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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拍卖会准时开始,众人落座,沈戈登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戈身上。

沈戈年纪不大,却十分压得住场,几句客套话把场子烘热后,便开始进入正题,将今日的第一件拍品摆在拍卖桌上。

这是一件独山玉雕摆件,棕黑色山石上翠绿的兰花浑然天成,颜色对比鲜明,盎然成趣。

兰,花中四君子也,这玉雕摆件引起了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世家弟子和读书人的兴趣,就连房氏也赞道,“很是不错,若三千两以下,娘便将它买下来,摆在你房中。”

“好。”林如玉见母亲有此雅兴,当然配合。从内心里,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沈戈这场拍卖会能成功。

“起拍价两千两,每次加价五十两,价高者得。”

沈戈的话音刚落,大厅里立刻有人喊道,“两千一百两!”

“两千二百两!”

“两千四百两!”

一番你挣我夺热热闹闹的竞价后,独山玉雕兰花摆件竟以四千八百两的价格成交,让房氏都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老者白了沈戈一眼,“拍卖行就你小子这一家,规矩还不是你自己定的?”

“我们也去。”汪正通和赵明祎也跟着沈戈出了后堂,前去送客。

“五千六百零五十两。”

待最后一件拍品落锤后,这场拍卖会圆满谢幕,拍得心仪拍品的客人钱货两清离开。

听着外边喊道四千两,房氏嘴角微微翘起,回本了。

“老夫用比天山雪莲更好的东西跟你换。”说完,老者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通体雪白的小瓷瓶,递给沈戈。

楼上雅间的人这般喊话后,楼下的老者没再举牌子加价,将雪莲拱手相让。

星南平吹胡子瞪眼,转身看向房氏。房氏立刻道,“家中库房里确实还有一株雪莲,您老稍待,妾身马上派人取来。”

郭慎全捋须浅笑,“倒也可以这么说。”

“五千五百零五十两!”

“这事儿不归老夫管,沈东家只说换还是不换?”老者来宣州本就是送药,偶然听闻此处有天山雪莲,便先来凑个热闹。

这样确实稳妥,房氏点头。

沈戈话音一落,立刻有人举牌子喊道,“三千五百两!”

待下边喊道五千两时,林如玉一直盯着的老者加价了,“五千五百两。”

“多谢您老赐药。”沈戈躬身道谢,“天山雪莲不在敝店之内,请您老在此稍事歇息,在下这就去取药。”

“换!”沈戈当机立断,“如您所言,此毒已在百姓中蔓延,只这一小瓶解药怕是不够用吧?”

楼下的老者不肯放弃,“五千六百两。”

待到林家拿出的天山雪莲被端上来时,林如玉的目光落在坐在大厅内的老者身上,果然见他已直起身,脑袋随着托着木匣展示天山雪莲的伙计旋转。

沈戈有些为难,“老人家,这不合拍卖行的规矩。”

沈戈出了雅间,径直奔向房氏和林如玉所在的雅间,将老者要换药的事情告知,“伯母,那老人家虽衣着朴素,但气定神闲,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不如让他跟您回府,请郭神医确认他是不是星门主?”

沈戈笑了,“跟您老说实话吧,刚才在下已经在台上把话说出去了,若下一场拿不出雪莲,不好向客人们交待。咱是刚开张的小铺子,还要靠着它养活家里的一群弟弟妹妹们呢。”

祁县闹起疫症的事,沈戈已经听说了,他神色郑重道,“老人家可知是何人下毒?”

沈戈也是笑容大大的,“我在台上时看着有人举牌子,就好像看到一个个银锭子抛过来,砸得我晕乎乎的。”

见沈戈走出来,等候在厅中未离去的布衣老者上前,“沈东家,咱借一步说话?”

好家伙,一下就涨了五百两,林如玉美眸睁大,心跳跟着一声比一声高的喊价加快,这种场面很容易让人产生加价的冲动。

听到隔壁雅间喊话,楼下抬头向上看,林如玉也侧头看了一眼,隔着墙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沈戈回到后台,迫不及待问道,“汪大哥,咱们赚了多少?”

布衣老者急于求药,自是痛快跟随林家母女回了青弋巷,待见到郭慎全时,老者挑挑眉,“莫非……是你这老东西用天山雪莲,勾引老子过来的?”

布衣老者直言,“老夫想要下次拍卖的那株天山雪莲,沈东家出个价吧。”

赵明祎也是喜出望外,虽然想到了拍卖行不会赔钱,但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钱。正是因为赚钱,更要小心谨慎,大几岁的赵明祎提醒道,“今日赚得多是因为大伙都觉得新鲜,下回就不一定这么多了,咱们一定要稳住。”

“急缺。”

沈戈知他是为了雪莲,对他的身份也有了猜测,将他请进无人的雅间,才道,“老人家请讲。”

拍卖行每卖出一件东西,抽拍卖价的一成五,只这一件玉雕,今日便能入账七百二十两!

接下来,每件拍品都以不错的价格成交。林如玉一件件算过来,心里乐开了花。

噼里啪啦拨打算盘的汪正通抬起头,激动地满脸通红,“今日这一场,咱抽成八千三百两!”

布衣老者递给沈戈一张纸,“照此方配置解药,要快。”

“起拍价,三千两。”

待喊价涨到六千两时,房氏皱了眉,台上的沈戈也喊话了,“下月十五日的拍卖会还将拍卖一株天山雪莲,两位贵客中哪位若不是急缺雪莲入药,不妨再等一等?”

“下次一定没有这么多,因为下一场的货物没有这一场的赚钱。”沈戈揉了揉脸,让自己看起来别笑得跟傻子似的,“我去前边招呼客人,两位大哥稍待。”

布衣老者没想到沈戈如此痛快,摆摆手让他快去。

“祁县不少百姓呕吐腹泻,体生恶疮,且此症在百姓中蔓延极快,当地庸医以为是洪水所致的疫症,实则是有人在水里下毒。若一月内不能解毒,百姓将死伤无数,此药可解水毒。”

这是杠上了啊?已经放弃喊价的大伙的头不转旋转,看着热闹。

星南平立刻眉开眼笑,“不急,夫人慢慢取来,老夫与这老东西多日不见,正好借这会儿工夫,与这老伙计叙叙旧。”

见林如玉也要走,郭慎全唤道,“丫头,过来拜见星门主。”

“是。”林如玉留下,抬袖给星南平行礼,“林如玉拜见星门主。”

老东西找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个小丫头么?星南平让林如玉起身,看她面色红润,举止如常,不似中了毒的模样,便瞪着郭慎全,等他开口解释。

各位书友,下一章在明天中午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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