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倒是知道。”
王小六儿挠挠脸，“伏牛山张家，现在的当家人嘛，我听说过。”
“一品大宗师。”
老爷子抿了抿嘴，“实力，很强，已经不能用寻常人的眼光来看他了。”
王小六儿点点头，“在那样的人面前，杀个人，都不算事儿。不过，我还是很纳闷儿，您为什么要杀他呢？”
“我要是不杀他，他，也一样会杀我。”
老爷子说着，冷哼一声，“我跟张五，之前打过交道，之前，他还不太行的时候，我资助过他。算起来，也算他的老板了。可这个人，很坏，我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但最后，还是被他坑了。”
王小六儿眼珠一动，“我想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
“也没什么。”
老者轻叹一声，“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以前，是张五背后最大的金主，同时，也是，小姚背后，最大的金主。”
“姚爷。”
“对。”
老者点了点头，“你见过师爷了吧，师爷，当年，就是我和小姚的中间人。”
老者手里捏着拐杖，抿了抿嘴，“那会儿，他们还没起势呢，还是几个小人物，吃饱了上顿没下顿。我当时，在市里开了一家古玩店，他们的人，手里有东西，着急要出，总去我那儿，一来二去的，我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小姚，是个人物，倒也十分坦荡地跟我说了实话，我很欣赏他的才能，背地里，跟他们没少合作，算起来，那时候的交易，也确实为了攒下了不小的家底儿。”
孙先生说着，歪嘴一笑，“那时候，古玩这东西，不那么值钱，都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在当年那会儿，这些东西不说没人要，也没多少人玩儿，我有我的生意，手里有点闲钱儿，因为喜欢，就留了不少东西，后来投资失败了，却赶上古玩行儿起来了，我辛辛苦苦经营那么多年，手里只存下了几百万，但那时候，我一地窖的古玩瓷器里随随便便拿出一件儿来，起码也是七位数。”
孙先生捏着手指，比了一个“七”，“这是不是有点儿可笑？可就是如此！我能有现在的地位，全靠了那些东西让我翻了身。”
“您这些事儿，不应该说的。”
王小六儿摇摇头，“要是给人知道了，怕是会生出很多事来。”
“无所谓了。”
孙先生笑了笑，“医生说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料想着，我都已经这样了，不会有人拿我怎么样的！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难不成，还要清算我怎的？”
“您不能这么说。”
王小六儿摇摇头，“有些事，没来之前，谁也说不准的。”
“人都是要死的。”
孙先生抬头看看头顶的灯，“但说实话，没有真正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也不能完全体会现在的心情。”
“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年轻时候，在外面闯荡过，也打过架，也挨过刀，也在鬼门关转过几个来回。但那时候，我觉得我不怕死。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看我虽然如此说，但实际上，我怕死，很怕。”
孙先生苦笑着，王小六儿也淡淡一笑，“是个人，都怕死。”
“不一样的。”
孙先生闭上了眼睛，“你现在，肯定不能理解我，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王小六儿耸耸肩，“那您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孙先生半睁开眼睛，“张五派人来江城，暗中联系了小姚的旧部，我知道，他们是要进山。”
王小六儿不置可否，“然后呢？”
“我也要派人进山。”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他们要找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我也一样非常想得到，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协助我的人，把东西搞到手，你就是我的恩人。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王小六儿略微直了直身子，“您，想要什么？我想听听。”
“这你不用知道，也不用管，我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件事，但是他们的能力，不足以胜任此事，我要为他们买一个保险。而你，就是这个保险。”
王小六儿一皱眉，“您到底是让我做保镖，还是让我做杀手？”
“都一样。”
孙先生淡淡一笑，“张五，不会让你们拿着东西回来见我的，如果东西没有拿到手，还好说，要是东西到了你们的手里，他一定会来，一定会抢，一定，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了，灭口。”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那这事儿，看起来很危险，我要是答应你了，岂不是相当于，我直接让自己成了一个大宗师的眼中钉？您知道，一个大宗师境界人，要杀一个普通人，有多简单么？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几乎不费力气。”
“我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厉害，所以，才要请你出手。”
孙先生上半身微微前倾，握着手里的拐杖，“你的实力，我很清楚，这件事，除了你，别人无法胜任。”
王小六儿一脸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您怕是有点儿高看我了。”
“大宗师，术可通神，这不假，但这偌大天下间，大宗师，不是只有张五一个。”
孙先生手扶着轮椅，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王小六儿，“你，是年轻一辈之中，最有可能做到这件事的人。”
王小六儿不置可否，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萌萌哒。
老头儿见王小六儿不说话，上半身，微微前倾，继续说道，“一句话，只要你帮我把东西拿到手，我不管你用的什么手段，只要你能把事情办成，让我的人，带着东西回来，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王小六儿一挑眉，“任何条件是什么意思？”
“钱，不是问题。女人，不是问题。身份地位，不是问题。”
“听起来，有点儿魔幻。”
“我可以把我一半的身家都给你。”
孙先生一挑眉，“圈里圈外，所有的女人，你随便挑，你一句话，我来想办法。”
“您这话，看起来十分的有诚意，但是，您的价码太高了，我受不起。”
王小六儿坐直了身子，“而且，人也不能太贪心，我要是真的要您一半身家，那事成之后，我，自然就成了你的敌人，不是么？”
“哈哈哈哈哈！”
孙先生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要不这样吧。”
王小六儿顿了顿，“我可以陪你的人一起进山，正好，我也想进山看看，但是，您提的条件，我不能保证我一定能完成，我会尽量带你的人安全归来，其余的条件，全不做数。”
“此话何意？”
“我可以出力，但我不喜欢卖命。”
王小六儿耸耸肩，然后继续说道，“至于酬劳嘛，您看着给就行，要是能达到我的预期，问题不大。”
“哼，哼哼哼哼哼！”
老头儿一阵怪笑，“可以。”
“哦，对了。”
王小六儿转过身来，“那个李可欣，我挺喜欢，她是你们公司的人么？”
“你既然喜欢，问题不大，就算个见面礼，送你了。”
老头儿耸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
王小六儿有些惊愕地看着对方，微微侧头，“她，什么身份？”
“你是个聪明人，这点事儿，你还不明白么？”
老头儿说着，打了个响指，郝媛媛见状，连忙跑了过来，“干爹！”
“把，那个，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李可欣。”
“对，把她叫过来。”
老头儿说完了，又一摆手，“对了，那个谁！叫什么来着？”
郝媛媛小心翼翼地，“吴沫沫？”
“对！就昨天那两个，都叫来。”
郝媛媛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一下，然后又赶忙点点头。
没一会儿，吴沫沫和李可欣都来了，这两个小姑娘看起来十分紧张，一进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老头儿直磕头。
老头儿侧头，打量着这两个，然后扭头看向王小六儿，“这两个，全归你了。”
王小六儿摇摇头，“您要是想送我一个人情，不妨将这俩直接放生了，让她们喜欢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哟。”
郝媛媛在一边儿笑了起来，“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弄都弄了，还不想负责？”
王小六儿看傻子的眼神，“诶，你看你这话说的。”
王小六儿说完，一撇嘴，“我就是觉得，她们挺可怜的，想做点儿好事儿，给自己，积点德。”
“哈哈哈哈哈……”
老头儿一听这话，直接被逗笑了，“随你！”
老头儿说完了，从郝媛媛手里接过两个文件夹，然后分别交给了跪在地上的李可欣，和吴沫沫，“你们两个，算是遇上贵人了，走吧。”
李可欣和吴沫沫一脸错愕，纷纷看向王小六儿，王小六儿见状，给她们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赶紧给老头儿磕了个头，然后纷纷看向郝媛媛。
郝媛媛也直使眼色，这俩挺聪明，见状赶紧跑了。
郝媛媛明显松了一口气，抿嘴微笑，看起来，挺开心，但是嘴上，还有点儿觉得可惜的样子，对着王小六儿吐槽起来，“王先生，好手笔啊！你可知道，为了培养这两个，公司花了多少钱？”
“多少？”
“这两个加在一起，不下八位数了。”
“别吓唬我了，两个小网红而已。”
“哼，你以为，那么容易呢？”
郝媛媛撇着小嘴儿看着王小六儿，“上个月，有公司跟我们要人，明码标价的事儿，我还唬你？这也就是你啊，换成旁人，就算你拿多少钱来，人你也别想带走。”
“话里有话。”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让你合计清楚了，干爹给你这么大的面子，你可得往心里去。”
“那必然的。”
王小六儿说着，淡淡一笑，“我一见到孙先生，就知道，孙先生不是一般人，就这般气度，就不愧是大老板。”
“少来拍马屁，我不喜欢。”
孙先生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带着几分得意，“不过，如果真是积德行善的事儿，这也能勉强算我一份儿。”
“那肯定的。”
王小六儿说完了，扭头看看墙壁上的画儿，然后有些诧异的样子，“老先生，饶我多问一句，这些画儿，哪儿来的？看着挺奇怪的！而且，这其中两幅画儿，好像是王耀祖先生买去的吧？怎么会在您这里？”
“王耀祖，是我干儿子，他的，不就是我的么？”
老爷子说着，示意郝媛媛推自己过去，郝媛媛连忙上前，王小六儿也跟在后面，这时候，老爷子看起来心情不错，说道，“这几幅画，听说，你也喜欢？”
王小六儿摇摇头，“没有没有。”
“没有，为什么背地里一直在打听呢？”
“嗯？”
王小六儿一愣，然后扭头看向郝媛媛，郝媛媛轻轻摇头，那意思别看我，不是我说的。
“老商都跟我说了，你不用看她。”
老头儿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微微一笑，“老商，也是我的人，多少年的老朋友了。”
“商教授。”
王小六儿直皱眉，有点儿责怪的意思看向商教授。
商教授眨巴眨巴眼睛，尴尬一笑，“就随口一说，就随口一说嘛！”
王小六儿朝他竖起大拇指，那意思，“你真行”，商教授确实很尴尬，背着手，站直了身子，“你又没让我别跟别人说！是吧？再说了，就算你有这嘱咐，也是不成！这是我老板！”
他指了指孙先生，“我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拿人家的，咋的，也不能对老板不老实，是吧？”
“呀呀呀！”
王小六儿直撇嘴，“我说不过你！你继续！”
“行了，不说这个了！现在，咱们暂时，算是自己人了！老商，人都在这儿呢，你不妨说说，这都什么，咋回事儿？”
“跟之前看的一样，这俩，跟之前那些，都是一套！”
“这上面画的是啥啊？”
“我怀疑啊！不敢确定！”
商教授指了指那大毛猴子，“这个，看着像淮水无支祁，但有可能就是长得像，应该也是某个古时候部落里被人信奉的神灵。”
“那这个呢？”
孙先生指了指那裸背蛇女的画像。
商教授转过身来，盯着画卷沉默半晌，“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女娲。”
王小六儿一皱眉，“那不对啊！你之前，不说之前那两个是阴间的神吗？这女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配套啊！”
“我也觉得奇怪！”
商教授直皱眉，看起来，有点儿不淡定了，“现在这事儿有点儿说不清了，因为之前，我也是猜测，现在看，确实出现了新情况！当然我也不能确定，只是这个，看着确实像女娲！太像了！这，这这，这要是女娲，咋会出现在这里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