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餐饭吃的注定是有一些沉闷。沉默不言,只有碗筷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就连一向爱吃的王曦年,如今都很是安静。
倒不是感受到了饭桌上的气氛,主要是小家伙今天也很伤心。原因嘛,自然是昨天被她藏起来的金灿灿的见面礼,今天已经不翼而飞。
不过,不论是王茂平还是安初筠都腾不出时间来安慰她。小家伙如今也只能靠自己调整心情了。
吃过饭之后,没有理会王曦年有些受伤的小眼神,三人来到了书房。此时那些画已经被张木摆在了桌案之上。
“你是说,是你梦到的?”
“嗯,昨晚梦到的场景,应该就是孩童时候发生过的。”如果没有这个梦,他应该很难想起这段记忆。
王茂平这才放心了下来,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好,那也就还有迹可循。要不然,他都怕对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也就是说,真的有这幅画,如果找到的话——”王茂平有一些欣喜,这也算是有所眉目了。虽然想不起来,但如果能找到这幅画,也是一样的。
不过安初筠却摇了摇头:“我对这样的画,没有印象。”宋家留下来的东西,她看过很多遍。之前虽然从来没有注意到是否与树有关。
但如果有这样的画作,那么应该会有熟悉之感,有些印象才对。不过,如今很可惜,她并没有任何的印象。
林危毅的手又下意识的攥了攥,眼神中再次划过一丝的失落。
“而且,我有些担心,这画会不会落到罪魁祸首的手中。”安初筠一声叹息,目光中有化不开的担心。
宋宅被翻了不知几遍,有很多东西都已经不见了踪迹,也许画也在其中。如果是这样,想要找到画,自然是痴人说梦。而且,罪魁祸首会不会从画中发现端倪呢。
“如果落到了那些人的手里,那也只是一幅画而已。”王茂平随即说道。那些人应该想不到其中所隐含的信息。只是这样的话,他们也得不到想要的线索。
如今关于真相的推进,看起来又陷入了僵局。
“我再想一想,应该可以想起来的。”林危毅的脸上带着不甘。
王茂平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的查看起林危毅的画。一张,两张,直到全部看完。安初筠知道丈夫的习惯,因此并没有打扰。
林危毅也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动作。连自己都不知道画的是什么树,介存兄难不成可以猜出来吗?
“你所见到的那幅画上色了没有?”
林危毅点了点头。
王茂平拿出各种用瓷瓶装着的颜料,摆在桌案上,整理一番。
“上色!”
“我,我不太记得——”对于那幅画,他并没有太多的记忆,要不然,也不会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树。
“没关系,记得哪里,就把哪里上色便好。”毕竟现在这幅图上,给他的线索还是有一些少。
如果无法找到那幅画,那么靠的也就只有林危毅那段模糊的记忆。所以颜色未尝不能变成一种提示。
王茂平夫妻俩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林危毅将画上色完成。
原本以为会等上一会儿,却没想到对方很快撂笔。那也就意味着他对于这幅画上的色彩,记的并不多。
果不其然,来到桌案旁,就发现原本的画上就多了几抹色彩。安初筠看向自己的丈夫,对方拿起画看的入神。少顷,重新将画放在桌案之上。
“你们看出什么了没有?”
“红色!”之前那个摆放茶具的木桌之上有一抹色彩很是惹眼。
这让安初筠提起了一些兴趣,连忙端详起桌案上的画。之前,可是并没有看出来这个特点。
林危毅却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应该是这样子的。”
说实话,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把木桌这里上色,明明,他连最想要想起的树都不记得。明明他之前画的时候都没有想起来。
王茂平开口道:“你们觉得这画上是什么季节?”
两人被问的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又将目光重新投到了画上:“应该是入了秋,这地上是有落叶的。”
虽然画上的人物也只是寥寥数笔勾勒而出。但也是这画上最为详尽细致的部分,能够明确的分辨出二人,毕竟体型上有所差异。
就在画中两人的附近,有掉落的叶片。而且不只是一片,想来是给当年的林危毅也留下了印象,所以才画了下来。
“那桌上的是什么?”
王茂平又重新指了指那一抹红色。这说明,林危毅虽然并不记得,但那颜色,还是留在了他的潜意识中。
“果子?”安初筠再次说道。
将头转向林危毅,后者也点了点头。
虽然这画是出自他的手,但他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只能靠猜,毕竟就是一团红色。
“你说这果子,是否与树有所关联呢?”还是说就是人家喜欢吃的。王茂平更倾向于有关联。
“这——”两人都有一些为难,这并不好确定,因为是摆在桌子上,而不是长在树上。
看到二人都不说话,王茂平只好说出自己的猜想:“我更倾向于与树有些关系。你看这一小团红色的位置。”
安初筠和林危毅的目光都投了过去,位置吗?有什么特别的?
“它的位置在桌边!”
“可我也不确定——”林危毅心中有一些不确定,万一是他画错了呢?万一原本没有这一团呢。
王茂平摆了摆手,这不重要。既然他能够画出来,既然在那么多颜色中选择了红色,那么就把它当成线索继续分析下去吧。
“如果是事先准备的果子,应该会装在盘中,摆在靠中间的位置,而且不会只有这么一小团。”
“而且外祖父如果画的是树下品茗,那么画中的东西,肯定都是构思过的,就比如桌上的茶具。这一小团红色,肯定也不是无故出现在那里。”
“嗯……嗯……”
王茂平还在分析着,林危毅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倒是把夫妻俩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