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月欲言又止。
半晌后。
“文……”
文长老笑眯眯注视许倾月，打断她即将脱口的拒绝之语。
“许小姐可知晓盟主为何收你为徒？”
许倾月一怔，压根没想到文长老会问这个问题。
师傅为何收她？
自然是许文超无能！
知晓那老毒物位置，都不能带回解药。
祖父与李家自觉许文超亏欠他们三房！
为了帮许文超弥补他们三房，师傅才会收她为徒，替她请医圣。
许倾月正要回答，话已到嘴边，眼眸一转，生生将即将脱口的话咽回去。
不对，文长老不是闲的没事的促狭之人，且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怎可能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许倾月视线下意识，移到文长老旁边的许漠南身上。
眼中带着点点希冀。
许漠南眼袋疑惑，一会儿瞅瞅她，一会儿瞅瞅文长老。
许倾月眼中希冀，瞬速消散，只余嫌弃。
她就该知道二伯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关键时刻，丁点忙也帮不上！
她怎么会指望二伯能知道，文长老在卖什么关子？
许漠南对上许倾月嫌弃的眼神，眉头不由拧起。
正要说些什么，瞥到一旁的文长老，默默收回不满的话。
许倾月久久不语，文长老脸上笑容不变。
“无妨，许小姐不愿告知老夫，那便罢。”
许倾月一喜，正要借机告辞离去。
文长老话一转。
“想来许小姐应当也不知盟内，其实是有比盟主更高的存在。”
许倾月与许漠南齐齐一怔。
什么意思？
凌驾在盟主之上？
难不成文长老说的是七大世家的家主？
文长老看向许漠南。
“想来漠南兄弟应当也是不知晓的。”
许漠南丝毫也不尴尬，大方点头。
反正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无论是在许家，还是在邪修队伍中，他都混不进高层，只能在中下游徘徊。
“圣女！”
文长老话落，许倾月眉头随即蹙起。
她前世怎么没听过这个？
卫天盟还有圣女？
等等……
许倾月心头倏地砰砰直跳，眼眸亮晶晶，神色既期待又坎坷。
“文长老……那圣女……可是……我？”
文长老笑意渐深。
许倾月心跳愈发激烈，耳边全是“砰砰砰”的跳击声。
是了！肯定是她！
她肯定就是圣女！
不然为何她还能死而后生？
没错，圣女必定是她！
许漠南眼中划过一抹了然，而后飞速被不甘取代。
这蠢货还有这命？
老幺命真好！
有个能凌驾在盟主之上的女儿！
等等！！！
许漠南一窒，半响后不由庆幸。
好在他悄然加入邪修，现在已然不算卫天盟的人，否则跟这么个蠢侄女，迟早要被卫武盟吞并。
不，不对，是被他们吞并。
这么一想，许漠南心情不由好起来。
仿佛看到了条庄康大道。
在许倾月期待，许漠南不甘又羡慕的眼神中，文长老缓缓开口。
“是又不是。”
“咔嚓……”
许倾月耳边恍若听到碎裂声，整个人被打击得有些恍惚。
“什……什么……意思？”
“圣女之位自卫天盟建立以来便存在，但圣女只一人。
千百年来，卫天盟高层一直在等，等待圣女的到来。
如今圣女已诞生。
可惜……出现了变数，圣女不知所踪。
好在天师临终前留下十六真言。
生于名门，命运多舛，一朝回归，势不可挡。
这便是圣女未被扰乱前的星轨。”
许倾月僵愣在原地，嘴里不停呢喃。
“生于名门，命运多舛，一朝回归，势无可挡。”
她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仿佛察觉不到疼痛。
脸色惨白，神情恍惚，粉嫩唇瓣张张合合。
文长老与许漠南对视一眼。
文长老紧盯许倾月，直觉告诉他，这女娃知道的东西定然不少。
原想利用一下她的身份，好扯大旗做遮挡。
没想到有意外之喜，这是条大鱼。
说不定她还知道圣女是谁！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早早布局除去那所谓的圣女。
文长老眉眼弧度愈加弯曲。
“许小姐。”
文长老的声音，将许倾月拉回神。
她眼神倏地狠厉。
“你们是想拉我入伙？”
文长老笑意一僵。
这女娃那么蠢，拉她入伙？
嗯……风险极大。
扯大旗，行。
拉入伙，不行！
文长老还未开口婉言拒绝，许倾月抢先一步。
“可以！我答应了！
但我有个条件！
你们是邪修，杀个人对你们而言不难吧？
替我杀了宋枝，我加入你们！”
文长老眉毛一挑，眸底一抹嫌弃飞逝。
“许小姐误会了，我等怎会是邪修呢？”
蠢货！这是卫天盟的地盘！！！
张口闭口邪修，这是想害死他们吗？
许漠南板着脸，“倾月慎言！”
许倾月被打击得情绪接近崩溃，懒得与他们周旋。
“行了，大家心知肚明，何必再遮掩？同不同意直说吧？”
她现在恨不得宋枝立马去死！
她就说上一世，宋枝怎么这么快就轻易得到祖父认可，又轻易成了盟主首徒！
原来她是所谓的圣女！
哼！还对外宣称什么天赋过人！
不就仗着自己夺了圣女名头吗？
凌驾在盟主之上的圣女啊！
这一刻，许倾月脑子转得飞快。
文长老刚怎回答她的？
是也不是？
许倾月呼吸一重。
文长老是不是想说，祖父他们误以为她才是圣女？
是了，这一世宋枝那么迟才出现！
心头喜意慢慢攀升。
她……是不是可以做实圣女这一名头？
许倾月瞳孔骤然放大，心跳加速。
不行，她得回去和娘商量个章程。
她要当圣女！
她要当天华界说一不二的存在。
许倾月拔腿就走。
许漠南立即唤住她。
“倾月。”
满脑都是“圣女”二字的许倾月，顾不上杵他们的邪修身份。
她丢下一句。
“你们商量好再来找我。”
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漠南愤恨握拳。
“什么态度！”
文长老眼眸飞快划过一抹亮光。
“宋枝吗？”
许漠南抬头凝视他。
“先前恒长老不是说要拉拢她吗？”
文长老脸上笑意一敛。
“哼！就那废物的提议？不听也罢！”
最为重要的是……许倾月那个蠢货，好似知道谁是圣女。
宋枝？
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