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们这位知府到底去了哪里?”府衙中的人都在暗中猜测着王茂平的动向,张耘自然也不例外。
之前的那个知府,张耘可以说是了解的相当透彻。可如今这位,虽然不是一无所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胡五那个钉子如今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真是个废物!
“我向户房的人打听到,最近一段时间,知府大人在看各县的户籍册,以及粮册。”田碌回答道。
因为王茂平已经几天没有在府衙露面,张耘算是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王知府究竟去了哪里。于是,散值后,就将田碌约了出来。
“知府大人是察觉出来什么了?”
“不清楚,不过知府大人看怀顺县和戊丘县粮册的时间要长了一些。事情还不止于此——”
“还有什么?”张耘连忙问道。
“还有就是,知府大人同时还查了那两个县之前各种命案的卷宗。”
“也就是说,问题出在这两个县了?”
田碌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从哪里听到风声的呢?”这是田碌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张耘显然是已经有了答案:“前一段时间的徭役,可是从各县抽调百姓去挖石漆。”
田碌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
“看来怀顺和戊丘两个知县可能要有麻烦了啊!”张耘嘴上说的还挺感慨,但心却是放了下来。
而三天后,戊丘的知县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吓得是一身的冷汗。知府大人是冲着他们县来了?
所以他们县发生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吗?寝食难安的知县开始派人四处打听知府大人的动向,同时开始自查了起来。
得赶紧发现问题,然后在知府大人查到之前将问题解决掉才行。方津才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天不知道要叹多少声气。
同时又有一些替自己鸣不平,为什么偏偏是他呢。这一年多以来,自己虽然算不上是兢兢业业,但对于府衙的命令,可没有阳奉阴违。
这位知府为什么偏偏看他不顺眼呢!
王茂平:我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了?是你的错觉好吗?
“东家,我们到了!”
“是啊,到了呢!”王茂平看着茅岗镇三个字,不由得也是轻舒了一口气。这几天马不停蹄的赶路确实是将他累坏了。
镇子看起来还算是挺大,相比于肇原府的其他镇子,也更加的热闹一些。因为这里不仅可以通往古牢关,去往叙宁府西南的县城也更近一些。
街道并不算太宽敞,偶尔有马车载着货物路过。或许绝大部分人都想不到,平日来来往往的货物,有很多却是运往外族的吧。
“东家,我们找家客栈先歇歇脚?”
王茂平摇了摇头:“直接去吧!”
“是!”
穿过大半个镇子,没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宅院前,轻轻的叩了叩门。里面的人探出头来,上下的打量了王茂平等人一番,低声问道:
“你们找谁?”
“前来探访旧友。”
“这里没有你的旧友。”说罢,里面的人就要将门关上。
“我的旧友姓蒲。”
里面的人脸色微变,连忙将他们让进门。
王茂平来的是蒲振手下落脚的地方。如今,他并不知道巡抚大人是如何布局的,也不知道褚旻如今身在何处。能够让他了解最新情况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肇原知府王茂平!”
开门的人万万没有想到,肇原知府居然会亲自前来,连忙将他迎向堂中。
“介存,我可是等候你多时了!”
王茂平的脚还没等迈进去,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向堂中望去,果然看到了褚旻的身影,让他不禁是大喜过望。
“褚先生!”看来对方也猜到,自己在府衙是待不住了。还真是让人家见笑了。
而对于褚旻来说,见笑是真不至于,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王茂平如果不出现在这里,才是不正常的,那不是有定力,那是心太大了。
“蒲千户呢?”王茂平有些好奇,上次跳墙拜访之时,蒲振就告诉他会赶往历寿县。如今并没有看到人影。
“去布置人手了!”
“褚先生,巡抚大人——”王茂平迫不及待的想问一下巡抚大人到底是怎么布置的。
“蒲振,池焱两位千户手下的官兵,已经过来了。”
王茂平盘算了一下,这两位千户手下的人,除了还在盯守的,其余全部赶了过来。少吗?按理来说,自然是不少的。
如果让别人知道是为了抓商队,估计都以为是在说笑。真是牛鼎烹鸡,大器小用。
但如今要面对的,并不只是私贩货物的商人,还有驻守在古牢关的边军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这些官兵真的可以应付得来吗?难不成是对边军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官兵不少,但是也不多啊。看来是他之前的期待太高了一些。
虽然担心,但是王茂平自然不敢质疑巡抚大人的布置。只能安慰自己,人家肯定是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不过,此时的他倒是希望巡抚大人能够屈尊亲自过来,这样自己的底气还能更足一些。
但想来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多么完美的理由,巡抚都不能出现在这里,因为只要出现,就会引起所有人的警觉。
“介存不必担心!”虽然王茂平并没有说话,但褚旻毕竟和他相处了那么久,自然知道他心里肯定是有所担心的。
说实话最开始听到的时候,他也担心,不过和王茂平不同,他当场就问了出来。
“褚先生此话怎讲?”
“谁留下的烂摊子,谁自己收拾嘛。”
这话王茂平自然听出是什么意思了,也就是边军要参与进来。
“可是——”边军中的叛徒已经都查出来了?要不让他们参与进来,不就走漏风声了嘛。
“介存,边军中是有问题,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问题。”
“褚先生说的是!”
说到底是他太过介意那个收礼之人的存在了。确定不了是谁有问题,那么确定谁没有问题,也是一个方法嘛。
而且那些私贩货物的商人,没有任何的异常,就说明他们并没有收到风声,也就证明边军派过来的人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