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不放。”
“老子是你爹，对你爹得客气点儿！”
“儿子是为了爹好，而且爹应该尊重儿子的选择。”
“……”
“……”
东方真卿和东方不才那对儿父子活像两个小孩子拌嘴，你一句我一句，一个要走，一个就是拉着不放。
折腾半天，东方真卿体力不及东方不才，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实在没辙。
“放，放，放开，老子不，不去找陛下，还不行吗？”
东方不才依然不松手，不放心地道：“爹，你可说话算数啊！现在去找陛下，非但不会改变结果，而且对咱们一点好处都没有，陛下会以为我们胆小怕事。”
“给老子放手。”东方真卿白了一眼。
“爹得先做个保证，不然我不放心，人家武状元去，武探花去，若唯独我这个武榜眼不去，说出去多丢人！”
“你咋还不相信老子呢？老子若去找陛下，出门就被摔死！”东方真卿还真发了个毒誓。
东方不才这才放手。
东方真卿拂袖而去。
东方不才依然不放心，连忙找来府里一位下人，叮嘱他赶紧跟上老爷，千万不要让老爷去见陛下。
东方真卿一出将军府，便忍不住摇头叹气。
那下人偷偷跟在他后面，没走出多远就被发现了。
“出来，跟着我干嘛？”
“少爷叮嘱说，让老爷切不可去找陛下。”
“知，道，了。”东方真卿带着几分无奈，“能不知道吗？难道老夫真敢抗旨吗？”
下人轻轻地道：“少爷立功心切，也长大了，万事有他自己的想法，一方面想证明自己，另一方面想为将军府扳回应有的荣耀，老爷何不给他一次机会？”
东方真卿眼眶里顿时噙满泪花，感慨地道：“是我无能啊！”
下人吓得一大跳，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老爷，我不该惹你伤心！”
“你说得没有错！将军府确实落寞了，外头闲言闲语很多，老夫也听到了一些，是需要不才扳回应有的荣耀啊，老夫也该放手让他自由飞翔。”
“老爷！”
“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了。”
“那老爷去哪儿？”
“找老朋友聊会儿去。”东方真卿转身，不是皇宫的方向。
下人也就没跟上去。
的确，东方真卿没去皇宫，而是先去了兵部找张硕。
张硕选完三千精兵，刚开始他觉得这事儿太不靠谱，可经过金古梁一提醒，再加上现场士兵们的议论，他越想越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是以李铁为首啊！他可是打败向无敌的人。
见东方真卿来，张硕赶紧起身相迎：“东方兄，今天咋有时间来这里逛逛？”
“老张，坐坐坐，哎呀！与我还客气啥？”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
“三千精兵选完了？”
“嗯，怎么？瞧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是为了令郎吗？听说陛下让他担任副将，随李铁一道前往草原支援克列特部。”
东方真卿深深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哎！都是一帮年轻人！陛下到底咋想的？”
张硕道：“起初收到消息时我也十分纳闷儿，可后来一想，既然是李铁领头，而他是陛下的新宠，我想应该不会有危险。”
“但愿如此！”
“东方兄，咱是老朋友，也不必转弯抹角，你找我屁事都解决不了的，我只是负责选出三千精兵，至于陛下怎么想，我像你一样也是不知情。如果你真想打听点什么，除陛下，就非他莫属了。”
东方真卿心领神会：“你说的可是高公公？”
张硕点了点头：“陛下有什么事都与会与高公公通气。你若真想求个心安，不妨去问问他吧。你与他交情不是一向还好吗？”
“我确实想求个心安，陛下既然如此看重李铁，为何委派他如此危险的任务？战争不是儿戏，况且他们几个将领都是毛头小子，虽然武力惊人，可经验不足啊！”
张硕想了想，回道：“陛下高瞻远瞩，也许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呢？”
“老张，此话何意？”
“东方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作置之死地而后生。尽管此行任务危险，绝大多数人都不看好，可如果一旦成功，那得到的荣誉也将加倍是不是？这样，陛下就会更加宠信李铁和令郎了。这或许就是陛下想要达到的效果，因为这是提升李铁和令郎威信的最快方法。”
东方真卿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但他仍然表示担忧：“可终究是战争，需要深入草原腹地，而且只带三千精兵啊！”
张硕道：“兵力越少，最后效果越好！难道不是吗？惊喜和奇迹是如何产生的？”
“理是这个理，可……”
“哎呀！东方兄，缩手缩脚，如何成事？放手年轻人去干吧！以他们几个的能耐，即便不成功，保住性命绝对没问题。风险与回报总是并存的嘛。”
“好吧！”东方真卿站起来，“谢谢老张开导我一番呀，我去高公公那儿一趟。”
张硕起身相送。
考虑到白天高鉴与皇帝在一起的时间多，所以东方真卿傍晚时分直接去了高鉴他家等待。
别看高鉴是个有缺陷的男人，可府上女人丫头不少，不知道平时他是如何伺候的，那些丫头女人又是如何伺候他的。
高鉴回来，一见东方真卿，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没跑，肯定是有关东方不才的事。
所以，高鉴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东方老兄，恭喜啊！”
若不是关系好，东方真卿还以为是讽刺说风凉话呢。
“高公公，何喜之有？”
“来来来，坐下慢慢说。”高鉴拉东方真卿坐下，唤丫头沏了一壶雁荡毛峰茶，又上了一盘点心一盘水果。
两人边吃边喝边聊。
整整半宿。
完后，东方真卿如拨云雾，感觉脑子一下子开阔了。
回家时，高鉴为他安排了一顶轿子相送，并嘱咐道：“东方兄，今晚与你说的话可得保密哈！”
“那还用高公公提醒吗？”东方真卿眉飞色舞，与他来时相比俨然换了个人。
回家的路上，东方真卿一个人坐在轿子里，还十分难得地哼着小曲儿。
不过，他谨记高鉴的嘱咐，到家门口一下轿，立刻变得严肃、担忧起来，一副上火的样。
东方不才见他爹终于回来，连忙问：“爹，你去哪儿了？找你半天也不见人影。”
东方真卿摇头叹气：“还不是被你害的？老子心情不好，糊里糊涂瞎逛了一圈儿。但是，老子可没去找陛下。”
“孩儿打听过，知道你没去找陛下，晚饭吃了没？”
“老子不饿。”东方真卿摆个臭脸，甩手进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