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这就派人混入庞家,刚好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要到庞家家主的六十寿诞。”贺成开口道,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王茂平点了点头,他之前也了解过,这个庞家家主名叫庞韬杰,是通政司通政使庞韬英的亲哥哥。
一个守着阜安州势力最大的家族,一个朝廷的肱股之臣,王茂平必须要小心再小心才行,在此之前肯定不能走漏风声。
不过如果真的要对庞家动手,那么仅凭州衙这些差役肯定是不够的,看来还需要借兵才行。
阜安州虽然有一个卫所,但这兵可不是想借就能借的,毕竟地方知州和卫所可是不同的两个体系,王茂平可没有这个权利,必须先上报拥有调兵权的巡抚才行。
如今的巡抚可是今年刚刚在林江走马上任的,庞家即使要拉拢人家恐怕动作也不会这么迅速,而且庞家估计也不会去拉拢。
听说这个新任巡抚苏溢诚与庞韬英在政见上有所不和,说白了两个人曾经在朝堂之上不止一次的激情互喷过。而苏溢诚基本上是负多胜少,前几年被派往了地方,如今成了林江的巡抚。
想来庞家的人急着将矿场废弃,也有这方面的因素,避免被苏溢诚察觉到异常。所以想来苏巡抚还是愿意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借兵给自己的。
庞韬英作为通政使负责各地的陈情谏言,申诉冤滞等的实封入递,可谁又能想到他们庞家的身上却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呢!
“大人!”二堂外传来了石瓒礼的声音。
“进来吧!”王茂平发话道。
随即石瓒礼推门走了进来,冲着王茂平行了一礼。
“你二人先下去吧!”王茂平对着贺成二人摆了摆手。
王大人身边的这些人,整日里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石瓒礼的心里暗暗的嘀咕道。
“石通判有什么事情吗?”王茂平开口问道。
“咳,大人,这是布政司差人送来的札付。”石瓒礼回过神赶忙将东西递了过来。
“放在这里吧!还有什么事情吗?”看到石瓒礼并没有离开,王茂平继续问道。
“大人,这还没有到九月,朝廷下拨的官银已经运送过来了。”石瓒礼有些诧异。
要知道地方官府日常所需要的官银都是按季拨付的,如今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清点好数目后,便入库吧!稍后让所有人在齐修厅等候!”王茂平开口道。这个时候下拨官银,想来是因为他之前上呈的详文吧。
石瓒礼领命退下去后,王茂平这才打开了布政司的札付,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朝廷已经同意在阜安州建一个官办制糖作场。而下拨的官银就是修建制糖作场所用。
王茂平将批复好的公务,放在一边,起身来到了齐修厅。此时州衙的官吏已经全部等在了那里。
“今天把你们都召集起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朝廷会在阜安州修建一个制糖作场。”王茂平抿了一口茶水,开口道。
“制糖作场?”除了阮风节之外,其他人显得都非常的意外,毕竟王茂平之前除了与州同知通过气之外,其他人可是都没有告诉。
如今从通判到吏员都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阜安州成立制糖作场,要知道如今林江百姓所吃的那些糖,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
制糖的作场可是从来没有在林江出现过,甘蔗运到北方早就坏了,还拿什么制糖。连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京城的那些官员们不可能不知道。
“大人,那制糖的原料——”田力淮小心翼翼的问道。难不成并不是用甘蔗来制糖吗?
“忝菜!”王茂平淡淡的说道。
“忝菜?大人的意思是用忝菜来制糖吗?”这他们可是从来没有听说啊!那不就是菜吗?
“对!”王茂平点了点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其他人虽然很是意外,但是想来大人一定不是在调侃他们。朝廷肯定是经过了验证,才会做这个决定。不管怎么说州里有制糖作场总归是一件好事。
这可是林江的第一个,不,是北方这几个地区的第一个制糖作场,听起来也是很有面子的。
“阮同知,修建制糖作场就由你来负责。”王茂平开口道,他只要负责把控全局就好,毕竟他的大部分的精力还要用在庞家的身上。
“下官遵命!”阮风节连忙行礼领命。之前王大人也和他提起过,用忝菜可以制出糖来,并且已经上报了朝廷。
他当时还没有太过在意,能制出糖来是一回事,能制出多少糖则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成本太高的话,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朝廷是不会采纳的。
没想到如今却要在阜安修建制糖作场,那就说明对于朝廷来说,忝菜制糖还是值得一试的。
如果真的可行,估计就可以在北方各地修建制糖作场,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同时对于这个王大人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这个王大人虽然之前并没有为官的经验,但是这段时间的表现,却是让自己刮目相看。他是实实在在的为阜安州的百姓着想,为百姓做着实事,连自己也自愧不如。
而其他人则是心思各异,之前他们还在期盼,阮同知可以硬气一些,最好和王知州相互制衡。
如今看来,这个阮风节的确是挺硬气,但是却是对他们。之前所期待的局面完全没有出现,这两个人倒是站在了一边。那么,他们的小心思也就只能放下了。
“哟,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百姓们看到又贴出了告示,连忙围了过来,虽然看不懂,但是也想凑一个热闹,总会碰到识字的人嘛。
看到百姓越聚越多,一旁的差役拿起了铜锣敲了几下,开口道:“如今要在城南十里处,修建制糖作场,现招募短工,每人每天三十五文,如有意者,来州衙进行报名。”
“啥,制糖作坊?咱们阜安州什么时候能制糖了?”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