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逃脱之人的手下是外族之人?”启元帝这边依旧是不紧不慢的问着。
而那些大臣们,已经不去想今天什么时候退朝。只要圣上没有将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就好。
“回禀陛下,并非如此,此人是肇原府的一个举人!”洪甫实的回答虽然依旧沉稳恭敬,但额头却已经隐隐有了汗水。只希望陛下不要再问下去。
因为对启元帝的脾气秉性有所了解,所以才会将卷宗看了一遍又一遍,不说倒背如流,但也熟记于心。
而且,不仅是私贩货物的卷宗,林江这次呈上来的卷宗,洪甫实都看了一遍,然后就发现了一件让他感觉到离谱的案子。
不仅案情很离谱,而且还离谱在与皇家有一丝牵扯。所以他并不想要在朝堂之上提起,以免又惹恼了龙椅上的帝王。只能寄希望于圣上不要再问下去。
“举人?”
“是!”
洪甫实沉默下来之后,发现龙椅上的启元帝也没有说话,只能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陛下,这个举人姓许,叫许璞归,是,是——”
“是什么?”
洪甫实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在场的官员都感觉有一些异常。站在前排的李墨华,因为王茂平被夸奖而感觉有一些窝火。
毕竟这位曾经不识好歹的拒绝了李家的招揽,还对李家嗤之以鼻。听到他又立了功,心中自然觉得烦闷。
但在听到那个举人姓许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下。随即安慰自己,即使在肇原府,姓许的人也多了去了。不过,心还是提了起来。
“他是许贵嫔名义上的兄长!”洪甫实回答完之后,也不敢看启元帝的脸色。他不敢看,其他人也不敢看。
这种涉及到皇家的事情,他们虽然喜欢听,但可不想在朝堂之上听到。陛下颜面无光,遭殃的可是他们!
洪甫实表示他也不想说啊!
但既然已经听到了,所有人在装听不到的同时,也在心里琢磨起了许贵嫔到底是谁。
能站在这大殿之上,不只是他们有能力,他们的妻子绝大多数也非寻常人。所以对于后宫中的动向,虽然不可能了如指掌,但也是有所耳闻的。
因此,很快便想到了许贵嫔是谁,是前段时间因病故去而被追封为贵嫔的那位。生了七公主,不过被养在太后的膝下,而且本人并不受宠。
不过听说离世之前的近两年,与那位李贵妃的关系不错。
想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还是控制不住的暼向了李墨华。虽然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交好,不过总归是摆脱不了一个“利”字,一家人都是那个德行!
而此时的李墨华,则是感觉芒刺在背。他知道妹妹与那个许贵嫔交好,也知道交好的原因。不过却没有想到,如今人已经死了,竟然还有这样的牵扯。真是平白惹上一身腥。
“你是说,这个许璞归是许贵嫔的亲哥哥?”面对面色如墨的启元帝,所有人在心里叫苦不迭。
陛下,咱就别问下去了,您敢问我们都不敢听。涉及到皇家的事情,您就私下解决呗,我们当没有听过,还不行吗!
启元帝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实情。当然,并不是通过王茂平的密疏。
而王茂平自然也没有因此事给启元帝写密疏。毕竟,涉及到皇家的事情,他可不想插手。有陌惜楼在,霍公子就一定会知道结果,那么后宫那位也会知晓。
所以,这件事情并不需要他多嘴。而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即使之前许贵嫔的离世,不是皇上授意的,霍公子和后宫那位也会想方设法的提醒,用不着他来操心。
更何况,他有种直觉,许贵嫔病故,就是皇上授意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回陛下,并非如此。”
其他官员感觉稍微松了一口气,难不成是堂兄?
“许璞归虽然名义上是许贵嫔的兄长,但却非其,血脉相连的亲人。”
大臣们如今听的是云里雾里,该不会许贵嫔是被收养的吧。这样的秘辛他们实在不敢听下去了啊!
“许璞归本名陈云,是一个偷梁换柱,冒名顶替的家伙!”
“哦?”
“回陛下……”看起来启元帝怒气好像消下去了一点,洪甫实连忙开口道。
如今看来,在朝堂之上说出来也好。这样的结果,总归是不算抹黑了皇家的颜面。
而官员们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然在朝堂上听到和戏文里一样离谱的案子。不过,这位如果不是许家人,那么皇室的颜面也算是保住了吧!
“嗯,王茂平果然是有断案的天赋!”启元帝听到最后开口道。
他在朝堂上提起,一方面是不想产生什么离谱的谣言。毕竟真相不会丢掉皇家的颜面,而谣言却会。尤其是有关于皇家的谣言,与其在暗地里发酵,倒不如摆在明面上。
而另一方面,启元帝不得不承认,王茂平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深得他心。不仅将许璞归绳之以法,而且还挖出了隐藏多年的真相,使皇家的颜面得以保全。
所以,他就是要在朝堂之上夸一夸这个王茂平。
“陛下所言极是!”洪甫实率先开了口,如果将来王茂平可以调回京城的话,那么最适合的肯定是他们刑部啊!
“陛下,王茂平之前在大理寺就已经崭露头角,的确是有断案之长!”王茂平可是在大理寺观政过的,将来还是回到大理寺最为合适。
“陛下,王茂平无论是在阜安州还是在肇原府都颇为出彩……”所以,将来还是到户部最为合适。
听着洪甫实几人的话,一些官员又开始泛起了酸意。再怎么夸,这位如今也只是地方知府而已,即使立了功,即使圣上再怎么欣赏,短时间内也升不了官的。
你们的心思是不是打的太早了一些。现在有什么可争的。还是看看过几年什么情况吧。没准,那时已经泯然众人了呢!
在王茂平成为知府的那一刻,他们就是这么想的,结果未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