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齐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当天晚上舒文彬竟然被留在了张府过夜。
舒文彬住在厢房,而李齐则是住在柴房。
靠在一堆干草上,李齐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本少爷居然沦落到睡柴房,可悲,可悲……”
与此同时和他有同样感叹的还有一人,此人便是沈京兵。
只见他脸上到处都是乌青,牙齿也少了一颗,显然是被人揍得不轻。
主要是今天有一桌客人正吃着饭,人家正在讨论来年多进一些布匹去北方做买卖,他忍不住就好意提醒。
他说,布匹在北方不好卖,棉花才是抢手货。
说着就和人家争执了起来,他气不过,觉得自己好意提醒了你们,你们还狗咬吕洞宾,于是就发生了争执。
人家一看,你一个店小二懂个屁的经商,感觉被一个店小二指指点点,面子上挂不住。
于是就动起手来,二话不说几个人就把沈京兵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顿。
这一摩擦,差点没把他半条命给摩擦走了。
后来还是掌柜出面,免去了客人的费用,劝说了半天,对方才饶了沈京兵。
本来掌柜想让沈京兵滚蛋的,可是看着他实在太可怜,也就算了。
被暴打之后,沈京兵的情绪跌落到了谷底。
他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分舵舵主,经商多年,怎么就能在这里栽了跟头。
于是他决定要改变现状,一咬牙就趁着掌柜休息时,敲开了掌柜房间的门,跪在掌柜面前道:“请掌柜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账房!”
掌柜看着他这模样,又是磕头,又是牙齿漏风,思索了片刻道:“那行,明天你先试一下,如果让我满意了,以后你就去做账房。”
闻言,沈京兵大喜过望,又磕了好几个头。
……
隔天,张府招到了女婿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舒文彬和张家小姐也整日腻歪在一起。
舒文彬一直认为李齐说的前世今生是真事,所以对张小姐格外亲热。
而张小姐则是还没消化掉他一口气念出的那些诗,在她觉得,一个女人能嫁给一个如此有才之人,简直就是荣幸。
陈老爷听说这个事情已经定下来,更是马不停蹄连贺礼都送了过来。
很快舒文彬和张小姐的婚日定了下来,在十日之后。
舒文彬成了张家的准女婿,而李齐过得却没有多好。
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重色轻友。
那舒文彬这几天很少来找他,虽然让人给他安排了厢房,每天也有人送吃的过来,但是见面次数少得不行。
不过李齐也到没有多计较,反正只要等他们成婚,到时候自己拿到嫁妆,这次的商斗也就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
不来找自己也好,趁着这个时间,自己也放松放松。
拿着陈老爷给的赏钱,李齐便整日在水城闲逛了起来。
毕竟这次的撮合是他出的主意,陈老爷那边也答应过他,事成之后会给他一定的好处。
如今八字已经一撇了,陈老爷也不吝啬,赏了李齐二十两白银。
这二十两,对于李齐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这些钱在水城每天吃喝玩乐,完全够挥霍大半个月了。
从一家酒楼吃完饭出来,李齐本打算去水城的市坊逛逛,结果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沈京兵,在一家不错的酒楼柜台里打着算盘,埋头记账。
一看到他,李齐眼珠子一转,便背着手走了过去。
进店后,李齐来到柜台边上:“这不是沈兄吗?”
沈京兵闻言,抬起头看到李齐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来这当然是来吃饭的,不然还是来看你啊?”李齐道。
“吃饭?”沈京兵一脸不信。
在这里吃一顿饭,少说也得好几百钱,这李齐和自己一样一穷二白,他居然有钱来这里吃饭?
李齐冲着不远处的小二喊了一声:“小二!”
“客官,您几位?”
“一位。”李齐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店小二:“把你们这好酒好菜拿上来。”
“好嘞!”
看到李齐出手如此大方,沈京兵也是愣了一下。
这家伙去哪搞的钱?
在仔细一看,见他穿着一身布衣,心想:此人肯定故意过来气我的,我可不能中了他的计。不就是一两银子吗?自己这几天做账房,已经黑了五两银子了!
等过几天再黑一点银子,就去码头低价收购一些货物,到市集卖掉。
到时候,自己少说也能赚三十几两!
有了第一笔钱,一个月后,怎么也能赚个一两百两!
到时候我看你还嚣张!
沈京兵,之所以想着要做账房,就是因为账房来钱快。
他深知做账的精髓,只要从中做一些手脚,轻轻松松就能黑不少钱。
不仅如此,他还找好了商机。
在码头运送木炭的货船,但是在集市卖木炭的却很少。
所以他想等自己有了本钱,就去倒卖木炭,而且他也已经找好了渠道。
当然,这些李齐自然并不知晓。
对于他来说,只要嫁妆一到手,任由这沈京兵再怎么跳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他算过,张家的嫁妆少说也有上千两。
自己拿到这笔钱,想输都难。
群英会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两人的计划,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齐占据了上峰。
“李舵主果然足智多谋,谁能想一个穷书生居然成了张家的女婿!”宋龙平一脸感慨的道。
春三娘笑道:“舵主每次做事都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们一定要相信他。”
宋龙平点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舵主和那个书生搞好关系,等商斗之期一到,要一些银子应该不难。”
春三娘闻言,没有说话,心里则是在想:舵主真的只是为了依附那书生,得到一些赏钱而已?
她心里觉得肯定不是,舵主肯定还有其他手段,只是目前来说,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至于沈京兵那边,春三娘观察过华北分舵的人,他们之前还很担心,可是自从沈京兵做了账房之后,他们的神色显然和之前不同,没有了担心之色,而是得意洋洋起来。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