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他们一个个的赤着双脚,闲聊的闲聊,钓鱼的钓鱼,除了站在船头认真的盯着前方的何小旗之外,就没个认真的人。
这大名国的固定海航线上,多少年都没碰见个除了自己人之外的活人了,也难怪这群老兵们会如此的漫不经心。
待到顾铮在船尾,因为早起的缘故,打了上船后的第三次盹之后,一旁就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有些欢快的唤醒了他。
“顾小子,到了滩涂补给点了,要不要下去松快松快?顺便打点这里的地下水。”
“我跟你说,这补给点底下绝对有一个海上冷泉眼,这山洞内也是别有乾坤,冬暖夏凉的。”
被惊醒的顾铮,顺着对方的话语一个骨碌就翻身起来,将头探出船外的时候就发现,
这里竟然是他前几天特意跑来求救的那个隐蔽的小岛。
原来这个地方已经被威海卫的人员当成了秘密的补给据点。
虽说这里距离几个国家的海岸线都稍微近了点,但是这个不大的岛礁,还是相对隐蔽的。
更何况,在茫茫大海之上,淡水,可是任何人都赖以生存的源泉。
这个秘密据点对于大名国的水师官兵们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
终于能够下船踩一踩实在的地面,顾铮还是挺乐意的,还他不忘自己的职责,将船在岸边十分粗糙的栓固点套牢之后,才抱着一个大水袋,跟在自己队友的身后下了船。
整只船上只剩下了何小旗一个人被遗忘在了其上,他也只能无奈的整理了一下腰刀,继续保持着警惕的状态,在岛礁周围巡逻了。
已经深入其中的这一小队人,早已经穿上了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筋皮做成的软底胶鞋,在这湿滑的礁岩地面上也能行走的如履平地。
须臾的功夫,领头的郑二狗就带点惊喜的通报到:“岩洞到了,进去两个打水,我和其余的人在周围替大家扒点牡蛎,咱们回程的时候也吃点新鲜的。”
几句话的工夫就把工作给分派完毕,看起来比何小旗更像是一个队伍的头领。
整队人都没有异议,顾铮很自觉的就跟在了取水的水根叔的身后。
谁成想,刚刚踏入这个渐渐幽暗的洞穴的时刻,原本在前方带头的水根他就不走了,还朝着顾铮做了一个止行的动作。
“嘘,小声点,里边有其他人先到了。依照现在这个时辰,绝对不会是我们威海卫的水师。”
“希望只是误入的渔民,这个时日里可千万可别是遭遇到了大股的海贼啊。”
随着水根叔的絮絮叨叨,早已经放轻了脚步,偷偷的摸到了出水口的小湖边的他们两个人,就发现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是被他那乌鸦嘴给说中了。
在清澈的湖水边,赫然的站着七八个寇国浪人打扮的海贼。
他们腰间的武士刀斜跨在腰间,脚下为了方便走路,早已经脱得光洁溜溜,手中一人提溜着一双木屐,
正指着湖水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糟了,咱们要赶紧退回去,找到小队长,请求增援!”
水根叔刚看了一眼,就打算转头开溜,让跟在他身后已经准备拔刀偷袭的顾铮,顿时感到一阵无语。
“不是,叔,你看看对方人数,咱们队伍加上小队长一共有十个人呢,就算是一对一咱也不能怂啊。”
“要等到大部队开拔到这里,黄花菜都凉了。”
“这些海贼们咱们不但不能放过,还必须把他们都给灭了才行。”
“这里属于威海卫补给点的痕迹太重了,这些误闯入的海贼们,一看就会明白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要是放跑了他们,趁着风黑月高的日子,他们再偷着返回这里,往里边投点毒什么的怎么办?”
“不提防的其他官兵,岂不是很轻易就会被放倒了,光为了这一个原因,咱们也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干啊!”
看到顾铮已经将所有的后路都给说死了,他对面的水根跟着一个咬牙,就做出了决定。
“那成,咱们就干,我这就原路摸回去,将小队中的其他人都叫上。”
“m的,难道说老子我这三十多年来的好运气于是用光了?这采个水也能碰上海贼了!”
“顾小弟你赶紧找一个地方猫起来,千万不要正面对抗,他们人数太多,等我回来啊!”
说完这话,水根叔就又静悄悄的退出了洞穴之外。
顾铮再一次看了岩石背后的海贼们一眼,给自己找了一个视线的死角位置的大石块,就默默的趴窝了起来。
谁成想,恰恰是因为位置足够偏远和隐蔽,这里就成为了那伙浪人们行方便的地方。
当第一个浪人慌不择路的跑到顾铮所在的大石背后,将他那裤腿肥大的如同裙裤一般的武士裤给接下来的时候,再探出脑袋的顾铮,就只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的屁股。
哎呦?
这是几个意思?
仿佛看到了一个绝好的时机正在朝着他挥手,顾铮的眼睛咕噜噜一转,也悄悄的将自己脚上的船鞋给蜕了下来。
“哦,”当蹲在两块礁岩之上的寇国浪人,嘴中发出了一声舒爽的长叹之时,他的背后却有一只静悄悄的夺命魔爪正朝着他伸来。
顾铮趁着这个浪人接下来的那再一抿嘴用劲的瞬间,一把就将左臂环过了对方的头顶,用他本就长的不小的手掌,死命的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将浪人的头奋力的往后仰的方向掰了过去。
另一只手则握着他昨天刚刚领回来的腰刀,在浪人因为这突然一掰而露出来的脖颈处,大力的横抹了过去。
‘噗呲’
顾铮的这一刀拉的可是凶狠,下了死力,这一下下去,不但让这个倒霉的撞到枪口上的浪人赖以呼吸的器官被侧切了开来,颈部动脉的血液也一下子喷涌而出。
就算是如此,顾铮也不敢放开他环拢住对方嘴巴的手,而是紧紧的箍着,直到手臂底下的人一动不动停止了挣扎之后,才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