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朱瞻壑是肯定的不会当着自家老爹的面说出来的,说出来肯定要被老爹削。
“父王,我是不同意削藩的,毕竟您可是藩王啊,削藩不就是削弱您吗。”
听闻自家儿子如此说道,朱高煦微笑不语,待到自己有了银子和粮食,献给自己的父皇。
如此功在千秋的大事,想必将来历史上也能留下自己的名字,成为太子必不在话下,那些内阁大臣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过现在可不能对外说,即使是自家儿子也不行,说不定这小子在外面到处吹嘘,那样不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了嘛。
“诶,这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削藩的答案就行。”
朱瞻壑眉头紧成川字,他实在想不通父王究竟在想什么。
“行吧,父王,给我几日思考的时间。”
朱瞻壑想了几息,觉得自己的脑子时绝对想不出答案的,倒不如询问傅先生。
朱高煦当然知道自家儿子心中所想,他巴不得自己儿子去找那个傅先生。
如果是自己儿子没有找傅先生,而是自己想到的答案,朱高煦可不会接受,到时候就说不定要请这小子吃竹笋炒肉。
第二日,朱瞻壑便来到社学当中,见没人,猛然想起,今日乃是傅先生休沐之日。
朱瞻壑只是略一思索,就想到了傅林身处何地。
与朱瞻壑料想的一般,傅林果然在上次试验轮滑组的河边。
此时的傅林躺在上次飞起的巨石上,一顶草帽盖住了他的脸庞,嘴里叼着一支狗尾巴草、
在他的身侧,斜插着一支用竹竿做成的鱼竿。
微风吹过,带起泥土的芳香。
傅林深吸一口气,大自然的味道便涌入鼻腔,这便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空气。
朱瞻壑从马车上走下,轻手轻脚来到傅林身侧,见傅林似乎正在睡觉,正准备离去。
忽地,傅林手中与鱼竿绑定在一起的丝线开始抖动起来,傅林顿时整个人弹了起来。
朱瞻壑十分肯定,这是他见过傅先生行动最为敏捷的一次。
傅林没有注意到距离自己不远的朱瞻壑,而是紧紧地盯着河面。
河面之上,顺着鱼竿的丝线,一道涟漪正在向着四周扩散。
随着傅林双手的急速抖动,一跳约莫十斤的草鱼跃出水面。
看着这钓上来的草鱼,傅林顿时喜笑颜看,如果有手机在这里,那可得发个朋友圈炫耀一番。
唉,可惜,大明没有手机。
不过,大明的鱼确实要比后世的那些鱼要好钓的多。在傅林随身带着的土罐中,已经有数尾重量不小的鱼。
此时傅林也注意到了朱瞻壑的到来。
“咦,小朱,你怎么来了,今天应该是休息吧。”
对于傅林来说,教朱瞻壑知识乃是无比划算的生意,上五休二,每次上课都能拿到几两银子,傅林恨不得眼前的朱土长生不老,永远不死。
朱瞻壑见傅林问自己,也如实答道。
“傅先生,家中的先生问了我一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前来询问先生,望先生为我解惑。”
傅林知道,作为勋贵之子的朱土,家中肯定教育资源雄厚,说不定历史上的某些名人都在朱土的家中教过书。
而自己只是帮助朱土开拓一番视野罢了,严格来说算不上先生。
至于他府中先生的问题,自己还不一定答得上来。
“哦,具体什么问题,先说好,那些四书五经之类我可不会,如果是算学之类,那我就有着绝对的信心。”
“如果是什么鸡兔同笼的问题,就快些端上来吧。”
对于傅林所说的一些听不懂的话语,朱瞻壑倒是见怪不怪了。
他可是亲眼看过傅先生的厉害的。
那人两人前往酒馆吃饭,结果小二还没算出价格,傅先生就瞬间算出了价格,之后更是丝毫不差。
也许是因为傅先生精通算学,导致傅先生对于四书五经不甚了解。
两人也许是英雄所见略同。他对四书五经同样也不感兴趣。
而除了四书五经之外,傅先生似乎是个完人。
“这次是策论题,傅先生你对于削藩怎么看。”
傅林眼神望向一旁的朱瞻壑,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念头。
现在勋贵学的东西这么劲爆的吗,连削藩这个问题都拿出说。
见傅林望着自己,朱瞻壑心中一紧,难道傅先生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吗。
不过就在傅林要说话之际,一个头戴斗笠之人从他们旁边经过吗,看不清具体的样貌,只能看出身材异常魁梧。
傅林则是一脸疑问,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出来钓鱼。
他的右侧约十余步的位置同样有一人钓鱼,同样戴着斗笠,加上这个刚来的人,算上自己,这片小小的河滩都已经有三人在钓鱼了。
傅林不知道,在他右侧之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纪纲感受到陛下似乎对眼前这个教书先生极为重视,因此亲自出马,伪装成一位钓鱼之人。
而刚刚来到之人,则是汉王朱高煦。
他需要了解第一手的消息。毕竟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知道,如果在转述给自己时候遗留点信息,那自己就要在父皇面前出糗了。
“先生,先生,怎么了。”
“哦,没事,削藩嘛,那也是正常。”
朱瞻壑脸上顿时出现不服之色。
“先生,为什么正常,靠着藩王镇守边疆难道不好吗。”
“朱。。当今陛下比就是靠藩王造反登上帝位的吗,他成为皇帝之后,肯定要限制藩王的权利,有句古话说的好,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撕碎。”
此时的纪纲心头巨震,该死,竟然说陛下是造反,要知道,说陛下造反之人,他们的九族已经没了。
不过陛下交代在先,现在还不能动此人,不过,将此人刚刚说的话告诉陛下,想必陛下也不放过他。
左侧的朱高煦则是一脸无所谓,想当初他和父皇都知道那是造反,可是那又如何,不造反就等死,最终父皇与他一起打下着偌大的江山。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朱高煦才认为自己才是太子的最终人选。
不过,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同样垂钓的那人。
此人甚是眼熟。
朱瞻壑愣在原地,他明显没有听过傅林所说的那句古话。
忽地,他脸色一变,对着傅林说道:“先生慎言,那是清君侧。”
“哦,对对,清君侧。”
傅林不由得内心腹诽,清君侧,清君侧,现在君去哪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傅林还是左右张望一番。
他也是知道锦衣卫的恐怖的,一旦被锦衣卫逮住,那可就不妙了。
而他只想在大明混吃等死,没必要惹不必要的麻烦。
所幸左右两人都离自己数十步开外,想来自己说的话他们也没听见。
“当今陛下削藩,可不会向建文帝那般蛮力的削藩,而是会怀柔削藩。”
“怀柔削藩是何意。”
“怀柔削藩就是打一棒给个甜枣,而不是像建文帝一般,将人打死。”
“当今陛下为了防止被人重走自己的老路,肯定要掠夺藩王的兵权,但是如果上来就夺取藩王的兵权,势必会引起藩王不满。”
靖难之前被削,靖难之后还被削,那不是白靖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