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每一次,陈氏都会去解签吗?”王茂平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问道。
“倒不是每一次都会去解签。”杨楚回答了王茂平的问题。
但此时屋子里的人,包括安初筠在内,目光投向的都是王茂平,想他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
王茂平也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推测:“陈氏拿签文,实际上就是在确认,上面有没有给何二柱新的任务——”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
“那么,她去解签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向上面的人传递消息呢?”也就是说他们接收任务和汇报近况并不是通过同一个人。
“可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安初筠有些不解。
之前夫君一直认为何二柱只是小鱼小虾而已。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传递消息的方式,在她看来太过繁复了一些。
“可,如果并不只是何二柱他们用来传递消息呢?”王茂平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在他看来,何二柱在上阳县都已经是被忽视的存在了。即使他猜测在晖照寺传递消息,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麻烦。
所以,为什么呢?那么很有可能这种方式,并不是为了何二柱特意准备的。当然这也是签诗给了他启发。既然有两套签诗,那么未必就没有第三套,第四套。
“夫君的意思是说,也许还有人通过晖照寺来传递消息?”
王茂平点了点头:“没错!”
“那么也就是说,那些人在上阳县不只是盯着宋宅?”姜仲有些疑惑,一个县城而已,难不成还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不,也许他们盯着的不只是上阳县而已。”王茂平并不觉得一个县会让他们如此的大费周章。
“所以说,也许是东营府?或者附近的府?”对于王茂平的推测,在场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去反驳,而是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想下去。
王茂平点了点头:“也许同样也不只一个晖照寺吧。”
姜仲夫妇如今都有一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一开始少爷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盯着何二柱的动向,如今怎么感觉,好像又牵扯出什么麻烦事了呢。
如果姑爷的推测是真的,那么这背后所隐藏的肯定是一个惊天的秘密,那么背后之人也一定有着庞大的势力。
“小姐,姑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盯着晖照寺?”说实话,王茂平的猜测已经让姜仲夫妇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是顺着何二柱夫妇盯着晖照寺,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着何家。他们总是需要传递消息的。所以错过一次机会,甚至是几次机会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被发现。”王茂平嘱咐道。
十几年都已经熬过来了,也就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千万不能顾此失彼。因小失大啊。
“是!我们明白了!”
“还有,还记得这张签文上的内容吧!”王茂平刚才可是对他们说过陈氏所求签文上发现的隐藏字迹。
“助鼠钻墙入府听其命余照旧?”姜仲复述了一遍。
“对,既然这上面是这么写的,那么何二柱就一定会与此人接触,我要知道,这个鼠是谁,究竟要做些什么?”
“请姑爷放心!”
“小心行事,一定不能让何二柱他们发现任何端倪,这才是最重要的。”王茂平再次嘱咐道。
除了静无道长,如今他们能够掌握的,与宋家有关的线索,也就只有何二柱夫妇了。机会错过可以再等下一次,如果线索断掉,那真的是会追悔莫及。
“请小姐、姑爷放心!”
“对了,去查一下距离……”安初筠说了一下上次道观的事情。
“是!”
“还有……”
“……”
将需要交代的事情,没有遗漏的交代给姜仲夫妇之后,这才返回家中。
第二天一早,王家人看起来都是一切如常,但是总有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因为王茂平他们明天就启程准备返回林江。
要带的东西已经整理了很多遍,可是王家人总觉得还不够,不断的往上添。嘱咐的话,虽然已经说了好几遍,却是依然在不断的重复着。
而王曦年小朋友也是彻底失去了自由,被长辈抱在怀里是一刻也不撒手。不过或许是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小家伙今天倒是乖的很,老老实实的坐在怀里。
即使是一家人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聊着天,看着彼此,却也感觉到时间的飞逝。朝阳,正午,夕阳,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王茂平虽然在求学以后,基本上很少能够陪在家人的身边。可是他依旧是适应不了离别。更适应不了,亲人那不舍的目光。尤其是在短暂的团聚之后。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王茂平一家三口吃过早饭就准备离开。饭桌上除了如今什么不知道的王曦年小朋友吃的正香之外,其他人都显得很沉默。
黄氏和刘氏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不断地给他们一家三口夹着菜。
“多吃点,赶路的时候,总归是没有在家里吃的好,吃的自在。”刘氏的声音有一些哽咽。
王茂平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吃着碗中堆成摞的菜。
没一会儿,朱云兴和王茂康他们也赶了过来,虽然这几天他们被折磨的够呛,但面对王茂平的离开,始终是有些不舍的。
“家里就靠你们照顾了!”王茂平轻叹了一口气。自己无法陪在家人的身边,心里总归是有些愧疚的。
“茂平(二哥),你就放心吧。”
“姐,下次我回来的时候,想来我这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都会喊舅舅了吧!”
王春雨抹了抹眼泪,虽然伤感,但还是勉强扬起一丝笑容:“没准,还能识挺多字了呢!”
“那自然再好不过了!”那家里面总归是有爱学习的人了。
“姐,照顾好自己!也替小弟我照顾好爹娘。”
“二平,你就放心吧,你们一家三口在林江要保重。”说罢,又抹了抹眼角流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