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萧诣刚换好衣服就接到了陆荃的电话。
在听到她的声音传入耳中的一瞬间,萧诣眼中就难掩厌恶,但是出口的声音却不露分毫,只轻笑着出声道,“答应了来接你,我又怎么会爽约?陆大小姐是不是有些太耐不住了性子了?”
听着萧诣的话,陆荃也不恼,电话那头的声音越发娇媚了几分。
“我心里很清楚,过了今晚,萧少爷是再也不会愿意接近我的了,所以我自然心急。”
“谁让我先爱上了呢……”
陆荃说着,带着几分自嘲的意思。
“现在不都说嘛,在一段感情之中,谁先爱上了,谁爱的深,就输的越惨,输的越彻底。”
“所以我认了,认识你之后,我输的一败涂地……”
陆荃还在不停地说着,可是这些话落入到萧诣的耳中却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纪南乔来。
是啊,谁先爱上了,谁就输了。
所以在他跟纪南乔之间,他注定是那个输的彻底的人。
“萧少爷,想什么呢?怎么不搭理我了?”
一直到电话那边陆荃再三开口,萧诣这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出口道,“你今天穿的什么,我找衣服衬你。”
听着萧诣出口的话,陆荃笑得越发开心了几分,“酒红色的礼服裙。”
“好。”萧诣依旧没什么情绪地应着,“二十分钟到你楼下。”
“好……”
陆荃刚准备应声,萧诣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响,陆荃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彻底就变了。
伸手拿过手机,陆荃算着时间,估摸着萧诣应该已经出门了,这才编辑了信息发给了纪南乔。
【纪南乔,你知道萧诣准备拿什么换回给你的解药吗?】
【他的性命。】
这两条消息发出去之后,不到两分钟,纪南乔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陆荃嘴角得意地勾起,缓缓伸手,接通了电话。
“你什么意思?”
电话刚刚接通,纪南乔焦急的声音就跟着传了过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陆荃听着纪南乔此刻焦急的话语,不咸不淡地出声道,“你身上的毒,只有我有解药,所以他只能来求我了啊。”
“可是纪南乔,我那么恨你,要救你的性命,我自然是不愿意的,除非萧诣他愿意用他的性命来换啊。”
“等他一死,萧正山必定大受打击,到时候就是陆家击垮萧家的最好的机会。”
“萧家一垮,你纪南乔也就没有靠山了,到时候我再慢慢弄死你。”
“所以,纪南乔,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先通知你一声,等下记得给萧诣收尸。”
“你什么意思,陆荃!”纪南乔听着她出口的这番话,焦急问着。
可是陆荃在说完自己想说的那番话之后便没有再有片刻的犹豫,直接挂断了电话。
纪南乔心中慌乱,再次打过去,却发现自己的电话已经被陆荃拉黑了。
心中难安,纪南乔急忙快步走出了房间,快步向着萧诣的书房走去。
没有看到萧诣的人,她又快步向着萧诣的房间走去。
“纪小姐,您怎么了?”萧家的佣人看着她此刻的模样,急忙上前出声问道。
纪南乔赶忙转头看向了她,“萧少爷呢?他人呢?”
“萧少爷好像去参加宴会了,十几分钟前刚刚出门了。”
纪南乔听着佣人的话,整个人更加的乱。
大脑一阵一阵地发晕,难以控制的晕眩感侵袭而来,让她几乎站不稳。
看着她脸色难看的厉害,佣人赶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纪小姐,你的脸色难看的厉害,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秋医生呢?她现在在哪?”
“找我?”秋茹君这会刚好从不远处走过来,听到纪南乔的声音,便直接出声问道。
纪南乔这才急忙转身看向了她,“萧诣去参加什么宴会了?”
“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
“秋医生,萧诣现在有危险,你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好吗?”
纪南乔知道,萧诣其实很信任秋茹君。
所以现在这别墅里要是有人知道萧诣去了哪里的话,那也就只有秋茹君了。
看着秋茹君蹙着眉看向自己的模样,纪南乔没敢耽搁,把手机上的信息给她看了。
“他是不是去找陆荃要什么解药了?”
“秋医生,你跟了他这么久了,难道忍心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吗?”
“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做这样的傻事,秋医生……”
纪南乔看着秋茹君,哀求着出声道。
想到昨天晚上萧诣跟她说的,他已经有办法拿回解药的模样,纪南乔心中突然就慌的不成样子。
这几次,看着萧诣不管不顾护着自己的样子,纪南乔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所以现在要说萧诣想一命换一命,她也是信的。
可是她不能让他这么做。
他是萧正山唯一的儿子,萧家的继承人,前途无量,未来可期。
而她不过是一个绝症缠身的人。
就算是拿回了解药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苟延残喘了。
为了她这样的一个人,搭上性命,该有多蠢?
纪南乔越想越难过,抓着秋茹君胳膊的手也不由得用了点力,“秋医生,我的病你是知道的,他这么做,没有意义的。”
“如果他真的出事了的话,你们都会受影响的,这样的结果,谁都不想看到的,对吗?”
秋茹君看着纪南乔此刻的样子,脸色跟着变了变,最后还是架不住她的苦苦哀求,出声道,“他去参加陆家的晚宴了,好像陆家特意为了陆宥言的出院办的。”
“萧少是陆荃的舞伴……”
秋茹君话还没说完,纪南乔抓着她的手就猛地松开了,然后转身就快步下了楼,直接开了停在院中的车子就疾驰而出。
—
陆家的宴会,一如既往的盛大。
前来的众人都在恭祝着陆宥言的康复,而陆宥言则始终寒着一张脸,显然是对于苏雪桢擅作主张打着自己的由头办了这么一场宴会而很是不满。
但是即便心中不耐,场面上的礼仪他还是顾及了。
一直到陆荃挽着萧诣的手出现在面前,陆宥言的脸色才稍稍变了几分。
对上萧诣的双眸,陆宥言的眼中就只剩下了冷意。
萧诣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轻笑着走上前去跟他打着招呼。
“你对南乔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萧诣,你真的觉得可以这样遮掩一辈子吗?”
“要靠着催眠来俘获她的心,你还是真是够可怜的。”
就在萧诣路过陆宥言身边时,陆宥言的话不轻不重地出口,尽数落入到了萧诣的耳中。
心中最怕的,最努力深埋的心思此刻就这么被他轻易地挖了出来,萧诣心口狠狠刺了一下,眼神瞬间跟着变了。
不知道陆宥言为什么会突然开口这么说,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萧诣心中便难以安定,指尖跟着微微发麻。
“怎么了?”
一直到陆荃带着笑意看过来,他这才收回了心神,勾了勾嘴角,“你堂弟在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