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红衣少女似是玩腻了，终于停下了砸人的动作。
只见她猛的松开手，陈莫的身子重重的砸在擂台上。
陈莫迷迷茫茫的睁开了眼，他整个人被摔得头脑发蒙。
突然，他像是终于想起自己还在擂台上。
满脸惊恐的看着正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红衣少女。
少女仿佛嗜血的阎罗，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他想逃跑，却发现自己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少女嘴角带着嘲弄的笑，在他身旁站定，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
少女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仿佛索命的恶鬼。
“别人的土灵根，用着还顺手吗？”
陈莫的眼睛倏地睁到最大。
他的脸色越来越惊恐，仿佛眼前站着是那个向他追魂索命的冤魂。
他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身子抖如筛糠。
“你。。。。。。”陈莫颤抖着手指指向少女，似乎是想质问她是如何得知此事。
少女的一双凤眸中带着悲伤，静静的看向聚魂钵。
她刚才从钵体中察觉到一缕已经消散的魂魄。
虽然钵体上只残存了一点灵魂气息，她却依然感受到了那道灵魂的不甘和愤恨，还有一种被朋友背叛的绝望。
而这道气息，和男子体内的土灵根出自同源。
不仅灵根被挖，修为被夺走。
甚至连灵魂都被炼化再无转世的可能。
土灵根的主人临死之前，该有多么绝望。
少女看向陈莫，嘲弄的扯了扯嘴角，“你这种人，也配和土灵根的主人做朋友？”
陈莫的脑中一片轰鸣，他嘴里颤抖着说出一个人名：“殷离”。
他和殷离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们二人都是炼器师。
只不过殷离是天生的土灵根，天资出众，在秦国是人人追捧的天才。
而他不过是三灵根，资质远远不如殷离，很少受到家族的重视。
但是殷离丝毫没有嫌弃过他，一直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不仅在外人面前维护他，还会将自己的修炼资源分给他。
渐渐地，他的心中居然生起一丝不忿，他羡慕殷离。
也，嫉妒殷离！
凭什么殷离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花团锦簇。
而他却只能做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用来衬托天之骄子的殷离。
难道就因为，殷离有土灵根吗！
这种阴暗的想法，在他历练途中受了重伤，丹田碎裂、灵根损毁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他从此彻底断送了修炼之路。
那时的他心如死灰，恨透了这个世界。
就连殷离对他的关心，也被他视为是殷离对他的炫耀和施舍。
所以当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和魔鬼做了交易。
黑袍男人承诺，只要他日后为他所用，听话的做他的棋子。
黑袍男人便会出手帮他，将他从一个废人变成人人追捧的天才。
不仅会助他将受损的灵根换成万中无一的土灵根，还能将他的丹田修复，更能将殷离的修为引渡到他身上。
于是，在魔鬼的蛊惑下，他妥协了。
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也是恶毒的。
他将殷离骗来，并把殷离灌醉。
喝醉酒的殷离还以为他终于从阴霾里走出来。
殷离特别很高兴，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殷离对他说。
“阿莫，你别怕，以后我会一辈子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说完殷离就醉倒在桌子上。
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心里有些动摇，突然有些不忍。
但是很快，他的良知被欲望淹没。
在那个黑夜里，他将灵魂永远献祭给了恶魔。
他神色癫狂，轻声对着不省人事的殷离说。
“阿离，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那便换个方式如何？”
殷离被剥离灵根时痛苦的哀嚎，被抽走全部修为时的绝望。
还有，看向他时失望的眼神，日日出现在他的梦里。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在半夜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梦里都是殷离找他追魂索命。
所以他禁锢了殷离的灵魂，但是殷离却再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害怕，他恐惧。
所以他炼制了聚魂钵，想将阿离的元神永远困在聚魂钵内，让阿离变成他的傀儡为他所用。
这样阿离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
但是，他忽略了殷离的决绝。
阿离宁可拼个元神俱灭，也不愿意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
他怎么忘了呢？
阿离永远是骄傲的，阿离的骨子里永远不会妥协。
“你的下半辈子，就当个废人一直活在噩梦中吧。”
少女带着厌恶的声音传来，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一颗丹药被塞入陈莫口。
丹药他在口中迅速化开。
这是桑阮炼制的升级版的“噩梦噬心”。
服下这颗丹药的人，会永远沉沦在梦魇中。
并在梦中一次次被死在他手里的冤魂撕成碎片。
陈莫默默地闭上眼睛，他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哪里用得着丹药啊，他现在已经日日沉沦在噩梦里了啊。
“阿离，对不起。。。。。。”
陈莫的话还没说完，红衣少女已经抬脚狠狠踩在了他丹田的位置。
他的丹田被一寸寸碾爆。
陈莫双眼失神，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一样。
兜兜转转，他失去了对他最好的阿离，最后还是重新变成了一个废人。
只是现在，再也没有一个阿离会保护他了。
桑阮抬起脚，将陈莫踹向秦国观众席的方向。
陈莫的身躯狠狠砸到秦国的观众席，观众席顿时一片混乱。
这个擂台的裁判似乎看呆了，桑阮转过头去，冲着裁判露出甜甜一笑。
“请问，可以宣布比赛结果了吗？”
裁判浑身一抖，稳了稳心神，这才扬声道。
“楚国，桑阮胜。”
楚国的观众席热闹非凡，大家踩在凳子上高升欢呼。
不断欢呼着桑阮的名字。
楚国参赛席的少年天骄们，更是簇拥着走下擂台的小魔女，崇拜的看着他们的偶像。
尤其是元奚和叶修竹，两个人把桑阮按在座位上，脸上都是谄媚的笑，殷勤的给她捶腿揉肩。
那模样，别提多狗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