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田泽在看到立原道造以后,并没有真的怀疑他就是军警藏在港口黑手党内部的间谍。
毕竟有个小野医生在前,其他的人是不是间谍,都有待调查。
立原道造连忙关上通话,双手刚要触碰的时候,突然刹住了车,“银很担心您…但是,现在……”
立原道造看着面前这个几乎了无声息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虎牙死死的咬着嘴唇,眼底的挣扎之色越来越浓,停滞在空中的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在港口黑手党内部,樱田泽是个好的领导人。
这件事情,立原道造在港口黑手党待的越久,体悟的越真切。
“樱田大人,原来您不是叛逃了。”立原道造如释重负一般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等回去以后,也可以跟银还有广津老爷子交代了。
回应立原道造的,只有面前这个一动不动的雕像。
樱田泽静静的看着,依旧不排除立原道造在演戏的可能性。
在确定立原道造属于港口黑手党之前,樱田泽不会轻易透露自己没有被完全控制的真相。
“队长让我去追杀侦探社的人,啊,您这样跟着我,其实压力蛮大的。”立原道造挠了挠头。
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立原道造看到樱田泽的频率绝对算不上低。
基本执行完任务回来后,十次里面有七次,都能看见樱田泽趴在黑蜥蜴训练区或者休息区的沙发上,也能看到广津老爷子每次都是嘴角抽搐着,轻车熟路的从旁边的柜子拿出毛毯,盖在樱田泽身上。
甚至还能看到其他的黑蜥蜴成员,收拢了吵吵闹闹的交流声,压低了脚步,轻手轻脚的溜进另一个屋子。
樱田泽很强不假,但是他的脾气,在黑蜥蜴成员的眼中,是个相当温柔的上司。
最起码立原道造没见过,为了一件事,会拽着广津老爷子袖子撒娇,得逞以后双手比耶的干部。
立原道造还问过广津柳浪,为什么樱田泽并不像其他干部一样,以一种相当强势且不容置疑的姿态来统领手下的部队。
当时广津柳浪的回复,让立原道造沉思了良久。
“樱田大人对待生命,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敬畏,所以他分外的珍惜跟所有人相处的时间,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说出这句话的广津柳浪,嘴角也难得的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这样强大且温柔的上司手下讨生活,在血腥暴力交织的港口黑手党,其实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正因为如此,立原道造难得会敬佩一个人。
只不过,现在这个自己敬佩的人,被队长给控制住了。
而现在,福地樱痴的意思,是让樱田泽跟着立原道造,把藏起来的侦探社成员一一斩杀。
“所以该咋办呢。”立原道造苦着脸,随便找了个凸起的台阶坐了下去,原本只是想捏造个金属人代替自己去,现在问题大发了。
虽然不知道福地樱痴是怎么控制住樱田泽的,但是立原道造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樱田泽身上传来的气息,就像是腐朽的尸体一般。
难不成……
立原道造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拉过樱田泽的胳膊,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细细感受了一番以后,脚步踉跄着后退。
“怎么会……”
这不怎么起伏的脉搏,几乎就是濒死之相。
樱田泽,被杀了。
而现在站在这的,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
察觉到这件事的立原道造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杀了侦探社成员,搅乱横滨的风波,队长,您想做什么。”立原道造跌坐回刚刚坐着的台阶上,他是去卧底了不假,但从未想过港口黑手党的人,会以这样一种狼狈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立原。”樱田泽开口,看着面前稍显颓废的立原道造,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两姓的事情,回头再跟你算账,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樱田泽看得出来,立原道造,好像并没有跟福地樱痴站在一条线上。
所以,他愿意赌一赌。
“您没事?”立原道造一惊,从地上跳了起来,伸出手上下晃着。
“……立原。”樱田泽深吸一口气,攥起拳头,骨节咔咔作响,“你再多废一句话,现在就跟我去拷问室。”
立原道造缩了缩脖子,老实了。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告诉我为什么要当卧底。”
“想走出跟哥哥不一样的路罢了。”立原道造说的含糊,眼神却不自觉的转向了另一边。
那场战争,那位死亡天使,还有无视公约下令的人……
“罢了。”樱田泽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被猩红覆盖的眼眸,平静的看向了立原道造,“你是老爷子看好的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立原道造来这里,应该是受了双重命令。
以森鸥外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港口黑手党里的间谍都是谁。
“boss想让你传达什么。”
就在立原道造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耳畔突然炸响了一道惊雷。
樱田泽怎么知道自己这次来,是因为森鸥外。
“我了解boss,若不是稳操胜券,你身上这层猎犬皮,还能牢牢地套几天。”
但樱田泽也明白,立原道造放心来到这里,或许还有福地樱痴的一层原因。
时间回到现在。
就在樱田泽打上门的时候,荒站了出来。
手中凝实的星辰泛着深蓝色的光芒,托举着寰宇,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都怪福地樱痴,不然樱田变不成这个样子。”江户川乱步双手抱胸,跳上了桌子煽风点火。
“乱步,这是七百年前,皇室御用的东西,确定要踩吗。”樱田林树的声音凉飕飕的,好心的提醒。
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瞄了一下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矮桌子,手脚麻利的跳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权当刚才的事没发生。
樱田林树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玩,又提醒了一下。
“装和果子的盘子,是华国那边的瓷器哦,差不多也点有个几百年了。”
江户川乱步听到这句话,像是炸了毛的猫,迅速捡起地上的盘子,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玉藻前的屋子里,就只有电视和空调是现代货,其他清一色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