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一天的抵触情绪,已经远远不及当日那么强烈,毕竟现在他算是接纳了塔尔娜。
可谈及“碰运气”这一茬儿,他依然会脸红。
饭后也没啥娱乐活动,李铁只好拿赵一天寻开心了,不然几个年轻小伙子干什么?
“赵一天,给大伙儿讲讲你的故事呗,那是男人骄傲的资本,你怕什么?李兄和蛋兄还没听过呢,将经验传授给他们撒。”
“对呀!赵兄,说说嘛。”东方不才连忙跟着起哄道,“如今,你与塔尔娜相敬如宾修成正果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见大家伙儿都全神贯注地望着他,赵一天冲东方不才一昂头,说道:“你怎么不说说与朱念芳约会的故事?你说我就说。”
赵一天早就想好了,五十步笑百步的事嘛!他摆出一副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的架势。
东方不才微微滞了一滞,然后调笑道:“我与朱姑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相约一次吗?既没有吐,又没有被压得喘不过气,更不会怀上孩子啊!”
赵一天登时怂了,五十步笑百步是没错,但关键东方不才一步都还没开始走呢。
“什么吐了?”
“什么压得喘不过气?”
“别这样,不是吊人胃口吗?”
李欢迎一连三问,看了看赵一天,又看了看东方不才,目光在两人间来往游移。
“遇见塔尔娜的那晚,我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吐了,就这些。”赵一天语速超快。
“你这样说不好笑,还是我来帮你说吧,”东方不才热情似火,冲李欢迎解释道:
“就是抵达草原的第一晚,他想出去碰运气邂逅一位草原女子,结果就碰到了塔尔娜,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然后就……”
“哈哈哈!”
“哈哈哈!”
李欢迎和苟蛋听了,像东方不才第一次听到时的那样,都忍不住放声大笑。
“牛逼!”
“赵兄太牛逼了!”
“这样都能让人家怀上?”
“赵兄牛逼!”
李欢迎和苟蛋笑得合不拢嘴,前俯后仰。
东方不才纠正道:“什么赵兄牛逼?分明是塔尔娜牛逼嘛!”
“对对对,塔尔娜牛!”
“……”
也是因为无聊,将赵一天“碰运气”的事儿又拿出来调侃一番。
每被调侃一次,赵一天内心就变得坚强一分,越来越无所谓了。
对他来说,这也算是好事。
当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李彦霖顶着大熊猫眼就来了。很明显是由于心里着急上火,没休息好。
他一见着李铁,便纳头而拜,带着央求的口吻道:“李将军,钦差大人,你还是别折磨我了吧,要我怎么帮你,你直说;或是陛下想要怎么处罚我,你给个痛快,我实在受不了。”
闪念间,李铁感觉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想到这么快,是因为李彦霖的抗压能力太差,还是因为几个年轻人演得太好?
李铁连忙伸手去扶,问道:“李大人,你这是作甚?陛下只说让你帮我,也没说要处罚你呀!”
李彦霖站了起来,哭丧着脸道:“料知李将军前来江南省必身负重任,可否请将军如实告知?将军你也看到了,我两鬓斑白,未老先衰,晚上睡眠本就十分差劲,连续两个晚上未曾合眼,感觉精神恍惚要崩溃了。”
好家伙,这是要卖惨博取同情吗?担心成这样,是不是贪污了很多怕被查出来呀?这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铁摆出几分无奈的神情:“李大人,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呀,你为何精神恍惚,感觉要崩溃了呢?”
“李将军越是不说,我越是感到心慌难受啊!是死是活,还望李将军给个痛快。”
“李大人,快坐下说。”李铁硬是将李彦霖按在椅子上,“其实我也不是有心隐瞒,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怕完不成陛下交代的任务,还望李大人见谅。”
“什么任务如此隐秘?”李彦霖急火攻心的模样,“到底什么任务,连我都不能说吗?”
“对李大人当然可以说呀,还得需要李大人帮忙呢。”
李彦霖盯着李铁不眨眼,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惊慌与着急,好像在说:到底要我帮什么忙嘛,你倒是说出来啊!
李铁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李大人,既然如此,我若再拖着不说,那就对不住了。实话告诉李大人吧,陛下派我来,是想收些钱回去的。”
终于说到正题上。
李彦霖迫不及待地问道:“要收多少?”
李铁伸出两只食指,交叉比划了一下:“这么多。”
“一百万两?”
李彦霖本想说“十万两”的,可想着十万两,还用派几个人千里迢迢跑到江南省来收吗?
李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莫不是一千万两?”
李铁仍是微微一笑,但这次他点了点头。
“多,多,多少?一,一千万两?”李彦霖吓懵了,“那不知怎么收?从哪儿收?”
第一年念头想着不会是来查贪污,从官员下手吧?
“盐商。”李铁吐出两个字,继而又补充道,“当然,盐商只是陛下暂定的主要目标。江南省的盐商太多太乱,急需整治。”
“是是是……”李彦霖点头如捣蒜,“早就该治理了。只是,一千万,这数目实在太大!”
东方不才李欢迎几个心想,将军这是坐地多要三百万啊!
李铁悠悠言道:“李大人,这是陛下的意思。莫非李大人觉得很困难?或是江南省的盐商们拿不出来这多钱?”
“以何名目?要钱总得有理有据有法可依吧?”
“盐商贩卖私盐,哄抬盐价,李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李彦霖一脸的丧气:“这个自然知道,只是贩卖私盐的现象历朝历代都有,且屡禁不止,再说整治归整治,让他们一下子掏那么多的钱出来,恐怕……”
李铁一摆手:“无论是没收他们的非法所得,还是订立新规重新分配权益让他们上缴,反正陛下给的期限只有一个月。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内,要从盐商们口袋里掏出一千万。”
“什么?就一个月?”李彦霖讶然,目瞪口呆,“一个月,掏出一千万?那不等于是要他们的命吗?”
李铁却轻松地笑了笑:“李大人,你在江南省也做了三年的巡抚,一千万对于江南省的盐商们,该不在话下吧?”
李彦霖既感到震惊,又感到无语,有一千万与拿出来一千万,是两码事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