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各县近期发生案件的卷宗。”石瓒礼将卷宗呈递到了王茂平的桌案之上。
王茂平点了点头让人退了下去。各县呈上来的卷宗,基本上都是徒刑及以上的案子,当然这其中肯定也要包括命案及被判定为自尽的案子。
这些需要王茂平进行审核后,逐级的上呈刑部。将卷宗打开,逐一详看。好嘛,盗窃的,挖坟的,打架斗殴杀人的。各县最近也是发生了不少案子啊!
对于命案,王茂平自然是格外关注,这个井合县的案子属于过失杀人,人证、物证俱在,案件梳理的也是相当的清晰明了,这个康照文最近的进步倒是很大嘛!
“嗯?还有一起意外的案子?”
案件的经过很简单,就是一个人喝醉酒后,把自己的家给点了,也把自己也给活活的烧死了!
而且据邻居反映,当时他们发现起火之后,就赶忙跑过去救火,好不容易踹开院门,却听见房间里面传来那个醉酒之人的声音:
“烧死你们,烧死你们!全都给我死!”
不过此时房间的火势太大,想要救人根本冲不进去,等到火终于被扑灭,屋子基本上已经是面目全非,尸体也已经被烧焦。
好嘛,这醉酒的代价也太大了一些吧,王茂平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转身拿起了柏晋县的卷宗。
“一起疑案,一起意外案件,但都是被烧死的?”此时他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两起案子,死者都是被烧死的,真的这么巧吗?这柏晋县的其中一起案子,死者也是死在了自己的家中,但是和井合县的案子有区别的是房屋并没有起火,人却是被烧焦了!
但门窗是从里面插住,也就是说算是一个密室。而另一件案子就更加的离奇,一个梨园的小生在表演喷火的时候,突然间把自己的衣服点燃,结果被烧死。
来不及细想,王茂平又拿起蒲安县的卷宗,没有!隆高县的卷宗,也没有!看来之前两个县的案子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关联性,其他两个县就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嘛。
等等,王茂平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命人将这一季的卷宗都取了过来。
在三十多起卷宗之中,找到了两起案子,其中一起发生在隆高县,是一起自杀案,死者引火自焚。
而另一起发生在蒲安县,酒楼的大厨在做菜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被点燃,不过好在及时扑灭,保住了性命,这也被蒲安的知县阮相南认定为意外,当时的王茂平也没有在意。
可如今再结合之前的柏晋县、井合县,总感觉事情未必这么简单啊!这几起案子看似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关联,但王茂平却总觉得好像有一双手在控制着事情的发生。没有证据,但他就是有这种直觉。
“去将吴泽找过来!”王茂平突然想起之前业兴坊的那起火灾,这背后会不会也有什么阴谋呢!
这次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王茂平依旧不敢心存侥幸。
“大人,您找我?”吴泽快步走了进来。
“之前业兴坊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王茂平开口问道。
“回大人,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一个邓响的人做的。他之前是张氏漆坊的伙计,因为被东家辞了,才想着报复。”吴泽连忙汇报道。
“查清楚了?”
“大人,证据确凿!”吴泽很是肯定。
“人呢?”
“回大人,如今正在牢里关着呢!”
王茂平起身向着牢房的方向走去,吴泽赶忙跟在他的身后。大人这是想要去审一下这个邓响?难不成案子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个邓响的口供,王茂平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还是有一些不放心。
“大人,邓响已经带到!”此时狱卒的声音响起。
王茂平抬起头,就看到浑身带着鞭痕,蓬头垢面的邓响,见到他的身影,连忙跪在了地上,生怕晚一步,就又被抽几下。
“邓响,本官问你,为什么要烧张氏漆坊的库房……”虽然口供上已经写明,但王茂平还是又问了一遍。
“大人,小的就是一时糊涂啊……”邓响的交代和口供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脸上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显然是十分的后悔。
“哦?难道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吗?”王茂平目光带着探究的看了过去。
邓响有些懵,下意识的轻轻张开了自己的嘴巴,鼻涕成功的滴进了嘴里。
“大人,什么指使,没有人指使小的啊!”什么情况啊,怎么听不懂大人的意思呢?自己就是一时气不过,才放火点了库房。哪里是受人指使啊!
在一旁的吴泽此时却是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你小子竟敢玩花样,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在吴泽看来,自家大人可是明察秋毫,他说邓响的背后有主使之人,那就必然是有的啊!
王茂平在一旁,并没有阻止吴泽得动作,而是不断的观察着那个邓响的反应。不过始终没有从他的身上发现说谎的痕迹。
“大人,您放心,卑职一定会让他供出幕后主使是谁!”吴泽表起了决心,原来之前自己被这小子给骗了。
邓响则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真的没有人指使小的啊,您大发慈悲……”
自己上哪里找什么幕后主使,这都叫什么事啊!都怪自己,怎么就不能忍忍呢,如今都老实交代了,他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好了,把他带回去吧!”王茂平摆了摆手,显然是没有继续逼问下去的打算。
这倒是让吴泽有些措手不及,那个邓响还要不要继续审下去啊,看大人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大人,卑职斗胆一问,您是怎么发现邓响是被人指使的?”走出牢房的吴泽,好奇心已经拉满,还是问出了口。
“本官不知道啊,就是试探他一下而已。”
吴泽有些语塞,呃,合着刚才自己琢磨了那么多,纯属自作多情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