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侍灵峰之上,孤小星一路御剑而行,衣袖飘飘,倒是有了几分出尘仙意,两个月的修行,他已经完全摆脱了瘦弱,甚至在内厨房的持续供养下,如今看上去已经算得上是微胖了,这让他很是满意,下意识拍了拍微浮的小肚腩,觉得距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忽而,孤小星一顿,低头,不由舔了舔嘴唇,下方正是那口灵池,其中青莲摇曳,鱼儿欢腾,仔细一想,确实是好久没有来抓鱼了啊!
不过,这灵鱼虽令人嘴馋,孤小星却是不敢再来抓了,池中大鱼本就只有近百条,后被他前前后后烤了十来条,不去细数的话还没什么,毕竟鱼儿是游动的,谁没事费力去数鱼啊!可若是再少一些,不消细看也能发现端倪,到时再查出点什么,可就麻烦了。
孤小星可不想被当成丹药给炼了,近些日子来,他听了不少关于五长老的传闻,其青面獠牙,凶神恶煞,头顶一尊丹炉,看谁不顺眼就会将谁丢进去,其赫赫凶名直让孤小星发寒,彻底断了继续打这些灵鱼主意的念头。
摇了摇头,忙将自己的目光从这些灵鱼上挪开,继续朝上方飞去,还没飞多远,却是发现前方有一道人影掠来,速度要比他快太多,眨眼便已擦肩而过,孤小星只是勉强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那是一个苍髯老人,须发凌乱,略显邋遢,一双眼睛小得跟绿豆似的,还戴着一顶奇怪的金属帽,看上去像是一个炉子。
嗯?
炉子?
蓦然,孤小星大惊失色,差点没从飞剑上掉下去。
“刚刚那老头,不会……不会就是五长老吧?”
孤小星慌了,却是不敢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生怕引起对方注意,继续以御灵指操控飞剑,同时施展凌空术飞离而去,很快来到一处临近侍灵峰山顶的楼阁前,楼阁大门的牌匾上刻着“传功阁”三个大字,以及“外门”两个小字。
孤小星心虚地朝后方看了一眼,快速朝传功阁内走去,却在这时,一声怒吼响彻天地。
“是谁!!是谁偷了老夫的灵鱼!”
孤小星一个哆嗦,即便相隔甚远,也被这声音震得耳膜发疼,脚步却是更快了。
进入传功阁,孤小星心中依然不断打鼓,不确定地想着:“那么久了,应该查不出什么了吧?”
心里慌慌的,仔细聆听,直到许久都没在听到什么动静后孤小星才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传功阁,有着供外门弟子修行的功法术决,只需修为达到,再缴纳不等的灵石,便可选择修行不同程度的功法术决,孤小星的凌空术便来自于此,花费了他整整八十灵石。
自然,诸如方寸步、御灵指这等内门术法这里是没有的,若非为宗门立功,孤小星也需要进入内门后方有资格研习。
再次来此地,孤小星便是想要研习一门勘破休咎祸福的卜天之术,届时要做什么之前只消给自己算上一卦,趋吉而避凶,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孤小星甚至忘记了之前因为五长老带来的恐惧,一门心思开始寻找,可一直到他翻遍了一二三层,也没有寻到理想中的卜天术,倒是有一些关于易学命理的算命书籍,大多都是根据一些理论来大概判断人一生的贫富贵贱与起起落落。
但这些都是针对凡人的,甚至起也不知因何而起,落更不知因何而落,即便能大概推断点什么,也是笼笼统统,根本不能精确,连改变凡人的命运尚做不到,更遑论是修仙者了。
楼阁还有四、五层,但孤小星上不去,需凝气七、八层方能上去,叹了口气,道:“只能以后再说了,翻阅了一整日,头都大了,先去内厨房饱餐一顿再说。”
这些算命类的书籍甚至不用缴纳灵石,随便翻看,但其中的内容却是极其复杂,什么面相手相、八卦六爻、命理术数,孤小星也是真的狠,为了研习这门学问竟都去一一理解记忆,弄得现在头昏脑涨,明显是灵识消耗过度了,但收获却是寥寥。
成为修真者后,精神便可称之为灵识了,修为越高灵识越强,筑基之后更能凝聚神识,届时将产生质变,拥有莫大威能。单以孤小星如今的修为而言,在灵识高度集中后想要过目不忘很容易,不过要记住且理解那么多复杂深奥的东西,还是有些超负荷了。
孤小星昏沉着脑袋走出传功阁,下意识四下瞟了瞟,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过很快又神色一整,他知道越是表现得警惕,就越是容易被看出端倪,便迈出随意的步伐朝山顶内厨房而去。
内厨房,几乎是孤小星每日必来之地,很多时候甚至一日来数次,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食堂,外加还有那三成的油水,短短两月,便为他积攒下了一千多枚灵石,加上黑木林一役中收获的数百,孤小星的储物袋中,灵石已不下于两千。
这在外门,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可谓是富得流油,这也让孤小星多次感叹:有靠山的感觉真好!
此刻内厨房院门大开,孤小星轻车熟路,自顾走了进去,却是一怔,院中的情形与往日来有所不同,似乎多了几位不速之客,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名身材修长的俊美青年,当然,在孤小星看来他很丑。
青年正坐于一处石桌前享用美食,桌上摆满了灵肴参汤,好不丰盛,而其余几人,则是如守卫般站在青年一旁,肃穆而立,直到发现孤小星到来,其中一人俯身在青年耳边说了句什么。
青年眉头一挑,轻轻放下双筷,提起酒壶缓缓甄酒,淡淡开口的同时却是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只道:“你便是孤小星么?”
“找我的?”孤小星闻言一怔,心中却是暗自警惕起来,此人明显来者不善,不过他却未表现出什么,反而施了一礼,回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我姓白!”
青年似有深意地说道,随后举杯一饮而尽。
孤小星内心凸凸一跳,接着道:“原来是白师兄,白师兄来找师弟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柴院,回去后我一定禀明杜师兄,一一照办。”
孤小星不着痕迹就将杜思雨给抬了出来,入宗那么久,他早已弄清楚杜思雨是何等地位,不仅实力强悍,更得宗门二长老青睐,尚未入内门便破例收其为弟子,在外门几乎是横着走,无人敢惹。虽然对眼前青年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但对杜思雨他也同样有信心。
白姓青年眉头一皱,想起那个容貌倾城却对他不屑一顾的绝美身影,似乎又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自己还没去找她算账,竟还将她当成靠山来震慑自己,立时大怒,手中酒盅往石桌上重重一磕,道:“大胆!”
孤小星暗道不好,没想到搬出杜思雨不仅没起到震慑之意,反而激怒了对方,立刻信念急转,“此人莫不是与杜思雨有仇?不会是拿她没办法便将这账算到了我身上吧?”
想到这里,孤小星猛地挥手怒喝:“当真大胆!”
这声音比之白姓青年都还要大了几分,听得周围几人都为之呆了一呆,只见孤小星神色愤然,接着说。
“不知那杜思雨可是有什么触怒到白师兄的地方,实不相瞒,我看那杜思雨早已是百般不顺眼,生得奇丑无比不说,还虐待同门,仗着宗门二长老记名弟子的身份为所欲为,简直可恨至极,白师兄你尽管道来,那杜思雨可是做了什么过分之事?我孤小星定要向白真人狠狠参她一本!”
孤小星上一个瞬间还将杜思雨当成靠山,这一刻却是仿佛与其有什么深仇大恨,慷慨言辞间似要大义灭亲!转而也搬出了白真人,言辞中透露出他能在白真人面前说上话,此人也姓白,或许与白真人有几分关联,孤小星同时也有大家是“自己人”的意思。
众人皆是愣了好半晌,唯有孤小星眼珠子四下瞟了瞟,这话要是被杜思雨听到,回到柴院估计又是一顿胖揍。
“哈哈哈……有意思!”白姓青年笑了,随后古怪地看了孤小星一眼,“你可知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