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发现吗?”王茂平开口问道。瞧瞧,他多配合。
白景终于是可以分享他今天的收获,因此也没有卖关子,兴冲冲的说道:
“大人,那个李提学想要害您!”
王茂平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啊!要不然为什么要派人盯梢呢?闲得慌?
“您说,那个李提学是不是和您有仇啊!听他说话时的语气,恨不得要将您置之死地一样。”恨意是相当明显了。知府和提学,应该没有什么太多交集吧,难不成是私人恩怨?
“嗯,有仇!”王茂平直截了当的承认。赶紧往下说吧,行不行!
白景很想问上一句,啥仇怨啊?但看到催促的目光,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大人,那李提学在府衙安插了钉子!”
“谁啊?”
“就是那个叫梁柊的杂役,他实际上叫郭栾,我亲眼看到他出现在了驿馆之中。您之前可是让他盯着胡五呢!得赶紧把他抓起来才行!”
这可是一个大的发现,白景试图从他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为什么还是一脸的平静呢。
“您是不知道,那梁柊其实在阜安州的时候就——”
敲门声响起,郭栾被带了进来。
白景有一些发懵,动作这么快吗,他这话音刚撂下,人就被抓过来了?这功夫上的差距竟然如此明显。不过,大人这是准备当面对质了。
“郭栾,说说吧!”
“是!我和钱栎二人……”
这就交代了,没有一丝反抗?连一点点的忠心都没有吗?这和他所想的情形,一点儿也不符啊。
“白护卫,他说的属实吗?”
“啊?属实!”
“说全了吗?”
白景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王茂平虽然觉得如今的郭栾,不敢再反水,重新为李顺林做事,但该防还是要防的。所以双方的说法肯定要一致才行。看到白景这个盯梢的给予了肯定,这才放心下来。
“但是,大人,这——”白景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郭栾很早就已经交代过他的身份了。”
白景感觉自己有一点受伤,亏得以为今天立功了呢,结果,不知道实情的就只有他一人。
突然感觉脸有点发热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派你去盯梢,一来是怕李顺林又在打什么主意,以免被暗箭所伤,二来嘛,也是想让你看看,当初那个冤大头到底是谁。”
“冤大头?”虽然感觉有一点难为情,但白景还是马上被这三个字所吸引。
“当初花一千两那个冤大头嘛!”之所以今天让白景过去盯梢也算是他的恶趣味。
想膈应一下李顺林,雇佣的杀手不仅没有杀了目标却成了人家的护卫,反过来对他进行盯梢。这种待遇,应该也只有那个冤大头能够享受得到吧。
“大人的意思是说,他就是那个——”
“没错!”
白景没想到,李顺林跟他还有这样的牵扯。嗯,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这个李提学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那一千两,他可是没有一点儿愧疚之感。反而想对王茂平说上一句,大人您有没有雇佣杀手的打算啊!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可是分文不取就可以动手的。
“白护卫盯了那么久,想来很是辛苦,去休息吧。”
“是!”
看到白景退出书房,王茂平才转头看向郭栾:“你是怎么想的?”
“小人愿以大人马首是瞻!”郭栾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怕死吗?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惧怕的。但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家人的平安,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奢望。
他的命,他家人的命,都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也下去吧!”
郭栾恭敬的行礼后,也离开了书房。
如果,郭栾说的话,真的是发自肺腑的。那么,王茂平还是要恭喜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他和李顺林之间的仇恨是不死不休。王茂平虽然自认为是一个大度宽厚之人,但也没那么大的胸怀去原谅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仇人。
郭栾想要保全性命,保全自己家人的性命,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在自己知道对方是李顺林钉子的情况下,不露痕迹的、不惹人怀疑的除掉自己。
还有一种就是,听自己的话,等待李顺林消失的那天。当然,前提是,他已经背叛的消息,不会传到前东家的口中。
希望他是发自内心的选择了后者。毕竟此人还是挺有能力的,多这么一个为自己效力的人,不失为一件好事。但还是要经过长久的考验才行。
现在,有一点好处是,除非李顺林还像之前那样雇凶杀人,否则,他对付自己的方式,大概率都会通过郭栾这颗钉子来完成,或者需要郭栾从旁协助。
要雇凶杀自己并不是那么容易,一来自己身边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二来,自己平日里很少出府城,甚至府衙都很少出。并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
从李顺林对郭栾的交代来看,对方应该也是想要从长计议,让郭栾发挥最大的价值。甚至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只是李顺林不知道的是,要通过郭栾来对付自己,那么,自己马上就会知道。而且,郭栾知道多少,他就会知道多少。
也就是说,在自己腾不出手来对付李顺林的这段时间里,也可以很好的防备对方所耍的手段。
这也就足够了。等许家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无论是许婕妤还是许璞归的下场都是可以想象到的。
李家的本家也许不会受到什么波及,但是李顺林作为许璞归儿子的恩师,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他可是拭目以待。
真希望陌惜楼那边,加把力气,早一点将许璞归的身世调查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这许家是不是还没有宴请李顺林呢?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天刚微亮时的王茂平还在替人家瞎操心,谁知道晚上李顺林就被请去了许家。蹲守的护卫,也从驿馆的房顶,换到了许家的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