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的人对樊华过来都不陌生,樊华说过以后,整条街都是哄笑声。
“帮媳妇有理了,”
“樊小公子,听说你有媳妇了?”
樊华就更趾高气扬:“是啊,小爷我有个可好可好的未婚妻,你们都羡慕吧。”
铁氏走回到女儿身边,在她发髻上安慰般的抚摸着,又好似一种保证。楚芊眠嫣然一笑,对母亲示意自己不放心上。
横竖,又不嫁给他。
母女两个想到什么,同时去看楚云期。见到他痴了般的倚着楼栏杆一动不动,满面的伤痛、满眸里都是回忆。
“你爹爹他啊,是重情重义的人。”铁氏轻轻地笑着。
忽然,楚云期面上微变。这包间大,母女离他有七、八步远,也感觉出来楼下有什么或即将发生什么,母女快步赶到楚云期身边。
往下一看,楚芊眠有了吃惊的一声。
站得高看的远,可见看到以樊华为中心的围观圈外面,往四下里的方向,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堵着。另外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不紧不慢的分开围观的人,缓缓的接近樊华。
喝一声煞气冲天:“呔!”半空中打雷似的响。
“樊家的纨绔,你事发了,跟我们走,我们兄弟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
“果然来了!”
楚芊眠冷笑着这样的说,她的父母也面色转寒。想也不想,楚云期对着楼下走去。
“爹爹,别手软。”楚芊眠叫住他,了然地道:
铁氏悄悄又吐一口气,忽然就原谅丈夫让女儿拜公公的行为。
看看自己的女儿,有个有度量又体贴她的爹爹,独自进京不过几天,四房长辈都夸她。
看看楼下的小子吧,真不知道他的娘是怎么想的,把他养成气质浮夸。和楚芊眠头回见到樊华时想的一样,铁氏也看出樊华除了气质不好以外,个头也行,外貌也行。
但气质由内而发,一个人的气质不好,大多准确表现出他的内心。
而很少有人是天生的坏,内心也不是一天造成。
樊华不亲祖母,只有寡母,姜氏又大闹过楚家,铁氏虽没见到姜氏,也只能把结论下到她的身上。
这个孩子,生生的让他家长辈给教坏了吧。
紧跟在楚芊眠后面,铁氏也道:“别客气,好好的把那孩子带上来,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和他说几句话。”
楚云期又不是呆子,一眼看出樊华糟心鬼儿那种。他依然对樊华看的爱不释手,是他脑海中盘绕的是冠军侯,不是他不明白有委屈女儿和妻子的地方。
见女儿妻子都表示支持,他的眼眶泛起红色。
娇闺女亦是个贴心闺女,楚芊眠乖巧模样送上她的帕子,柔声细气地安慰:“爹爹别哭,您想了华哥十几年,今天相见是喜事。又亏您想到有人作恶,咱们及时赶了来,您现在要办的,是赶紧下去帮华哥啊。”
楚云期嗓子哽咽地嗯上一声,接过女儿手中帕子,胡乱的在面上擦上一擦,对女儿低声下气:“华哥冲撞过你,等下让他给乖女儿赔不是。”
“爹爹还是别这么着急吧,他要是知道对错,也就不会当纨绔。我回想过多遍,华哥是不知道对和错才会变成纨绔的吧。您看他刚才对着顺天府吆喝,知道规矩和情理的人,哪一个敢这样做?哪一个会这样做?这不是傻胆子就是不懂事。刀豆打他的时候,他哪有胆子,根本就是个不懂事。”
楚云期的心底,对女儿就更感动。风水轮流转了,那小小的依着膝下问东问西的芊眠,如今会开解他。
女儿是掌上明珠,说出话又句句动听。楚云期不要功名,人生之乐就是一家人从不分离,时常的谈天论地。他很想留下和女儿再说会儿,但是楼下街上传出樊华的尖叫声。
铁氏望一眼变了面色,催促丈夫道:“快去。”
……
樊华是不会文也不会武,他的防身之术就是危险面前走为上策。不管是找他的还是错找了他的,先溜到安全地面上再弄明白不迟。
眼前亏这东西,万万不能多吃。
而大汉们一出面,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债。
自从在上官国舅府上让楚家刀豆打了,又让上官公子打,樊华需要养伤。伤还没有养好,大名郡主毁他亲事。往驿站骂、往顺天府催促。这些天里,都没有惹过事情。
这是找错人了。
樊华这样想着,但是却不敢不躲。纨绔的债务,一般见面先打再论理,他不走不行。
按近来骂街的策略,一猫身子,往人堆里就钻。
他闹顺天府和驿站在京里很出名,很多好事的人帮他逃走过。今天依然这样,哪里人最多,刚才哄笑的最厉害,就往哪里钻。但是没钻两下,哎呦连声中让人推出来。
他的发髻让另外一个大汉揪住,拧的樊华发出惨叫声。
以大汉的体格,单打独斗上樊华不会是对手。从方向看,另有大汉们堵着,樊华逃不走。
这狼狈样子,楚芊眠有了怒气:“如果这与郡主有关系,下回见到她,我也要骂她。”
铁氏劝女儿中肯些:“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楚芊眠点点头,就看到父亲迎上去,又看到家中两个小厮剑豆和斧豆反站到大汉背后,把他们的退路堵死,担忧稍稍下去一些。
大汉们很机灵,这里是顺天府门外,四下里又都是眼睛。他们团团抱拳,大声道:“各位爷们,这是私人恩怨。姓樊的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昨天晚上,他钻我媳妇被窝子,我没留下他,但认出是他。这人太可恨,但请各位放心,我们拿他回家赔礼叩头,天子脚下讲法度的地方,不能把他怎么样。”
楚芊眠和铁氏笑容更冷,本来她们直觉上认为大汉们来路不正。这种解释的话,等于给她们证据。
母女们猜想樊华并没有出错。
昨天晚上?以樊华出来进去都让纨绔们护送的小心,他挑衅郡主的这几天里,哪里还敢晚上出去惹事。
但围观的人可是险些成为岳母和未婚妻子的人,他们本来指指点点的说这样行为不对,这就换了话题:“纨绔让人毁亲事虽可恨,但他毁人清白也可恨,这是私人恩怨,咱们不能帮他做坏事。咱们不要管。”
顺天府的衙役们也不出来,都想着给这纨绔吃个亏,他不来闹顺天府也不错。
“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樊华的辩解声里,大汉们拖住他头发就走。
楚云期站在街当中挡住道,双手微攥起来。他眼前出现的与樊好交往的一幕一幕,不时穿插的是樊好退婚文书上写的“只请退亲后指点一二,不令好地下蒙羞”,心底的愤怒海波巨浪般涌起。
“站住!”
他冷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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