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口出生率低的时代,国家恨不得给备孕女性发朵小红花供起来,神经精神病医院人事科提前咨询了新来的张北斗,是否有备孕计划,张北斗不假思索的回答曰“否”。
但她不知道她老公的答案是“是”。
造人计划被突如其来的天劫打断,硬生生被延后五年,对老神仙无咎来说,赚不赚钱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眼前最要紧就是跟媳妇生仨儿子这件事。
媳妇说新单位通勤要花掉两个小时,每周有一天要在单位值班不回酒店,无咎已经准备“妇唱夫随”扛行李跟去新单位住宿舍了。
结果发现,媳妇不但上班没时间理自己,连下班时间都不正眼看他。
当年的杀手锏“美男计”已毫无吸引力,张北斗眼里最有魅力的男神是手机屏幕里那个谢顶的老教授。
“屏幕里的老头儿是谁?”他就不理解,这个比程乾还要颓的老头儿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专业课老师,我得补课。”
临床问题不懂她可以随手查,或者问同事、请示主任,但菜鸟实习生问的问题偏门又奇葩,她根本招架不住。只要他开口,她准懵。
几天下来她已经对自己“学霸”的人设产生了质疑。
“最近轮转的专科我不是很熟。”
全屏播放的视频突然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
【小奶狗】你老公现在在床上寂寞难耐,需要你的抚慰。
张北斗抬头看了眼光着上身正等她上床的小奶狗,低头回了条信息。
【阿斗】你老婆说今天先欠着,过几天一块补回来。
【小奶狗】你老公说前两天你就这么说的。
【阿斗】你老婆说:你再打扰她学习,她就搬到单位宿舍去住。
无咎哼了一声,心想:你敢搬,我就敢跟你搬过去!
程乾根据张北斗的要求做了一个初步的经费预算发给老神仙无咎,无咎一如既往坐在房间中阅读来自各个子公司的邮件,看到星球实验室时候,不由得皱起了眉。
需要这么多钱吗?
做个能保护他媳妇不受伤的“战衣”需要花这么多钱?他以为几千万的研发费用怎么也够了,没想到需要这么多。
想到媳妇胸前那道纵向的手术疤痕,又觉得这些钱也不多,只要是能保护好自家媳妇花多少钱都行。
然后批了这笔开发经费。
老神仙竟然如此爽快的给他批了钱,而且几乎是秒到账,程乾大为震惊,心道:这两口子可真有意思,张北斗作死非要开发恒星能源为己所用,老神仙竟然全力支持疯狂砸钱。
这经费预算他就报着玩的,估计报这么高,好叫老神仙给拒绝掉,没想到……批了……
完了,这下连经费都批了,没有不开发的理由了。
为了避免自己忘记给大冤种太微写信,北斗在手机里设置了一个闹铃,每周都会喊自己联系太微报告最近情况。
当然,每次报告的情况必须要避重就轻,说些“人类女性”应该做的事情,就比如,她原来工作的医院倒闭了,她被迫被调到了新医院中,还要给本科实习生做带教老师。
北斗一边蹲坑一边给大冤种发消息,顺便看了眼上星期他的回复。
上次她感谢了他们魔族的技术主管,给文文寄了一副“好皮囊”。
然后那个大冤种回复:等哪天你需要,我给你也寄个新的。
这尼玛……以前她是脑子进了多少水会喜欢这个变态?突然好想穿越回过去揪着自己的衣领狠狠给自己几个巴掌。
她都没嫌弃自己这个身体,他有什么资格嫌弃?
张北斗知道做科研这件事急不得,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突破,但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被太微压制却还不敢反抗的日子,便又问了问程乾“沙美计划”进展如何。
果不其然,程乾说进展甚微。
程乾说“沙美计划”进展甚微,但不代表别的研究没有突破,毕竟他业务面还挺广泛的。
张北斗嘱咐过仿生人张文文,如果真的要接程乾给派发的“宇宙任务”,要提前跟她打个招呼,这不,来活了。
张文文第一次执行这一类任务,虽说记忆做了备份,身体坏了还能再搞个新的,但心里边还是不大自信,便非常听话的将任务发给了自己“神通广大”的二姐张北斗,请她给做个参谋。
北斗看了眼,小case,估计程乾心里也没底,不敢给张文文派什么大单子。
然后张文文给她发了个视频,跟她炫耀自己改造过的四肢,问她羡不羡慕。
张北斗心想: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要是知道你姐我当年打个响指就能干碎一个星系,你得原地吓尿。
【阿斗】注意安全。
【文文美男子】好的。
怎么有种孩子翅膀硬了的感觉……
文文离开地球去执行任务后,北斗问彭岳扬会不会担心,彭岳扬说:“为什么要担心?我们随时都能视频通话啊。”
张文文在他手机里做了个程序,就算他在外执行任务过程中被“炸毁”,他还能立刻返回到老彭的手机中。
“哥哥,我觉得我们好落伍啊。”
人家张文文和彭岳扬异地恋,随时都能通过电话联系,就跟人没走一样。
她老公吴咎去木星渡劫这五年,她过的却像个寡妇,还是那种背负丈夫巨额债务的倒霉寡妇。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天劫”这等不符合逻辑的东西存在?
落伍吗?
相比于自己那些专注于修行,擅长法术攻击,动不动就干架的祖先们,无咎觉得自己还是挺紧跟时代潮流的。他很现实,一直相信:修行什么的都是扯淡,还是赚钱投资娶媳妇生娃比较实在。
怎么感觉,媳妇她就算想起了前世经历,还是个坚定地“唯物主义拥护者”?
人类女性张北斗在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自己的种族是不是因为跟不上潮流所以注定被淘汰。
老神仙无咎对未知的未来并不是很担忧,他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性子。反正他的雷劫已经稀里糊涂的渡过去了,下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他更关心的是最近立下的“小目标”什么时候能实现。
“宝宝,今晚造人不?”
小奶狗可真是……对造人这件事很执着。
“哥哥,咱俩不是一个物种吧?人类和别的生物有生殖隔离,生不出来。”坚定地“唯物主义拥护者”站在科学的角度上给小奶狗普及了一下有关人类基因的知识。
“没事,我基因也很特殊,我有信心能造出来。”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神一辈子生了几百个孩子,绝大多数都是杂交品种。
这点张北斗也知道,毕竟……那个老色批是也是她上辈子的爹……
“把浴巾裹上,没拉窗帘。”张北斗抓起一条浴巾扔到上演一秒脱衣的小奶狗身上,“大姨妈刚走,卵泡的影子都没有,造个屁人!”
无咎拿那条浴巾随便挡了一下钻进捂好的被窝,顺手调低了卧室的光线,“行,今天不造人,咱们欢送一下大姨妈。”
卵泡期爱抚一下媳妇,能叫卵子长的优秀一些。
他没少做功课,爱抚媳妇这事他可太擅长了。
现在的智能管家老李不但要每日汇报各个“商船”运转情况,还要记录女主人的月经周期,提醒男主人做什么准备能提高受孕率。
万事俱备只欠“排卵期”。
老李提醒他说在排卵期前后五天要努力点,结果就在排卵期这天,负责排卵的张北斗本人跟他说轮到她值“24小时”班,晚上不回酒店了。
说五天就五天,少一天都不行啊!
忙完了繁重的“收账”工作,包租公……不是,是老神仙趁着月黑风高跑到了张北斗所在的神经精神病医院,顺着媳妇的气味就找到了住院部。
晚上十点的住院部还是灯火通明,不时传来病人呼叫护士站的提示音,有两个小护士还推着医疗车在楼道里忙碌着。
医生晚上值班可以在值班室里睡觉,有突发情况会有护士敲门叫他们起床处理。
原则上本科实习生的工作安排与自己带教老师保持一致,但北斗带的实习生是个男生,这个科室的值班室就一个上下铺,跟学生睡上下铺多少是有点别扭,她就叫那个男生吃完晚饭后就回学校休息了,自己还留在办公室补病历。
办公室门被推开,北斗从电脑屏幕后面钻出头来,以为是患者家属或者值班护士,没想到是自己老公。
揉揉眼睛。
确定不是幻觉。
“你怎么来了?”
老神仙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媳妇旁边,见面就要贴贴,“自己睡觉害怕……”
怕你奶奶个腿!
“老实点,我们这门可没有锁。”张北斗一脚将无咎坐的椅子踹到一边,“等会儿要是有护士突然进来,你就说是……”
话还没嘱咐完,值班护士就推门进来了,“张大夫,7床病人说心脏有点不好受……”
值班护士播报机一样说完了话,发现医生办公室里坐着个大帅哥,立马来了精神,直起腰来捋了捋头发,挂上了亲切的笑容,继续请示道:“要不要去看一眼?”
张北斗拽过心电图机就要去7号病床看情况,见护士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老公看,赶紧想了个“借口”将小奶狗支到值班室去:“家属,您先回病房,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无咎眨眨眼睛,明白了她的意思,乖乖跟着出了办公室,朝反方向走去。
“张大夫,那个帅哥是几床家属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是我在精神病医院一老病人的儿子,不是咱们科的。”
“啊?家里人是精神病啊?”护士觉得有点可惜,“真可怜。”
“嗯,是挺可怜的,你可得离他远点,他估计也有精神病基因,别再攻击你。”
护士刚还想继续问是哪个精神病病房的患者家属,一听帅哥有遗传倾向,有些害怕,赶紧点头道:“多谢张大夫提醒。”
北斗过去给7号床病人听了心脏,看了心电图,发现没什么大碍,又拽着心电图机回到了值班室,“奋笔疾书”赶紧敲完了自己落下的病历,然后在晚上十一点多,跟护士站值班护士打了声招呼,溜进医生值班室找自己藏在这里的“野男人”厮混。
在狭小的医生值班室里等媳妇的老神仙无咎嫌值班室被子脏,还特意跑回酒店拽了床新的被褥过来,此时正侧卧在单人床上等着自己媳妇下班“宠幸”自己。
“哥哥,你也太好了,还铺了床。”
“那当然不能亏待了我家宝宝。”无咎拍拍自己前面那一小块儿狭长空位置,“快来。”
张北斗摇摇头,感觉自己满身“未知”病原微生物的白大褂根本配不上这个床,指着上铺道:“我还是睡上边吧,我脏。”
“快来,我不嫌弃。”
“没洗澡,我嫌弃。”
面对洗白白-送上门-躺上床的美男,她竟然毫不动心的脱鞋爬上了上铺,然后和衣而卧,钻进了那个不知道之前是谁睡过的被窝,打了个哈欠,敲着床栏提示道:“关下灯,哥哥。”
无咎气鼓鼓的从床上下来关灯,然后顺着爬梯又摸到了上铺。
“你干嘛?上铺经不住两个人!”他还没上来,她就感觉这床要断了。
为了合理利用空间,将最好的位置都留给医院的“金主”——病人们,医生值班室像酒店的特价房一样,没有窗户,关了灯之后黑咕隆咚的,还能隐约听到旁边机房隆隆的噪音。
无咎爬上上铺,顺着张北斗大腿一路向上,整个“神”压在她身上,“如此良辰美景不造人多可惜啊,宝宝。”
“有这么猴急吗?明天上午交完班我就回家了,你就差这几小时吗?”
搁在平时,这个姿势会给她安全感,但现在躺在公家的劣质单人床上,还是上铺,她是一动不敢动,生怕下一秒连人带床板掉下去。
“急!都十一点多了,我今天的任务没完成!”
北斗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四十,现在开始也完不成,算——”
“算了吧”还没说完,一记缠绵长吻将思绪全部打乱,晕晕乎乎的就听到耳边小奶狗说了声“天没亮就还算今晚”,然后身体一沉,还以为床板真的塌了……
眼前出现星星点点的微光,好像飞舞的萤火虫,环顾四周是一处完全陌生的幽静环境,还没来得及辨认这是哪儿,裤子已经被脱了。
嗯,看出来急了,连前戏都懒得做,嫌床脏直接把她拽进了精神世界里。
可是……小奶狗他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在自己精神世界里……和自我安慰有什么区别?
究竟有没有区别她也没试过,这个问题她还没来得及深入分析,就被原始本能带着去迎合无咎完成今晚的“任务”去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酱酱酿酿了好一会儿,马上就要验证这个问题……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彻底打断了“解题过程”。
“张大夫?”值班护士敲门敲得不耐烦,大声嚷嚷着:“张大夫,急诊来电话了,通知你接病人!”
张北斗静了静心神,努力叫声音听上去比较正常,回道:“知道了!”
值班护士听到回应,急躁的心情缓和了许多,“我们先收拾床位去了,您赶紧吧,估计十分钟后人就到了。”
“嗯,我马上过去。”张北斗一边应付值班护士,一边推开压在身上的“壮汉”,小声道:“等会儿我,半小时后回来。”
值夜班最烦的就是半夜收病人,但病人是无辜的,谁也不愿意半夜不在家休息,举家搬东西跑来住院。
一会儿还要回去继续“做任务”的北斗打着哈欠从办公室柜子里拿了瓶功能饮料,叫自己打起精神来,速战速决。
心里说要在半个小时内完工,结果前前后后弄了将近两小时才结束,时间来到了凌晨一点半。
“哥哥,我回来了。”搞定了新病人后,北斗返回值班室,钻进躺在下铺继续侧卧状的“怨夫”怀里,撩起“怨夫”的上衣,开始对好看的腹肌上下其手,“我们继续。”
这回无咎也懒得再费波折将她拽进精神世界里面了,直接在值班床上行动起来,两“人”合力把小铁床摇的咯吱咯吱响不说,床板太硬硌的北斗膝盖疼,索性就站起来趴在墙上“努力”。
眼看今天任务就要完成时,造人大计再一次被值班护士打算。
一声声急促的拍门声将激情拍了下去。
“张大夫,快起床,急诊那边喊你去急诊手术室帮忙,有个大型车祸,送来三个伤员。”
“我马上去!”
第二次行动失败的无咎趴在北斗身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回要多久?”
“不知道……”大型车祸需要手术的话……可就没准了,“你要跟我去吗?”
“怎么去?”
“我给你找一身刷手衣,你可以混坐在手术室外面观看。”
“行。”
精神神经病医院是一所教学医院,又有硬件豪华的新建大楼,所以手术室外面有一面特殊玻璃隔开,玻璃后面是两排座位,供学生和同事们观看学习用。
急诊室喊张北斗过去支援的原因是晚上医院人手不足,赶上了急诊外伤患者,不得不调用现有资源支援急诊手术室。
北斗刷了手走进急诊手术室,看见手术床上躺着的患者肚子上裂了个二十多厘米长的大口子,肠子都流了出来,赶紧穿上手术衣,加入了手术。
主刀大夫是急诊值班医生临时打电话“摇”过来主任,张北斗是这个主任喊过来的,因为她的博士生导师邢长生是沙美市首屈一指的胃肠外科专家,今天值班医生中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过来给他做助手。
北斗本来就没有记人的习惯,况且刚来新医院一个多月啥也没干,就顾着跟自己带的实习生极限拉扯了,压根分不清谁是谁,就知道站自己对面的是某个科室主任,是自己上司之一,不知道他这个人为人如何,便老老实实地低着头配合他工作,全程没敢多说一句废话。
夜班在第二天早晨八点结束,这台急诊手术做到七点宣告成功,临时“摇”过来的主任表示自己很累,最后的缝合工作交给了助手张北斗,自己脱掉手术衣先走了。
然后张医生又做了最后缝合,脱掉手术衣,走出急诊手术室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来不及想别的,赶紧往住院部赶,跑回科室找护士站简要了解了一下自己离开这几个小时发生的情况,然后跟着同事们在办公室里交了班。
交班结束后还要跟着“大部队”来一遍主任大查房,然后给自己管的病人开医嘱,一趟折腾下来就差不多早晨十点了。
下了班的北斗换了便服才想起来,自己老公好像被落在了急诊手术室的“观看席”。
手术再好看也不能一直看吧?
她老公可是要出去赚钱养她的,怎么能一直放在急诊手术室外面呢?
北斗赶紧打电话问无咎他在哪儿。
人家吴咎又不是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手术室里站着的是不是自己媳妇?张北斗早晨七点半一出手术室,他就跟着走了,在停车场车里等媳妇下班一直等到十点多。
媳妇换了便服,头发因为一直带着手术帽被压的炸了毛,一边走一边打哈欠,上车之后秒睡,到酒店门口秒醒,迷迷糊糊的回道312房间后嘀咕了一声“终于到家了”,然后强迫症一样洗了个澡,磨叽到中午十二点该吃饭了,反倒躺床上睡着了。
每隔几天都会有一个24小时的值班,他知道她会在第二天中午才回来,但白天他一般会去各个子公司或者实验室那边,不清楚她是什么状态。
昨晚跟着值了半个夜班,才知道媳妇过的这么累。
之前她嫌通勤太远,想搬到单位宿舍去住,他还挺生气的拒绝了。之后她就习惯了这样每天两个小时在车上睡觉的生活节奏,但他有点想跟着搬到医院旁边去住。
只是,刚才搜了一下,新医院地处偏僻,周围没什么像样的酒店,住宅也都是经济实用型的小户型,不大适合他们未来一大家子一起居住……这可真是难为他这个老神仙了。
媳妇这个新单位……不好。
他得想个法子叫媳妇换个地方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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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北斗:我掰手指算算,我都换了几个地方上班了……就因为我是女主,所以有这种待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