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兄,你还犹豫什么?赶紧答应啊!咱先不说约会的事……”
“不是约会,是约见。”东方不才连忙打断,认真地纠正道。
“好好好,是约见,约见……”赵一天则笑呵呵地,“其实都一样嘛,咱先不说这个,不说,不说,就说将军下江南的事儿。”
见东方不才想跳起来杀人的愤怒小眼神,赵一天连连摆手。
“东方兄,你想想,下江南,时间一个月,跟着将军,那就等于是捡功劳去。陛下如此倚重将军,派将军下江南,那不管是什么任务,去了还不是所向披靡,功劳手到擒来吗?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不要白白错过啊!”
赵一天这话,其实不用说,东方不才也清楚,又不是傻子。
就拿上次出征大草原来说,出征前都害怕得要死,可去了才知道粟末部早已没有底气。
虽说捡功劳有点儿夸张,但难度系数基本上没有。想想总共才交锋几次?哪次不是势如破竹几乎以碾压的姿态?
回来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功劳到手很是容易。
那这次下江南,肯定也是一样吧!陛下之前确实说过会有任务安排,但当时也没说是什么。
反正无论什么任务,跟着李铁就能马到成功。
这点现在毋庸置疑,东方不才岂能不知?
赵一天接着道:“你爹盼你能扭转乾坤,重夺镇远将军府的威风与声誉,可如今谁不知道,跟着李将军是立功最快的方法?”
“东方兄,别犹豫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将军这次不带你,下次很可能也不带你。你爹若知道,岂不打断你的腿?”
“你也知道,我们上次出征草原归来后,李欢迎、徐佘、苟蛋他们几个有多羡慕?他们眼下还在兵部观政呢,而我们已经是将领了,天差地别啊!”
“这你可要想清楚哈,作为朋友,我可是提醒过你的,别到时候整得你爹不让你进家门,你又被打回原型,那就得不偿失。”
“好!我去。”东方不才终于一咬牙答应了。
赵一天冲李铁一笑。
李铁道:“我可没有逼你哈!”
东方不才摇头:“没有,是我自己愿意赴约。”
“那开心一点撒,别像我逼你为娼似的。”李铁一副漫不经心的样,悠哉悠哉地道,“人家朱姑娘约你,你去了别冷着脸,打开心扉与人家好好聊聊,大气一点,好歹朱姑娘知道你是我的属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知道。”
“知道就好,与朱姑娘赶紧约个时间,过两天我们就要出发,时间紧迫。记住:这次是秘密行动,切不可张扬。”
“将军,不知南下的任务是什么?”赵一天弱弱地问。
“收钱。”李铁只说了两个字。
“收钱?”赵一天和东方不才都是一愣。
“眼下国库空虚,工部尚书急着要工程款,皇太后七十岁大寿马上也要到了,用钱的地方很多,不去收钱怎么办?”
“可是将军,下江南一个月就能收到钱吗?”赵一天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
东方不才一样。
工部尚书要五百万工程款,皇太后寿辰起码要两百万,只这两项加起来就七百万……一个月时间就能收到?向谁收?
李铁风轻云淡地道:“江南乃最富庶之地,若江南都收不到钱,那什么地方能收到?”
最富裕的地方是没错,可关键是人家愿意拿出来吗?
这个问题尽管赵一天和东方不才都没想明白,但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俩都相信李铁说能收那就一定能收。
……
……
就在同一天早晨,皇宫里的登闻鼓敲响了。
登闻鼓的历史悠久,一般于朝堂外悬挂,以使有冤情或急案者击鼓上闻,从而成立诉讼。
皇宫里也设了一面大鼓,功能与各朝堂外的大鼓一样,都是为了有冤情或急案者使用。
但因为在皇宫里头,敲击登闻鼓的肯定是朝中大臣,可谓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所以没有特重大事件,大臣一般不敢乱敲。
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事,若都解决不了还用敲登闻鼓的方式,那皇帝自然也会不开心的。
所以,皇宫里头设立的登闻鼓一年或几年都难得听到一次,只要一敲击,整个皇宫都摇晃起来似的君臣听得清清楚楚。
养心殿里。
皇帝听得咚咚咚的大鼓声,震得脑壳儿疼。
“高鉴。”他大喝一声。
“陛下。”高鉴半弓着身子,急匆匆地跑进来。
“是谁在外头敲鼓,问清楚了吗?”皇帝已是勃然大怒。
“回陛下,问清楚了,是工部尚书朱恒。”
“他又是因为什么?”
“陛下,还不是为了疏通大运河工程款一事?”
“朕不是朱批答应过,着户部拨款办理吗?”皇帝这句话问得可有些底气不足,他何尝不知户部根本拿不出钱来?
见皇帝大怒,高鉴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是这样的,虽然陛下朱批答应,可户部实在没钱,那朱恒着急,天天去户部催,像讨债似的,逼得户部尚书、侍郎全都没法儿,见了朱恒就躲,朱恒自然没要到钱,恐怕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才敲的登闻鼓吧。”
皇帝摸着自己额头沉吟不语,感觉脑壳儿疼!
高鉴又嘀咕道:“这个朱恒也真是的,陛下不是答应他了吗?五百万也不是个小数目,得给户部一些时间筹措嘛,敲什么登闻鼓?惊扰陛下。”
皇帝还是没有说话。
外头的鼓声依然在咚咚咚地敲个不停。
高鉴弱弱地问道:“陛下,要不让朱恒先停?陛下、皇后娘娘、皇太后娘娘都能听到呢。”
皇帝回道:“让他先敲一会儿也好,累了自然知道停的。”
“……”高鉴被噎了一下,险些咳出声来,心想陛下这叫什么话?
只听皇帝解释道:“让大臣们都听听,议论议论,好让他们知道为什么朱恒要敲登闻鼓。朕也好反省反省,为什么夙兴夜寐,国家依然那么穷呢?”
高鉴连忙噗通一声跪下,诚惶诚恐地道:“陛下,国库空虚,只是因为战乱,与陛下无关啊。陛下自登基以来,日日夜夜勤勤恳恳,从未懈怠休息一天,陛下千万不要过虑以伤龙体!”
这时,一名值守太监进来禀道:“陛下,户部尚书张大人求见。”
“知道。”皇帝一抬手,让那值守太监出去,没说召见,也没说不召见。
瞧皇帝紧锁眉头,主管太监跪在地上俯首不起,外头的登闻鼓又敲个不停,值守太监不敢多问,连忙躬身而退。
皇帝道:“你先起来吧!”
高鉴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多谢陛下!”
“去,让朱恒和张春光两尚书一道进殿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