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好,那你好好休养,我师叔一般都会外出云游,但是年底他必回兴隆岭。我们到了元月再去也不迟,顺便带一些年货,咱们一起上山过年去,只要把他喝高兴了,拜师就不是个事。”
千秋暗暗盘算了一下,现在才十月,元月差不多还有三个月呢。
自己这伤,估计再有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那先去天坑走一趟。
把那些书籍带上,小不点也带上,再回家去给爹娘上个坟。
拜师得有礼物吧,自己没什么钱,得去赚点钱买点礼物才行。
主意打定后,他也就乖乖地养伤,不舒服也要坚持趴着,只有早日恢复了,自己才能早点出去赚钱。
眼看着自己快和冷千秋成为师兄妹,古清漪也更加照料有加,在她的细心照顾下,十月底,千秋就下床了。
他说要回家上个坟,这可是大孝,古惊雷当然不会阻止,于是约好元月事宜后一一告辞,千秋出了雷家寨。
把身上上次剩下的钱,在清水镇全部买了祭品,香烛和纸钱。
直接来到凌冰洞旁边的天坑,砍了一大摞的藤蔓,在上面打结连接好,一头捆扎在树上后丢下了山崖。
他抓着藤蔓往下溜,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来到了坑底。
“小不点,小不点我回来啦。”
“叽叽叽”,一道闪电直扑他身上,这家伙竟然还会飞?
“可以啊,我们小不点成了小飞鼠了,”他揉揉它的小脑袋。
“叽叽叽”,小不点舒爽的微眯着眼睛。
来到洞口,他摸出一把树下捡到的核桃,奖赏给小不点吃。
然后迫不及待去用剑戳了两条鱼,大快朵颐了起来,吃的是直打嗝。
嗯,一段时间没吃过了,吃完调息一下,身上的伤势和疲乏感顿时消散。
自己进洞把装着书的匣子拿出来,把裹着剑的布当包袱,包起来背上。
“小不点,跟我一起出去还是留下来?你自己选择哦。”
说着他又朝藤蔓走去,“叽叽叽”,小不点着急地追了上来。
千秋嘿嘿一笑,把它放到自己怀里,开始向上攀爬。
拿上刚才藏在草丛里的香烛纸钱,一人一兽直接下山。
俗话说近乡情怯真是一字不差,越是走近村庄,他的心里越是忧伤难过。
在山坡下,以前自家的地里,是父母的坟墓,他准备用剑先清理杂草。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坟头四周清理的干干净净,墓碑前还有新烧的灰烬,这儿有人来祭奠过。
而且看这个样子,这不是偶然来的,而是一直有人在打理。
奇怪,是刘爷爷吗?
除了他,自己还有亲人吗?
克制激动,先祭奠父母再说。
放上祭品,筛上酒,点香,磕头跪拜,和他们唠叨了一会儿。
把纸钱都化了,祈祷他们吃好喝好,别不舍得花钱,完毕赶紧往家走。
这次他要看个仔细了,于是一边喊:“刘爷爷,刘爷爷你在吗?”一边到处打量周围的环境。
看,蔬菜种的整整齐齐的,有戏,有戏呀,“爷爷,爷爷,我是小秋啊。”
“砰”,一块木板猛然被推开,身形枯瘦的老人颤颤巍巍道:“小…小秋?你真的是小秋?”
妈呀,这还是那个刘义夫吗?
才三年多不见,五十四的人活的象七十四,冷千秋的心酸痛得揪了起来。
千秋扑入怀里,抱着爷爷痛哭:“爷爷,爷爷你怎么啦?你怎么老成这样啦?爷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呜呜~欧欧………”,爷爷也紧紧抱住千秋,哭的是撕心裂肺,身体直打颤。
千秋赶紧给他抚背顺气,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爷爷,我没事,你别激动了,我,我可最怕失去你呀。”
“好,好,咳咳,爷爷我,我开心,我做梦都盼着你出现呀,小秋,这几年,你到哪去了,爷爷我眼睛都快望瞎了呀。”
“爷爷,村里人真坏,那天你去给我找郎中,他们就把我抬到山上丢凌冰洞里了,幸好我大难不死。我,被水冲到了天坑里出不来,所以在里面呆了三年,我半个月前回来的,来这里喊着没人,我又走了。前几天我去了雷家寨,今天才回来的,我去坟前上香,才发觉有人在打理,我相信,这肯定是你了,爷爷,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
“好好,好,咳咳,原来半个月前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思念成疾,是耳朵出问题了呢。来,下地窖来,爷爷给你做饭,你没事,爷爷我也就放心了。”
“我来帮你,爷爷,我长大了,以后我孝顺你,给你养老。”
“好好好,呵呵呵,这帮天杀的,我还真没冤枉他们,该死,全都该死。
我刘义夫读了一辈子的书,竟然也干出了屠狗之事,真是愧对神灵啊!”
“什么?爷爷,你的意思是,这村子里的事,这都是你做的?”
“那是他们活该,土匪下山,是他们指点咱家是大户,他们才没有被抢。本我也原谅他们了,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害你。我找不到你,满村子的找啊,他们但凡有点良知,帮我一起寻找,我也不会怀疑他们,偏偏他们一个德性。他们的统一口径,不得不让我怀疑他们,我原本是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可是烟雾中眼神不好,摔进了地窖捡了一条老命,还真是老天有眼啊。否则你回来就真的看不到我了,小秋,我在地窖里发现了一个箱子。来,你看看,还是你父亲有远见啊,他竟然在地窖里藏了一箱的钱。我知道你从小和郑家有婚约,那天在三元镇本想去见见郑家家主的。但一想婚书都没了,如何开这个口,嘿嘿嘿,没想到也在这箱子里呢。”
千秋大吃一惊,他可从没听说过啊。
“什么婚约?是三元镇郑记米行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呵呵,你和郑家丫头是同时出生的,郑家的米行里的粮食,七成是你父亲友情价批发与他的呢。当时两家交往热络,所以一次过年吃饭,他们就给你俩定了亲,婚书在此,爷爷我不会骗你的。你爹娘没了以后,丧葬时他们还来了,随分子是最多的一家,咱俩定个日子,一起上门去拜访一下吧。”
千秋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灵动的脸蛋,才十岁的娃娃,竟然心底有一种渴望,“娶婆姨”,就该是她那样的人。
可是媒芍之言,父母之命不可违,好纠结啊,自己该怎么办呢?
对了,自己已经成了孤儿,家里现在一穷二白的,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自己呢,到时自己再装疯卖傻。
对,就这样干,让他们觉得自己女儿进我家来,那就是跳进了火坑,让他们自己提出退婚吧。
他不禁暗暗为自己喝彩,小脑瓜子转得还挺快,这个理由一定能成。
注意打定,也就不再纠结,于是把自己改名千秋的事,也说了一遍。
“嗯,改的好,你原来是立秋生的,所以都叫你秋儿,秋儿。这个千秋的意思更深远,含义更广,好名字,没想到你脑瓜子挺灵。”
“爷爷,过段时间我要去兴隆岭拜师学艺,我想带着你一起去可好?你不能反对,我们说好不分开的,以后我去哪里,我都要带着你一起。现在我们有钱了,那就带上山去,这样我们就不算白吃白住对不对?我再去山里打一些野味,去卖了换钱,我俩买点替换衣物,日用品啥的。最好添置一辆马车,这样我们去哪里,我都可以驾着车,你就睡在车里,咱们一路游山玩水,岂不快活?”
刘爷爷被哄的红了眼眶,人老多情,他也没地方去,和小秋从小一起,已经有了感情,觉得相依为命甚好。
这个时代,农民基本只种一季粮食,家禽家畜也有,但唯独没有猪。
这是个以武为尊的世道,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律法更是扯蛋,只要没人告你,你就是在衙门口杀人,那也照样没事。
所以,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才是百姓最怕的,简直比土匪都可恶。
冷家不愧是地主家,底子还是有的,满满一箱子铜钱千秋都搬不动。
他先取了两贯钱,去镇上抓了几副药,和爷爷各买了两身替换衣服,一把贴身短刀,几个兽夹子,一套弓箭。
选了一辆比较宽敞的马车,一下花去了大半,又采购了一些日用品,米面粮油等,才驾车回家。
把村里的一些树砍了,在地窖口搭建了三间二米高的窝棚,作为临时居住的房屋。
中间用来煮饭吃饭的地方,东边用来睡觉休息,西边放马车和喂马用,如今到处是杂草,马的口粮根本不用愁。
忙完天色已经昏暗,又赶忙做饭做菜,并把买的药给熬上,这是给爷爷调理身子用的。
看着小秋独当一面,忙里忙外做的井井有条,刘义夫眼睛眯缝起来,心里高兴的乐开了花。
自己拼凑的饭桌非常丑陋上,一老一少一兽,开始了干饭,小不点有点怕生,吃一口栗子,看一看刘爷爷。
千秋摸摸它,轻轻梳理它的毛发说:“小不点,这是我爷爷哦,我们都是一家人,明天我出去,你在家看家,保护爷爷知道吗?”
小家伙瞪着漆黑的眼珠子,蠕动着腮帮子“呖咕呖咕”,不知回答的什么。
睡觉时,老爷子说什么还要睡到地窖里去,说他已经习惯了。
于是新搭的两张床,千秋自己睡一张,小不点也占了一张。
它兴奋的在床上窜来窜去,然后找个地方趴下去扭动几下,把自己埋起来,这才感觉很舒服地睡了。
天蒙蒙亮,冷千秋就背上装备出了门,没有惊动老人家。
小不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见千秋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趴了回去。
把马车停放在山脚下,把马拴在一棵有草的树下,他开始进林子里去。
十一月了,很多草开始干蔫,逐渐枯黄,食肉动物都是黑夜里出动,食草动物却是清早行动。
张弓搭箭,在林子口轻松地捕获了几只野兔,把他们扎起来,挂在树枝上做好记号,又一路来到山涧里。
潺潺的流水是动物们喜欢聚集的地方,千秋小心翼翼地潜行过去。
秋季是动物拼命进食的季节,此时吃饱养肥,才能熬过寒冷的冬季。
只见有六七头野猪,在溪边拱着泥土,那什么昆虫,蚯蚓,还有那清甜的草根,都是它们的最爱。
要是这时候一箭射出去,其他的肯定会逃窜,那就太可惜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多抓几头呢?
想了想,千秋放下其它东西,只背着剑,佩着短刀,然后张弓搭箭。
瞄准一头大家伙的耳根处,“嗖”一下射出,他马上放下弓,向被野猪们踩踏出来的路上冲去。
猪群果然受惊了,看见一头轰然倒下,其余的全部转头就跑。
大部分野兽有个通病,就是它们喜欢走老路,除非被逼无奈时,才会狗急跳墙四处乱窜。
它们全都顺着来时的路狂奔,千秋从斜刺里扑过来,出剑,劈砍。
身子快速旋转,再次劈砍,其它猪已经在远去,他又一剑飞出,随即已经短刀在手,脚尖用力一点。
身形如出膛的炮弹,急射到一头野猪身边,和它齐步狂奔起来。
那猪立马急红了眼睛,狂吼一声,低头就摆头,用獠牙向他撅来。
千秋一个飞扑,双脚离地,身子前倾刀子在前,只听见“噗嗤”一声。
短刀没入野猪脖子里,他身子也随即到了,一下趴在猪背上,一手揪住它的耳朵,一手的短刀顺着脖子旋过去。
“扑通”一下,千秋被野猪甩飞出三米开外,手和短刀上血都糊满了。
那猪脖子一半被割开,而且是短刀那么深的口子,随着它的气管呼吸,里面的鲜血狂喷出来。
它还想疯狂一回,可是力气随着血液流失,它的意识也在逝去。
“哐当”一下,侧翻在地,四肢开始抽搐起来,脖子里还在“嘶呼~嘶呼”。
千秋爬起来一看,笑的咧出两排牙齿,成了,一次性干翻五头野猪。
第一箭射中一头,两次劈砍就是两头,飞剑扎住一头,短刀刺杀一头。
哈哈,发财了,野猪肉七文一斤,这些都在四五百斤重,平均三百斤算,那就是两贯钱一头了。
他把装备收拾好,在溪水边按了几个捕兽夹子。
再把兔子拎到马车处,在马车里垫上干草和大树叶。
然后把野猪一一拖回来,装了四头后,车轴都发出“咯吱咯吱,”声,吓得他赶紧又全部拿下来。
直接在这里开膛破肚,内脏全部不要,这些扣除后,四头就没问题了。
他又把内脏用草绳捆扎起来,拎回去丢在捕兽夹子处。
最后把第五头野猪,挂在了马背上,这才小心地赶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