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是想了想,当脑海中浮现出白酒回来见到了饿晕了的江江,就一定会和他冷战不肯他进房门的画面后,他还是起身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江江看着穿着一身白色僧服的父亲从门里走出来,他倒是也不意外,可见他已经是习惯了。
无是带着江江出了门,也不能说是“带”,因为江江不需要跟着他,也能在外面混的很好。
比如说现在……
一个肥头油耳的穿着一身锦衣的男人挺着个脂肪肚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忽的就被一个男孩给撞到了,他开始骂骂咧咧,“哎,说你这个小子有没有长眼睛啊?没看到……”
“天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孩蓦然叫了一声,这就是江江了。
大肚子的男人被吓了一跳。
“师父!”江江回头喊道:“你说我今日撞到的第一个人势必就是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的人,你果然没有说错!”
大肚子的男人一看,哎哟!那走过来的白衣僧者仿若自带佛光,那般如画的面容绝情寡欲,不带有一丝的烟尘气,这真要说是天神下凡都有人信啊!
“阿弥陀佛。”无是垂眸,再抬眸之时,眉目里都是清冷,他缓慢说道:“施主近日可是觉得时不时的头昏脑涨,就寝时在床上力不从心,夜间更要频频夜起,有时更是觉得没有食欲?”
男人听了,立马大惊,“是呀,大师你说得都对呀!”
虽然一个和尚说什么在“床上力不从心”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可是这个看起来不通世俗情感的大师说起来,那就完全没有其他奇怪的意思了,听他说话,不过是在听他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江江此时叹气,“师父,这位大叔的身体看起来是……唉……”
“我、我到底有什么毛病?”男人急了,“我不会有不治之症吧?”
“大叔你别急,你今天既然遇到了我师父,那就是我师父的有缘人,我师父自然可以救你,不过嘛……”江江一脸正直,“缘分都是上天安排的,若不是佛祖有灵,你也不会遇见我师父,所以这孝敬佛祖的香油钱……还是要有的。”
无是不发一语,也对,如他这般超然脱俗的佛者,当然是不会与钱扯上关系的,在这个小徒弟的衬托下,他越发显得孤高,遗世而独立。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
江江看着那个一看就很有钱的男人一脸忐忑的走了,他晃了晃手里的钱袋,感觉分量不轻,他边把钱袋往怀里藏好,边说道:“对亏了我慧眼如炬,才能选到这么一头肥羊,不过……爹,你给他开的是什么药啊?”
“你不知道?”无是低眸看着站在身边的男孩,如果那个被称为“肥羊”的男人再仔细认真一点,定能发现这个男孩与这位大师面容有七分相似。
江江说道:“你又没有教我医术,我当然不知道。”
“我没有教你,可你把我书房里的书都翻遍了。”
江江一惊,“你、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无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给他开的是治肾亏的药,你不清楚也好。”
江江想到了之前好几次被他们父子两骗到的人都是没一个产生怀疑的,不仅如此,还把他爹吹成了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救苦救难的佛祖现世,他终于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想问,却没有问的问题,“爹,你娶娘的聘礼,还有我们住的大房子,都是你这么骗来的吗?”
看他外公那么讨厌他爹的样子,他爹肯定给了不少聘礼吧。
无是收回了看孩子的视线,他目视前方,眸子里幽邃而深远,“我没有骗人。”
“那每次我们把别人的身体的病痛夸大其词算什么?”
“只是忽悠。”
江江喉间一堵。
“记住了。”无是声音冷淡,“这些事不能告诉你娘。”
否则会有损他在白酒心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