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为主调的产科医生办公室中,东北虎金医生补完了一天的病程,松了口气,见时间尚早便与对面的同事聊起百年院庆联欢会上的节目。
“鲍姐,演讲准备的咋样了?”
翡丽医院的职工都是高学历的精英妖精,拿出原家族本事稍微带点艺术加工,在舞台上随便耍弄一番就能载入史册,但这场联欢会邀请了来自全球各地的专家领导,马虎不得。
除诸如舞刀弄枪劈砖吞剑一类花把式外,还需要有鲜明的主题,节目安排不能毫无章法,娱乐性也不能太强。
产科八名主治医师集体准备了一个演讲节目,因形式新颖+内容积极,被院长予以厚望,海选路上一路绿灯成为联欢会上的重头戏。
不提还好,提起这个演讲,鲍医生就忍不住连连叹气。
“我实在不知道,拿着稿子对着念的演讲有什么好准备的。”
金医生苦笑,“我觉的也是……真搞不懂为什么咱们这个节目能选上。”
翡丽医院的产科是重点科室之一,工作难度与业务量大,医生们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心思参加联欢会,几个主治医师接到通知后决定集体弄个俗不可耐的尴尬演讲,稿子写的连标点符号都在赤裸裸地拍马屁,看一眼就能鸡皮疙瘩掉一地,想要通篇将它念下来,必须保持空腹,否则自己能把自己恶心吐了。
万万没想到海选那天院长探班,正巧就看了这个节目。
虽然产科医生团队当时的舞台表现不尽如人意,院长还是被那“华丽的词藻”感动的泪洒当场,指着八个产科医生说:“回去好好练,你们这个节目必须保留!”
他们几个自己都看不上的节目却受到了院长的高度重视,说明他们的思想高度没有达到院长的水平。
金医生心虚的从抽屉里拿出纸质版的稿子,“还是练吧,我现在念起来还有点大舌头。”
鲍医生也跟着拿起自己那份讲稿开始复习,“我倒不会大舌头,但我总忍不住想笑。”
一虎一豹还没静下心来念一遍,科主任就急匆匆推门而入,扫了一眼办公室发现自己缺了六个兵:“怎么就你们俩?”
“刚来个新病人,傻狍子去接病人了,小鹿在给准备剖宫产的患者做评估,小黄和老吕在手术室,大黑会诊,老刁倒休。”
主任一脸烦躁的顺手将手边办公桌上的文件整了整,招呼自己仅剩的两个兵干活,“快收拾收拾,一会儿有外院专家来参观。”
鲍医生、金医生一边跟着整理桌面,一边好奇:“怎么会参观产科病房?”
因为产科住的都是产妇,比较忌讳闲杂人等打扰安静祥和的气氛,所以医院有不成文规定,非必要情况参观团队是不来这边的。
“来的是一群产科专家。”一开始主任也质疑,但院长亲自打电话通知,错不了,“董事会带过来的。”
“哪个董事会?”
主任拿着一份病历在金医生脑袋上敲了下,“还能有哪个董事会?你希望咱有第二个董事会吗?”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百年院庆闹着玩的!”主任急道,“赶紧的!咱不能叫院长下不来台。”
金医生低着头和鲍医生对了个眼色,震惊不已。
有生之年竟能近距离带董事会来参观他们科?
这简直够他们吹好几辈了!
翡丽医院的董事会成员个顶个传奇,都是独一无二的上古大妖,光是站在那不动,就能赐福方圆几公里的小妖精,要是能跟他们说上两句话,肯定能给他们耳朵开光。
两个年轻医生瞬间来了精神,麻利地将办公室收拾的一尘不染,还心机地拢了拢头发,涂了些口红,换了身崭新的白大褂。
董事会和外院专家团队前来参观时,张北斗正在对面病房串门,小麻雀那个喜欢到处“穷游”的潇洒老公信天翁终于舍得出现了,管床医生小鹿也十分好奇的过来凑热闹,顺便给小麻雀做个术前评估。
小鹿听说张北斗是个外科医生,在病人面前说的话就谨慎了起来,生怕哪句话不够严谨,被这个人类看了笑话,没想到一脸严肃的张北斗站在小麻雀床边盯着超声仪屏幕看了半天竟蹦出一句:“还真是个蛋啊?”
小鹿:“……不然呢?”
张北斗坦言:“我以为修成人形就是胎生了。”
小麻雀好奇道:“龟也是卵生吧?你是胎生还是卵生?”
张北斗嘴角抽动,尴尬道:“我是哺乳动物……不下蛋。”
小鹿医生给小麻雀做了全面的评估后建议小麻雀尽早做剖宫产手术,虽然她的孕程方才过半,但混血宝宝已经长到正常麻雀蛋大小了,任其不管可能会撑破她的肚子。
小麻雀:“我们想再考虑考虑。”
翡丽医院有非常先进的脱壳孵化技术,能保证早产卵生宝宝健康存活,但早产儿的抚养成本实在太高,后期体质也不好预估,一般家庭都是能保一天是一天,小麻雀也不例外。
“可以理解,”小鹿点头,“这段时间我会密切关注你的情况,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也要及时与我或者其他值班医生沟通。”
“好。”
小鹿医生在小麻雀病房忙活着,楼道里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院长正领头给参观团队介绍着他们引以为傲的产科病房,产科主任则站在身侧时不时给院长小声出主意,金医生和鲍医生则跟在大队伍后面,捡漏给掉队的专家做补充介绍。
病房里的家属们本就闲的无事,听到有人参观,纷纷好奇的探出头来看热闹。
医生正在给小麻雀讲日常注意事项,信天翁觉得楼道里声音太吵,便起身去关门,正赶上路过这里的参观团。
一个气质猥琐的黄毛专家指着信天翁惊讶道:“Albatross? Are you albatross?”(信天翁?你是信天翁吗?)
信天翁眯着眼打量这个不礼貌的黄毛。
黄毛小声和旁边的同行友人念叨:“I have only seen this kind of animal in museums.”(我只在博物馆见过这种动物。)
信天翁气道:“hey, I can understand English! hyenas!”(我能听懂英语,鬣狗!)
黄毛仍不理会信天翁,将信天翁当做研究对象,与友人讨论:“this type of bird enjoys exploring the world and is quite knowledgeable. It seems that they have also learned different languages during their travels.”(这种鸟喜欢遨游世界,比较有见识,看来在旅行过程中还学了不同的语言。)
那友人点点头,拿出小本本记了两笔。
鬣狗这副目中无鸟的样子实在叫鸟生气,眼看信天翁就要发作,跟在后面的两个医生赶紧上来询问情况,各色妖精一扎堆引起了前面院长与董事会代表的注意。
为首的女领导走上前来,见是专家团与患者家属起了争执,带头向信天翁致歉:“抱歉,打扰到您和您的家人了。”
女领导仪态不凡,气质高雅,五官立体深邃,黑发黑瞳,肤色偏深但健康而富有光泽,外观似乎是亚美尼亚种,却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伸出头看热闹的张北斗见到这张脸感觉脚底虚浮,靠在了门框上。
哇……大美吕……
糟糕!为什么有点心慌?
平日她也没少看大波长腿翘臀的大美女,但那感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那些都是出于鉴赏,可今天这……怎么……该死的……好像是心动的感觉!
张北斗赶紧缩回脑袋,强制自己转移注意力,以防自己再看下去就要精神出轨。
小麻雀指着张北斗问道:“你怎么流鼻血了?”
“啊?是吗?”张北斗抹了把鼻头,还真是血,赶紧捏住鼻子,“可能吃太补了,借你卫生间洗一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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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团对产科工作的认可像一针强心剂,“拍马屁”组合重燃斗志,一逮到空就在办公室里练习慷慨激昂的诗朗诵,声音洪亮激情饱满,住院部走廊尽头的病房都能听清楚。
翡丽医院为尽地主之谊,为提前到来的专家们开放了各种娱乐场所,还举办了一场冬季运动会,滑雪、雪橇、冰球、冰壶齐上阵,看得张北斗好不羡慕。
来自非洲分院的代表团抛出去的冰壶获得了不错的成绩,赛场观众一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张北斗手机一震,传来一条护工通风报信的消息。
【午班护工】妹子,鲍医生刚来找你,说早晨有个检查有问题,我看她还挺紧张,你还是回来一趟吧。
无论是上一胎还是这一胎,她的产检都是一路绿灯,今早例行检查抽了几管血,没想到会有问题。
张北斗拍拍屁股起身返回住院部。
鲍医生听说张北斗回来后,没好气的拿着检查报告找到她,“你现在在保胎你懂不懂?居然自己偷溜出去看球赛?”
“你也没跟我说不能看球赛啊……”
“家属不在也就罢了,你竟然连护工都不带?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张北斗:“体育馆那边观众里有好多都是国际权威……编临床指南那种。”
鲍医生无可反驳,同样,反驳也有悖他们“微笑服务”的规定,“你今天检查有问题,我得再确认一下。”
“哪项?”
“凝血。”鲍医生道,“以前有凝血方面问题吗?”
张北斗摇头,“没有啊,会不会是搞错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异常,要不再复查一个吧。”
“我给你开个加急的检查,一会儿护士来给你抽血。”鲍医生再次强调,“结果出来前不准再离开病房了,如果凝血功能真有问题是很危险的,另外,我建议你的家属尽早过来陪护。”
张北斗无所谓的耸肩,“结果出来再说吧,住院费这么贵,我老公得在外面赚钱。”
鲍医生点点头,她深刻认同这一观点,因为张北斗配了最贵的服务套餐,但每天产生的医疗费用却少得可怜,确实没什么性价比,有钱人的消费观她这种工薪阶级无法理解,听说张北斗的老公还需要在媳妇住院时拼命打工赚钱,心理终于找到了些许平衡感。
“赚钱固然重要,老婆孩子的身体也很重要啊……其实我也挺能理解你们这种跨种族家庭的不容易的。”
鲍医生想和张北斗拉近些关系,但张北斗的注意力全被她这件新的白大褂吸引了,指着左胸口袋上的签名问道:“这是什么?”
鲍医生自然是知道她在问什么,这可是她这两天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恨不得所有人都发现这个签名,挨个问她,然后她自豪的回答:“这是我们董事会会长的亲笔签名。”
张北斗微欠身观察那个签字,“是吗?还是英文的,会长是外国人?”
鲍医生纠正道:“外国妖,不对,应该说是外国传奇。她是我们的偶像。”
“偶像?她很厉害吗?”
鲍医生迷妹式点头,“厉害厉害,我们会长是最厉害的女妖。”
其实在上次参观事件之前,鲍医生和同事们连董事会会长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听院长对人家点头哈腰,一句一个会长,才有了找人签个名做纪念的想法,加上会长本妖平易近人,很热情地给他们在白大褂上一人签了一个以资鼓励,这才叫他们对会长的过去产生了兴趣。
“我们会长也是医生出身,从无到有白手起家从没靠过男人。”
“你说的不会是那天穿蓝色连衣裙的美女吧?”
鲍医生点头,“嗯,对,宝蓝色连衣裙,我们会长不但能力强,长的也好看,真羡慕。”
张北斗广泛收集信息,推论:“她单身?”
“是吧,反正我没查到有她家庭的任何信息……你怎么流鼻血了?”
“啊?又流了?”张北斗赶紧捏住鼻子。
鲍医生急道:“什么叫又?刚才你不是说没有症状!”
“可是你们暖气给的也确实太足了,我哪知道是不是上火?”
“你先捏着止血,我去给你开化验!”
张北斗坚定地认为是火辣性感的董事会会长勾起了自己沉寂已久的好色之魂,而临床经验丰富的鲍医生百思不得其解,没有任何特殊病史的张北斗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凝血功能障碍。
殊不知翡丽医院新址的招待所正有一批道行深厚的非人生物在陆续入住,这些非人生物呼吸之间就能赐福方圆数里万千生灵,可对于前世杀戮过重的张北斗却有着极强的克制效果。
随着翡丽医院院庆日子的到来,张北斗不适症状越发严重,除身上莫名多了几处青色斑块外,头晕恶心的厉害,连着几顿没胃口吃东西,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想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张北斗断定:翡丽医院跟她八字不合。
鲍医生请了各科专家轮番会诊,各科专家均束手无策,她只能将此事如实汇报给主任,请主任做好心理准备,“我感觉那个叫张北斗的病人可能要不行。”
“不行也得行啊,董事会在院里呢,咱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候出死亡病例。”翡丽医院产科零死亡已经保持了十五年,这个数据也是他将在学术论坛上重点强调的内容,“实在不行吓唬吓唬她,赶紧剖了吧,省得夜长梦多。”
鲍医生突发奇想:“不如就着全球的专家们都在做个多学科病例讨论?”
主任支着下巴,认真思考,“你把她病历给我拿过来,我先研究研究。”
有几十年产科经验的主任研究了一个小时,认可了鲍医生的想法,觉得把这份特殊病例递交医政科组织一场跨学科病例讨论绝对吸引眼球,但作为主办方里负责该病例的主任医师,他得给自己弄一个能一鸣惊人的演讲词,在唇枪舌剑的病例讨论现场起到灯塔的作用。
他决定——去问问这位患者的家属到底是什么品种。
“无可奉告。”张北斗顶着一对黑眼圈回道。
“张女士,您目前情况非常危险,我们必须尽可能多的掌握您与胎儿的资料,这就包括孩子父亲的情况。”
张北斗转转眼珠,像终于被说服一般,回道:“好吧,他是龟。”
“龟?什么品种的龟?”
还分品种?这可难为张北斗了,她只知道……“巴西龟。”
鲍医生如获至宝一样赶紧将这一信息记录下来,报告给主任。
企图在张北斗家属身上找线索的主任大失所望,“上半年老刁组里有个人类产妇怀的也是人与巴西龟的混血。”
“不一样,那个女人怀的是龟蛋。”鲍医生不肯放弃任何可能,“张北斗第一胎和这一胎都是人形。”
“是吗?那还真是不一样,赶快,咱们研究一下,把病历报给医政科。”
对于医学界大咖而言,疑难病例的吸引力远超精心策划的联欢晚会,产科的病历一经上报就获得了医政科批准,被抹去姓名发到了全球专家交流群中。
产科主任和鲍医生联合全球名医探讨最佳处理方案,患者本人则不紧不慢的给自家老公打了个视频电话,说自己想通了,觉得还是叫老公来陪护比较身心愉悦。
于是被打入冷宫半个多月的无咎一个瞬移,出现在了翡丽医院中。
“老婆,院里好浓的妖气啊……”无咎推门进来,见张北斗顶着一对黑眼圈,面色蜡黄,惊讶道:“你怎么这样了?”
张北斗反问:“刚才不还有视频?你没看出来吗?”
亏她还专门关掉了美颜。
无咎挠挠头,“我以为你用了什么搞怪特效。”
张北斗撤掉私人护工服务,换成了家属全天陪护,一身的毛病在身边这尊“大神”的庇护下,半天就全好了,第二天精神头十足,听说学术报告厅今天有病例讨论,兴致勃勃地拉着无咎过去围观。
“各位专家,各位领导,大家好!非常荣幸能够主持这次殿堂级别的病历讨论会!”
台上并排站了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男的负责中文主持,女的负责同声翻译,主持人声音铿锵有力,同时,难掩内心的激动。
“本次参会的领导有集团董事会会长玛提娅女士……”
玛提娅微笑着起身,向身后众人挥手示意,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玛提娅……玛提娅……
张北斗看的出神,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习惯性的吸了吸鼻子。
无咎对这种专业性极强的学术沙龙提不起兴趣,一手拉着媳妇的小手,一手拿着手机低头研究最近的股市,察觉到异常,转头问道:“怎么了?”
张北斗仔细检查了自己的鼻子,确认没有流鼻血,“没事,看那个玛提娅有点眼熟。”
无咎抬头往最前排VIp座席看,主持人已经介绍到后面了,但他视力极好,还是从桌牌上辨认出了玛提娅是谁。
是个女的,还好……不过,感觉不对劲。
张北斗见无咎光是看背影都能看的出神,便以为他也被美色所惑,将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拧上他的脸颊,小声呵斥道:“你看哪呢?你不许看别的女人!”
“嘶——”无咎回过神来,捂着脸低头解释,“我是看她有点与众不同。”
听他这么说,张北斗就更生气了,双手抱胸别过头去,“哼,我就知道我已经不是你唯一的宝宝了!”
“是啊,不是唯一的宝宝了,小豆芽和小天使也是宝宝……喂,你听我说话啊!”
张北斗本想说句气话把无咎注意力吸引过来,结果一听他竟然亲口承认她“不是唯一的宝宝了”,整个人都气炸了,捂着脑袋摇头,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无咎花了好大工夫才将自家被孕期荷尔蒙支配的有些敏感的小媳妇哄好,病例讨论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前排专家争先恐后发表自己的意见,分享自己的临床经验。
“我对这个病例有些自己的见解,”翻译员同声翻译着外国专家的话,“我所在的分院刚好就位于巴西龟的原始栖息地,从建院至今七十年,接诊的巴西龟与人类杂交怀孕生子的病例少说也有两百了,但无一例外都是多胎卵生。”
专家非常自信的说:“胎儿生父可能另有其妖。”
为了讨好媳妇一直在装作认真听报告的无咎终于逮到一句自己听懂的知识点,“老婆,这王八好惨,戴绿帽子的事被全球专家一块扒出来了。”
张北斗强调:“不是王八,是龟,巴西龟!”
“一样的,都是弟弟比头大的品种,就算如此也还是要被戴绿帽子,说明肉欲只能解一时欢愉,灵魂的契合才能永恒。”无咎对自己富有哲理的话感到满意,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张北斗无语的看着眼前这只巴西龟,久久才敷衍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几十个国际大咖争论了两个小时没商量出一个能说服所有人的处置方案,眼看就到了晚饭的点,院长不得不亲自出面结束了学术沙龙,并对在场专家表示感谢。
玛提娅接过主持人递上来的话筒,代表董事会发言,对专家们的学术精神表示钦佩,再一次鼓励了产科的年轻医生们,激动的鲍医生浑身颤抖,掌心冒汗。
张北斗这才想起来问:“刚才你说她与众不同是什么意思?”
无咎小声在她耳边低语,“她不是妖。”
“哦?你是不是看错了?”她在产科住院这段日子或多或少听说了董事会的传闻,“说不定是个比你年长的上古大妖。”
“另外几个确实是上古大妖,但她不是,能量团完全不同,妖精的能量团是红褐色的,她是白色的。”
张北斗知道每个神族眼中的世界都有些许差别,但还是头一次听无咎说他怎么看别人,觉得挺新奇,好奇道:“那我是什么颜色的?”
无咎舔了舔嘴角,一脸坏笑,“粉红色的,和水蜜桃一样。”
张北斗断定:无咎的能量团一定是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