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事件”已过去两周,擅长自我排解的北斗将此事归咎于自己的肿瘤,给自己洗脑说:
肿瘤压迫神经产生了幻想。
出差摔了一跤,浑身疼。
可是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联系人,她深刻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是
真的
说好不会再爱了的女人,在出差时,与认识几个小时的“陌生人”发生了关系。
嘴上喊人家学弟,实际上,也不一定比她年纪小。
一开始她是想戏弄人家,想用自己“打工人”的身份宣示主动权,让吴咎“尊老”。
但耐不住人家太有魅力。
她这个人,本质上还是以“色”取人……
想到那小子的宽肩细腰,她就忍不住流口水。
人间极品……
北斗看着屏幕发呆,愣了五六分钟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看消息内容。
【医学生物工程吴咎】学姐有没有想我啊?
【阿斗】没有。
【医学生物工程吴咎】呜呜,学姐睡了人家,就不理人家了,无情。委屈表情
【阿斗】话说这种事情,不是女生吃亏一点吗?
她还花钱买了一堆药,做了好几个检查。
【医学生物工程吴咎】可是人家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学生。楚楚可怜表情
【阿斗】你那是未经人事?你明明就是个老司机。暴躁表情
【医学生物工程吴咎】不不,是学姐太有魅力了。害羞表情
【阿斗】学弟,你误会了,我不是随便的人。那天是个意外。
张北斗想要跟他解释清楚。
【医学生物工程吴咎】学姐,你别误会,我也不是随便的人,那天确实是意外。
呕吼,学她?
【阿斗】那既然都不是随便的人,那就就此翻篇吧。再见。再见表情
担心自己反悔,赶紧将联系人拉入黑名单。
北斗松了口气,如释重担。
这样才算有始有终。
周五,周姐说她家周末有个家庭聚会,北斗知道她什么意思,于是包下了门诊的工作,让周姐提前下班去准备食材。
她不在,自己也自由一点,要不还要做兼职陪聊。
“阿姨,您以前做过相关检查吗?”
北斗拿着体检患者的报告,沉默片刻,看了看患者,是个穿着朴素不施粉黛的阿姨,眼神中充满了疲倦与麻木。
“没有,我不爱来医院。这不是我们邻居非得来么?说你们这体检套餐经济实惠。”
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她不应该在工作中掺杂太多个人感情,但每每看到这种饱受生活摧残,将大半辈子奉献给家庭,但自己可能不得善终的患者,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替她们难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病相怜。
但相比于这些从检查报告上看,就严重怀疑患癌的人来说,她还算好命。
脑系科的专家们说,她脑子里的是良性肿瘤,坚持吃药不但可以抑制其生长,还有可能让它逐渐萎缩。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过的比她惨。
毕业之后的张北斗逐渐学会了释怀。
“阿姨,您乳腺上面长了个小结节,但在这个报告上是不能确定它性质的,您最好去专科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不但要将事实说出来,还要尽量不要影响患者的情绪。
“哎呀,我就说不来查,一查就是事。我哪有空去专科医院,家里店关半天都不行。”患者叹气,似乎是不想看了,“我们家孩子正上高三,我也没那个空啊。”
患者凑近了,低声问,“大夫,您就告诉我,这个是好还是不好?”
好还是不好,她可不敢说,说错了就是医疗纠纷。
“阿姨,现在大医院看病都可以网上预约,您挑一个不太忙的日期去就行。”
“我哪会上网啊,这都年轻人弄得东西。”
“你把手机拿出来,”北斗在心里暗暗叹气,给自己洗脑说要冷静要耐心,“我教您。”
一步一步教。
教患者用手机下载软件然后预约别的医院的专家号,拯救患者的生命,这就是她“神圣”的工作。
一个看体检报告的患者花了十块钱挂号费,在张北斗的门诊里享受了一个多小时的VIp待遇。
张北斗帮人预约了下周专家号后,还听阿姨唠叨了好一会儿她与婆婆斗智斗勇的日常,也搞不懂为什么患者都喜欢跟她聊这个,她连老公都没有,怎么跟她们产生共鸣?
送走打开话匣子不舍得关上的阿姨,北斗赶紧拿着水杯去茶水间打水,唠家常简直太让她上火,500ml的水瓶已经让她牛饮见底。
今天收费处的妹子是那个喜欢穿奢侈品的网红脸小妞。
导诊台的是脸上有斑,但眼睛好看的妹子。
化验室值班的是眼角下垂看着拽拽的酷姐姐。
这个单位平均学历不高,但颜值还可以。
“中央空调”眼睛眯成一条缝,一手拿着空水瓶,一手举手示意向小姐姐们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小姐姐们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点花痴。
“学姐!”
张北斗被这声音叫的后背一凉,水瓶掉在地上。
“学姐,你竟然拉黑我!”
藏蓝色刷手衣外面套白大褂,口罩和手术帽是外科大夫的标配,尽管她门诊上很少有手术,但她还是习惯穿全套,况且她还带着黑框的眼镜。
张北斗做贼心虚又故作镇定,将刻有自己名字的胸牌塞进了口袋,捡起地上的水瓶快步冲进茶水间,完全没有理会背后喊自己那个人。
不认识……不认识……
看不见……看不见……
那个叫吴咎的好看男孩不顾在场女性的集体关注,尾随一个呆着紫色花花手术帽的“白大褂”跑到了茶水间。
“学姐,你不但拉黑我,还装作不认识我。”正在打水的北斗旁边飘来幽怨的声音,“你这么始乱终弃,还说自己不是随便的人。”
what?
她始乱终弃?
她是个随便的人?
睡了人家小学弟,然后拉黑联系人,遇到还装作不认识,确实有点“渣”。
“咳,那个,”张北斗感谢自己的工作服将自己裹得很严实,没人能看得出她现在的糗态,“我上班呢,你别闹。”
……
咦?这场面有点……
像女霸总和她的小奶狗……
“我门诊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渣女”张北斗拧紧瓶盖就往回走,虽然是走的,但感觉比跑的还要快。
没有讨到好的无咎并没有着急跟上去,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张北斗往门诊走的背影,有了新的主意。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么?”
导诊护士老远就看到那个长的巨帅的大帅哥正在往她这边走,已经早早屏蔽了别的患者,就等着能跟他搭个讪。
“刚才那个带紫花帽子的大夫,挂什么号?”
在诊室策划一会儿下班怎么溜能不被发现的北斗,看到医生工作台提示有候诊患者,于是按了叫号机让患者进来。
诊室门把手向下转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大长腿。
“学姐。”
可是能熟悉的环境给了自己安全感,北斗认为这间诊室是自己的地盘,她应该拥有主动权。
“学弟,我有患者。”
“我就是患者。”
“学弟,”北斗推了推眼镜,“这里是——乳腺外科。”
“嗯,我知道,”他也很严肃,“我觉得我乳腺增生。”
“学弟,你是个男人。”
“学姐,你太不专业了吧,男人也会得乳腺增生。”说着还表情慌张的双手捂胸,“我感觉自己骨骼清奇,说不定是患上了什么雌激素过度刺激之类的,必须做个全面检查。”
“你没有乳腺增生,也没有雌激素过度刺激,不用查。”
“学姐,你不听我描述症状就下诊断,我怀疑你是个‘庸医’,我要投诉你。”
“你就是没有增生,没有雌激素过度刺激,你投诉不着。”张北斗看后面还有候诊患者,感觉自己等来了救星,“后面还有患者,你别捣乱。”
按叫号机。
没人理会。
再按叫号机。
还是没人反应。
“学姐你别按了,你的号被我挂满了,不会有新患者了。”
……不是,她的号还有上限么?
“你犯规。”
“我花钱挂的号,一个十块钱,怎么叫犯规?”
“一个人重复挂号,我只能收一份挂号费进来。”
她在乎的是谁挂的号吗?
她在乎的是十块钱能不能划到她账上!
“我千里迢迢坐飞机来看乳腺增生,这么大的诚意,你当然要以最大的诚意来给我做检查。”内容很正经,但真心容易让人想歪。
以前他搞投资向来都是百万起步,一夜之间划掉半个亿眼都不带眨的,现在想在张北斗门诊花掉几块钱怎么就这么难。
“手诊十二块五,彩超两百二。”
“好。”
张北斗调出处方界面,看了看男人的胸,脑海里浮现出这样诡异的画面:
超声科同事举着超声探头让男人将上衣脱掉,躺在她旁边的检查床上,然后将焐热的耦合剂挤在他胸前的皮肤上,然后用探头推开透明的耦合剂,眼睛一会看仪器屏幕,一会看“检查部位”,拿着探头的手有意无意的触碰到那人小麦色的皮肤。
再正常不过的超声检查,但想想就觉得……有点暧昧。
“彩超别做了。”
“为什么?”
“我手诊比彩超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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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张北斗:让我摸摸你是不是增生了
无咎:我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