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你家米了?一进来说话就阴阳怪气的。”
林妗子鼻子里轻哼一声,白了花鑫一眼。
花鑫也不生气,笑意绵绵,与林妗子的怒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说,他也是你深爱男人的徒弟,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怒?”
“姐就是这暴脾气。”林妗子语气不善,直不笼统,“你也不嫌害臊,很迷恋他吗?昕昕说他只有十六七岁,我认识你时,你就已经十六七岁,这转眼过去了十三年,你都能当他娘亲,说出去不为人笑?”
花鑫微微一滞,虽然她脸上的笑容并未散去,但看得出来她的脸色瞬间转红。
的确,这是李铁和吴小昕两个第一次听到有关花鑫年纪的最准确的推断:约莫三十来岁。
或许是从未有人这样明言过,确实很少有人知道。
也或许是因为在李铁面前被揭穿,花鑫感到难为情吧。
所以她难得脸红一次。
好在来时的路上,花鑫就想到了这一点。
毕竟林妗子脾气大,过来又是帮李铁不帮她。
尽管第一次听师父言及花鑫的年纪,吴小昕很愿意听,但这不是让她偶像难堪吗?
所以,吴小昕一跺脚:“师父,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鑫姐呢?徒儿来京这阵子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住她的,鑫姐人那么好,又那么漂亮,谁会笑她?”
林妗子又哼一声,道:“师父说的是事实。难道说错了吗?你既然叫她姐,那她不得叫我前辈?说话没大没小,居然上来就呛我,迷恋上一个大她十几岁的小屁孩儿,不怕被人笑话吗?”
“不会啊!”李铁当即伸出右手紧紧握住花鑫的左手,同时伸出左手揽住花鑫的纤腰,一副亲密缠绵的样,心满意足地道:
“姐喜欢我,我也喜欢姐,才不关心姐的年纪呢。况且只要我与姐开心,又何须在乎天下人笑不笑?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又不是过给你们看的。”
说完,他又将花鑫往怀里拉了拉,靠得很近。
“说得好!”吴小昕在旁边感动得直拍掌叫好。
这下轮到林妗子脸红了。
也不知是被李铁花鑫气的,还是因为看到李铁花鑫两个如此亲昵而感到戳心。
林妗子白了吴小昕一眼,“你这吃里扒外的徒弟!”
吴小昕道:“徒儿只是觉得他们说得好做得对,而师父……”
“师父怎么了?”
“师父偏见,世俗,说话不中听。”
“你敢教训师父!”
“徒儿只是口由心出。师父你看,鑫姐和小铁哥多般配!”
林妗子倒是看了一眼。
但不看则罢,一看更是怒火中烧:“看什么看?女人的脸都是骗人的,就像男人的嘴一样。”
李铁揽着花鑫并未放手,坚定地道:“林前辈,即便如你所说,我也心甘情愿被姐骗啊!姐是那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我也一样,就是喜欢姐。而且,一辈子。”
“秀恩爱,故意气我是吧?”林妗子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林前辈,恩爱不需要秀,我与姐是发自内心的。”
“是啊,是啊,”吴小昕又忙道,“鑫姐与小铁哥都商量好了,还准备生一个孩子呢。”
“滚!”林妗子抬手指向门外。
“师父,我……”
“让你滚,没听见吗?”
“哦。”
见师父动怒,吴小昕不敢违抗,只得乖乖地出去。走到李铁身边时,她竖起大拇指,赞道:“真男人!”
待吴小昕出去,花鑫摇头叹了口气,冲林妗子心平气和地道:“看看你,还是那个鬼脾气,暴躁,易怒,动不动骂人,打人,与熊大将军的性子判若天壤。”
“熊大将军蛰伏十几年,隐忍不发,中原竟无人知道他还活着,若不是因为小铁的出现,估计他还会继续蛰伏。哎,你俩性子差距如此之大,难怪当初他在赵国先皇面前不敢表态。”
“你给我闭嘴。”林妗子怒不可遏,“我来不是看你们秀恩爱,不是听你们教训,算来你们都是后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林妗子盯着李铁,又道:“我再问你一遍,彬哥到底在哪里?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李铁深情地望着花鑫:“姐,要不要告诉林前辈?”
花鑫同样含情脉脉:“你自己决定,姐听你的。”
林妗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似乎不忍看见这恩爱的一幕,将眼睛瞥向窗外。
回想自己这一生,还没有被人用如此深情的目光凝眸过呢。
虽然被选入宫,后又晋升为嫔妃,可皇帝何时这般看过她?
即便她深爱的熊彬彬,也是在关键时刻不敢表态。
尽管她确认他是爱她的,可他爱得不够坚决,不够坦荡,不够让人放心,总是瞻前顾后,太在乎世人的目光了……
与熊彬彬的爱,她从未后悔,哪怕是被先皇驱逐出宫,她也觉得值得,毕竟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
但是,那场爱,有遗憾。
她放弃皇妃的身份,在一片唾骂与羞辱声中,无怨无悔地昂首走出皇宫,可最后,她并未得到她想要的爱情,伤痕累累。
但人生没有如果。
她以为熊彬彬死去,在寂寞中她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有时候歇斯底里难以自控。
只有伤过,才知道痛。
虽然林妗子瞥向窗外,可李铁能感觉到她内心那颗狂躁的、嫉妒的、不安的、不甘的心……
“林前辈,其实我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想问你,但不忍心看到你如此急切揪心的样子,好吧!我告诉你师父的去处,他在草原粟末部。”
“彬哥竟躲在草原?”林妗子转过头来,眼角明显已经湿润。
“是的,”花鑫接道,“这十几年来,熊大将军一直躲在草原粟末部中。靺鞨族是对抗赵国最强烈的外族,而粟末部是靺鞨族最强悍的部落,熊大将军当初的选择不是没有原因的。”
“林前辈,你去找师父吧!如果有可能,让他放下……”
“告辞!”李铁的话还没说完,林妗子便飘然而去。
快得让人咂舌。
李铁摇头,叹了口气,不由得感慨:“林前辈这脾气,与师父确实不是一路的啊!”
花鑫还被揽着,嫣然一笑:“也许正是缺什么补什么,两人性子刚好中和,所以相互吸引呢。”
李铁点了点头:“或许吧!”
“你刚才想让林妗子劝你师父放下什么?”
“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师父放下仇恨。”
“随缘吧!”花鑫继而抬眸,望着李铁,带着两分娇羞,道,“你还准备这样揽着姐到什么时候呢?”
李铁转了个身:“刚说了,要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