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决定再约见熊彬彬师父一次。
但肯定不能像两军交战时那样光明正大地去约,只能私下里偷偷地进行。
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
尽管他不抱希望师父会将内心的想法告诉他,甚至师父都不一定会来赴约,可他想试试看。
只是想来想去,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去通知。
因为必须得偷偷地进行,派克列特部人肯定不合适。
派自己人去虽然可以,但不能保证安全不被人发现。
不仅不能让克列特部人发现,还不能让粟末部人发现。
感觉只有武仁和东方不才两个能做到。
可那两个身为副将,时刻在克列特部人的眼皮子底下,脱身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后,他将目光投向花鑫。
而恰好,花鑫也笑道:“看来只有姐亲自出马喽?”
的确,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花鑫还有谁?
“那多谢姐了!”
花鑫嫣然笑侃:“怎么谢?别只嘴上说,来点实际的撒。”
李铁很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姐想要什么,但姐曾经说的,我也不敢答应,而且做不到啊。”
“到底是不敢答应,还是做不到?”花鑫盯着李铁。
她的大胆与钟金哈屯的大胆截然不同。
准确地说,是两个极端。
钟金哈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大胆地表达,什么都敢说,也不忸怩拘束,可与李铁两个人单独相处时几乎什么都不说。
而花鑫恰好相反,当着所有人的面时她什么都不说,与李铁两个人单独相处时什么都说,甚至是肆无忌惮地说。
好在李铁已经习惯了,他本着自己内心如实回道:“姐,都是,既不敢,也做不到。”
花鑫睫毛微微向上一挑,笑道:“对了,姐曾经说过什么?”
这……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谁也不比谁笨,非得装糊涂。
那就顺着往上爬呗。
嘿嘿!
李铁笑道:“要不姐重新说说,你想要什么?”
“姐想要个孩子。”花鑫一本正经的模样,接着又重申道,“姐可不是开玩笑哦。”
李铁接着爬:“姐想要孩子还不简单吗?可以去领养一个啊!”
“滚!”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花鑫第一次白了李铁一眼。
而且,她还怼道:“姐又不是不能生?为什么要领养?再说了,领养的孩子哪有自己生的好。”
见花鑫稍有不悦,李铁尴尬地笑了笑,但继续爬:“姐不会是想和我生吧?”
“你说呢?明知故问。”花鑫又笑开了,笑得十分灿烂,“姐很好奇,就想看看,以我们两个人的智商、容貌、性格,生出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李铁沉默,感觉再也爬不动了,再爬就爬进洞里去了。
花鑫道:“还记得前不久姐对你说的话吗?怀了你的孩子也不一定非要嫁给你啊!”
哦,李铁明白了,原来之前说的竟是为了今日之铺垫做准备。
那这意思……就是借种呗?
李铁想着,如果放在他那个医术发达超前的前世就好办了,不就是取经,哦,取精嘛。
这还不容易?
将千千万万的子孙冷冻起来,需要时随时激活都行。
只是这个世界嘛……似乎就要亲自征战不可了。
“怎么?你倒是说话啊!在姐面前拘束什么?”
“不是拘束,容我想想。”
“想吧,但也别想太久哦,姐,急。”花鑫眼波流转。
“姐先去帮我请师父吧!”
“请你师父容易,但他肯不肯赴约,姐不敢保证。”
花鑫说罢转身而去。
李铁还在想着孩子的事,与花鑫生孩子,但不娶她……嘿嘿,可真有意思!
……
粟末部暂时安静下来,博尔本察履行诺言,没有压迫他们,或是提出什么苛刻条件。
粟末部依然叫作粟末部,只是对外才称克列特部之粟末部。
如今,军师的地位更高了。
一来,由于他保住了粟末部而没有继续遭遇战乱之苦;
二来,新任大汗巴根对他的尊敬与推崇无以复加。
因为或许别人不清楚,但巴根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军师,他现在还在装疯再傻呢。
是军师将他推上大汗的位子。军师能将他推上去,就有能力将他拉下来。
所以,军师不能不敬,军师的话不能不听。
这一点,巴根比炒花做得到位。
军师的地位本来就高,再加上巴根极力推崇。
他的威信可想而知。
这一日,他与樊兆又在喝茶。
忽然看见一道黑影犹如鬼魅般破窗而入,瞬间窜到他们眼前,正是花鑫。
除了她,别人也做不到。
对花鑫的不请自入,军师与樊兆的表现平静得很。
军师抬手,不冷不热:“来了即是客,请坐!”
“谢谢熊大将军!坐就不必了,我是为小铁传话来的,传完就走,偷偷地来,偷偷地去。”
“既然来了,何必如此匆忙?传话之前,老夫能否问你一句,你真的很喜欢李铁吗?”
“当然。”
“是因为他的身份吗?”
“不,除了身份,其它方面我都喜欢。但其实,我也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只是感觉不简单,想必与瑞康公主有关。”
“这不正合你心意吗?”
“是啊!但这样,我再喜欢他也不能以身相许啊,不是吗?反正无论怎么说,请熊大将军放心,我绝不会害他。”
“说吧!要传什么话?”
“小铁想见熊大将军一面,私下见。”
“不必,让他马上回赵国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花鑫稍一犹豫:“那我能否问熊大将军一个问题?”
“问,但我不一定答。”
“熊大将军为什么要帮助博尔本察?”
“拒绝回答。”军师很痛快。
“是因为他的野心吗?还是因为他的女儿与李铁的关系?”
这时,樊兆起身,说道:“鑫大掌柜请回,这里马上要来人了。”
花鑫也听出来有人正朝军师府邸走来。
“两位大将军,后会有期!”花鑫不墨迹,怎么来怎么去。
咄嗟之间,巴根大汗带着两名侍卫进来了。
樊兆躬身而退,头都没抬一下。
确实,以他的仆人身份,确实没有直视大汗的资格。
“军师!”巴根的眼里倒是也没有樊兆,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目光便一直在军师身上。
“大汗!”军师起身相迎。
“咦?”巴根耸了耸鼻子,“军师屋里怎会有一股香味儿?”
“大汗请看窗外。”军师随手指向被花鑫破开但完好无缺的那扇窗户,窗户外边正好长有一棵八菱海棠果树。
巴根也没刨根究底问下去。
其实,花鑫身上飘散出来的味道十分独特,远不是海棠果树的味道所能比拟的。
况且海棠无论是花还是果,都鲜有香味儿。
军师这般回答,只是应时应景随口一说而已,也料定巴根不会追问。
随即,他起身将窗户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