
当他们站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被除名的准备。
可那又如何,宁愿站着,也不愿跪着。
董司业目光一凝,没想到这几个人态度如此坚定。
一边的李然也是颇感意外,被国子监除名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生都会有污点的。
可这些人依旧如此,难不成事情真的是这样。
不由得,他看向海波东,目光深邃。
“一派胡言,那日的事情都已经查明了,分明就是你们自己干的,你们自己都已经认错了,今日却突然改口,毫无可信而言”
“来人,将他们赶出去,要是赖在门口不走,就去报官,将他们抓走”
董司业此举,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动了真火,已经无法在容忍闹剧继续发生。
四人心一沉,嘴唇哆哆嗦嗦着,心中一片黑暗。
没想到拼尽全力,还是功亏一篑。
“我不甘”
温亮抬头,怒吼着。
那令人心惊的怒吼声回荡在四周,让周围的人都沉默了,神色肃然,神情复杂。
“董司业,此举欠妥;这些人本就是国子监的学生,若事情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那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
也让罪魁祸首继续逍遥法外,也会让更多一心求学,正直善良的学子蒙受不白的冤屈”
白云站了出来,眼下也只有他愿意替这些人求情。
董司业皱眉,脸色难看的厉害,看向白云的眼神明显充满着不悦,一而再再而三影响今日的大比。
严肃道:“蓝天,这件事老夫已经决定了,容不得你说三道四”。
“事情已经发生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证明各自清白;若是董司业强行将他们赶走,试问真的能够平息众人心中的猜忌。
堵不如疏,与其让人在背后议论,抨击海波东,还不如就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件事说清楚。
若是他们说的假的,向海波东道歉,然后统统驱赶出去。
可要是真的,那么必须要让海波东付出代价,如此恶劣的事情,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天打雷劈”白云说出自己的建议。
“蓝天,我看你分明就是跟他们一伙的,不然为何要替他们说话;难不成随便跑来一个人污蔑我,我都要自证清白不成”
海波东怒目圆睁,眼眶内凶光毕露,气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没想到中途冒出这么一个人,还跟他对着干。
这件事若是继续下去,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苍蝇不叮无缝蛋,传了出去,肯定会有人说着对他不利的话;就连国子监内的学子也会对他有想法,他的地位自然也就不如之前那么稳固。
“奇怪,正常人遇见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自证清白,为何你如此激动,难不成他们说的是真的”白云笑道。
“你……”
海波东那个气,那个怒,恨不得将白云乱棍打死,早知道当初直接弄得厉害一点,将他直接赶出去,也不至于现在弄得他手足无措。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好将希望放在董司业身上,伤心道:“董司业,学子心寒,为了青云堂取得比赛,可最终却被自己人伤害,学生无脸呆在这里”。
“蓝天,你太放肆了,你身为青云堂的学子,不仅公然趁着海波东筋疲力竭的说话挑战,趁人之危;如今更是毫无证据的指责他,简直就是不仁不义,有违学生之道。
你若执意如此,休怪老夫将你赶出去”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皆是大惊,不由得心一沉。
没想到董司业如此生气。
不少人都看向白云,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继续仗义开口,还是沉默不语。
应该是沉默不语吧。
毕竟,谁也不想背负着污点过一辈子。
海波东则是在心中冷笑,人多又如何,照样不能拿他怎么样。
“主子,少爷就要被赶出去了,你要不要出面帮帮他”春儿急了,这白云要是被赶出去,那可就丢脸了。
“这个混蛋”
叶若水骂了一句,而后蹙眉:“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强出头”。
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她不由得紧张起来,便是她也不敢再国子监乱来。
不过白云可是她的驸马,事情关乎着她的颜面,岂能置于危难而不管呢?
白云皱眉,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说道:“董司业,做事就要服众,若是不能服众,自然引来非议;
就凭你想要开除我,你还不够资格”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沸腾,还从未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国子监的老师说话,便是皇子公主那也不敢。
这可是忤逆老师,不尊师敬道,以后在整个国都名声彻底臭了,无缘科举之道。
俗称,社会性死亡。
然而还不等众人有什么反应,白云目光深邃看着四周,沉声道:
“国子监乃是一所伟大,神圣,肃穆的读书圣地,同样的,它也是包容开放的。
正所谓万类霜天竞自由,不管身份高低,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学子都应该意气风发,桀骜少年。
今日,你们若是真的受了委屈,大可以站出来。
你们固然可以因为一些原因选择沉默,但我希望你们记住,你们只是少年,无拘无束的少年,不是步入中年,计较得失,时刻将利益挂在心中。
古人云,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闭上眼睛,回想你们刚入国子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睁开眼睛,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的。
你们难道真的愿意就这样浑浑噩噩,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蓝天,你大胆”董司业罕见失态,怒指着。
“董司业,既然有人站出来控诉,那么我们便要重视这件事。
民间有句古话,叫做当你看见一只老鼠的时候,说明附近有一窝老鼠。
今日他们站出来控诉海波东,那么我相信还有更多受到迫害之人就在这里。
身为老师,保护学生这是你应该做的,而不是为了顾忌所谓的名望再一次伤害这些无辜之人一颗炙热的心。
事有不公,我辈少年自当仗义出手;天若不公,少年应当逆天而行。
今日莫说是你,便是渊祭酒再此,若不公,我照样不服”
面对白云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众人皆是瞪大眼睛,瞋目结舌,整个人就跟看见鬼的一样,大脑嗡嗡嗡的,就跟被雷劈的一样。
这也太嚣张了吧。
“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是否选择站出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人世间没有救世主,能够帮助自己的唯有自己”
说完这句话,白云便沉默不语。
他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的事情便跟他没有关系了。
“啊,我不服”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一声,随后走了出来,脸上挂满着泪水:“学生状告海波东,故意栽赃陷害学生,被迫臣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我也不服”
“学生状告海波东”
“学生亦是”
…………
很快,从四面八方中走出七八个学子,他们都齐刷刷跪了下来,眼眶湿润,控诉着海波东的恶行。
随着这些人将他们的事情一一讲述之后,众人的心徒然一沉,纷纷看向海波东,眼神也从开始的不信到现在的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一表人才,温文尔雅,说话如沐春风的海波东,背地里居然干出了这么多天怒人怨,罪大恶极的事情。
“没想到海波东居然是这种人,亏我之前还崇拜他”
“就是,要不是这些人站出来,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有人已经开始感到愤怒跟不满,小声嘀咕着,可随着越来越多人的不满,这种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
“这不可能,不可能,这些废物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海波东喃喃着,嘴唇哆哆,脸上赫然出现惊恐之色。
看着这些人站出来指认人,听着耳边那些人厌恶憎恨,唾弃他。
这一刻,他慌了。
然而几秒过后,他的瞳孔浮现一抹狠辣之色,内心也是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感到无比的愤怒,这些卑微的蝼蚁,靠着他的怜悯才能呆在国子监,现在居然敢找他的麻烦。
都已经忘记他的厉害,绝不可饶恕。
面对这一面倒的情况,董司业都顾不得白云的无礼跟冲撞,他跟李然对视一眼,两人都显得意外跟震惊。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站出来指责海波东。
听着这些话,他们也是勃然大怒,无法接受。
“海波东,他们说的这些可是事实”董司业冷冷说道。
“他们胡说,他们一定是嫉妒我,嫉妒我再次夺冠;董司业,您可要相信我,不要被这些人给蒙蔽了。
这些人好多都不是青云堂的人,又如何得罪我了,再说了,凡事都将证据。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我指使人干的,那就拿出证据来”。
惊慌之下的海波东徒然想到,不管这些人说的如何,他们都是没有证据的。
便是追查下去,顶多也就是查到吴名,压根不会牵扯到他。
这便是他的底气所在。
是啊,凡是都要有证据。
这让原本看到希望的众人再次变得绝望起来,这件事背后真凶就是海波东,可事情都是别人干的。
怎么会有证据呢?
除非……
吴名他们站出来指认,但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