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说下去,我恕你无罪。”
“是大长老,我偷听到说,大王化了大本钱,帮圣女得到了权杖,那不是来装装样子的,要圣女尽快笼络人心。
眼看大战即将来临,说我们灵蛇门,说我们肯定是墙头草,很有可能会投降来敌,所以,要圣女把民心收拢起来,不让他们跟着我们跑了。”
真是说到了心底里,好尴尬呀,因为刚才阿齐莫没回来前。
他们确实是在商议这件事,敌人太强大了,与其拿自己的脖子去和刀子拼,不去投降来得更安全。
“狗王,咱们灵蛇门几代人都在为王家服务,他不感激也罢了,还要来挖我们的墙角,真是该死。
兄弟们,咱们的生死存亡全在一念之间,既然狗王不配合,那我们直接去拿了他,把他当我们的诚意献出去。
只要欧陆大军收下礼物,咱们的灵蛇门就算保住了,今夜,我们就进王府,把狗王一家全部拿捏起来。”
“棒棒棒,”更鼓声渐行渐远,王府的围墙上接二连三跳下人来。
他们纵跃飞掠着,躲过巡逻队,熟门熟路直奔西王的院子。
“叮铃~叮铃……”。
“不好。”
院子里,在这夜色里,竟然布满了肉眼看不清的丝线,上面牵拉着铃铛。
随着铃铛声响,等于发了信号,整个院子外围,忽然冒出大批人头来。
就连他们刚才跳入的地方,后路也已经被死死地堵住了。
院子正堂大门忽然打开,两排举着火把的士兵,把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门口出来十几人,中间正是西王。
在开赴北俱,西牛时,有人曾经问过,干嘛过去了还要救北王和西王?
咱们的人直接去夺了王权,由咱们自己人去管理岂不是更好?
为此,景离花了好大的口舌,才总算给他们解释明白。
直接拿下北俱,西牛,南瞻部洲绝对要头痛很多年。
那些部落的民众,怎会心甘自己成了亡国奴?肯定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光去平叛,就能让你崩溃。
与其去拿下不稳定因素的国家,还不如让他们臣服,岁岁纳贡即可。
风雨飘摇的王室,再艰苦,他都是王,他们哪里甘心沦为平民?
所以这破落户一样的江山,就交给他们自己头痛去吧。
到时不服管理就再来收拾他,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想打就打。
这西王和北王一样,只要自己还活着,只要自己还是西牛的王,肯定是痛痛快快地签下了国书。
看着长开了的花锤,出落的如同花儿一般,大长老是怒火万丈,自己培养的桃子,竟然被别人给摘走了。
“花锤,你,枉费我精心培养你多年,你真是个白眼狼,我可是你的师父,在你眼里还有尊师重道吗?”
“聒噪~”,站在台阶上的花锤,如同睥睨天下的女王,随手一摆,大长老已经跪在地上,满眼惊恐。
“你,你这是,这是什么境界?”
“啪~”,凌空飞来一个耳光,瞬间肿起的猪头脸,飞落出几颗牙齿。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吗?精心培养?尊师重道?那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还有我的家人呢?你以为你是天下的主宰吗?哼,万恶的灵蛇门,从今天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双手抬起,往下一按,“轰~”。
“不要,啊~~”。
全场近三十人,全部夯入泥土里,袖子一挥,地面再次恢复原样。
全场安静,西王吞咽着口水,默默庆幸自己的聪明,签字签得老快了,否则,估计这就是自己的下场吧?
“大王,今夜要是我不在,你知道后果的对吧?所以现在请你无条件配合我,明天我要五万民工,三天后归还。
这三天我会提供粮食,让他们按我吩咐的做事,后续的退敌计划中,我只需配合,你们在城里观战即可。”
“明白,明白,本王一定配合圣女,一定配合。”西王说着本王,心里却虚得一批,不住擦着自己的汗。
谁都搞不懂,敌人来犯不是加强兵力吗?怎么动用了五万民工,全都在城外空旷处挖沟,掏洞的干啥?
先是密密麻麻的深沟,一条又一条紧挨着,然后是一个个圆洞,无规则却到处都是。
最后是几米一个大洞,又是好几层,然后砍来大树,把树干竖直埋在大洞里。
三天下来,敌人来犯的必经之路上,已经是满目疮痍。
民工解散后,趁黑夜里,自己人搬出来好几捆细细的铁丝。
和当初花锤表演飞天小仙女时,用的一样的那种细铁丝。
细到几乎看不到,他们在树干上这根绕几圈,又拉到那根绕几圈。
一直把所有的树干与树干之间,全都高,低,矮,拉上了好几道铁丝。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花锤特意让西王每天来城头坐着,并且让舞娘给他表演,他只需喝酒品茶,欣赏节目。
这些肯定逃不过欧陆大军细作的眼睛,于是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欧陆大军一到,就开始冲锋了。
接下来的战况真的是精彩万分,连西王都忘记了害怕,看得津津有味。
高头大马开始是轻轻松松地跳跃过了深沟,可是随着纵深,问题来了。
那沟是越来越宽,可是沟与沟之间的土地,距离却是越来越狭窄。
骑兵跳过来后,马匹已经没有了助跑的距离,要么跳到沟里去,要么停在原地别动。
可是,后面的骑兵还在冲过来呀,你不让开,就是被后面的马匹撞走。
真是欲哭无泪,眼看着前面的人和马,成批成批的被挤进了沟里去。
然后越压越多,下面的还没爬起来,头顶上已经又在砸下来了。
那么伤亡就出现了,哭爹喊娘的越来越多,可是根本停不下来呀。
骑兵前赴后继涌过来,潮水般忽高忽低,直到有的沟被填满了。
于是成了光明大道,他们继续朝前奔赴起来,那就一道沟一道沟去填满吧。
等好不容易熬过了深沟,痛苦的又来了,冲锋是不能停的呀,你后面的在撞过来,停下来那还得了?
可是地上全是小圆孔,那马蹄踩进去了,马匹惯性还在前冲呀。
于是马腿“咔嚓咔嚓”都断了。
这下就要命了,后面的铁蹄对着踩下去,顿时肚皮踩爆,四肢踩断。
悲惨的人捧着下体“嗷嗷”叫着坐起来,后边的马蹄又让他躺平。
战场上那一个精彩,除了圆孔被填满,被倒下的人马压住,其余的几乎都能让它们吃足了苦头。
有些人好不容易又熬过去了,眼看着前面再无深沟,也没有小洞了,开心地拍马奔驰起来。
冲锋快速移动,还在频繁地颠簸着,哪里看得清一道道细铁丝呀?
你跑得越快,细铁丝切割的越轻松,“嗖嗖嗖”的,血线崩出一朵朵红花飞洒飘飞。
“噗通噗通”,接二连三有残肢断臂飞出去,后面的还在继续飞蛾扑火。
敌军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心痛万分,特么的十万铁骑,还没摸到人家半分,就已经折损了大半。
“呜~呜呜~”,一米多长的号角吹响,敌军收兵了。
第一次交锋,敌军完败。
看着敌军的步兵涌出来收尸,花锤他们露出了笑容。
当晚敌军后撤三十里安营扎寨。
花锤他们十几人,却带着三千王府护卫,悄悄地出了城。
他们在外面平地上鼓捣了一个时辰,不知在组装什么东西,然后摸到敌军军营外面,找了个上风口的位置。
“可恶,这些亚陆人真是狡猾,我们人都没看到,已经损失了这么多兄弟,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出动飞艇。
先把那些障碍物给我全部炸平,我就不信了,凭他们的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挡住我们的五十万铁蹄。”
营帐内,有指挥官正在大发雷霆。
“啊?那是什么?”
“咦?这是在发信号吗?”
“快快报告将军,敌人有异动。”
将军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不等汇报的人进来,已经出了营帐观望。
只见天空里密密麻麻的祈福灯,正在缓缓漂移,点点微光,组成了漫天的星星,又恰似一群萤火虫在飞舞。
“哼,现在祈祷,已经晚了,明天你们就会知道,我们从你们祈福灯上获得的灵感,那是何等的厉害。”
将军以为这是城内在祈祷,点放的祈福灯,所以才如此说。
飞舞的祈福灯下,几根丝线吊着一个纸盘,里面燃着薄薄的一片蜡烛。
这么薄,仅够支撑几分钟的。
于是,漫天的祈福灯飞到军营上空时,蜡烛燃尽,纸盘丝线引燃上去。
而军营外面,还在不停地放啊放。
成千上万的祈福灯,放到军营上空就报废了,于是一团一团火苗坠落。
此时将军才醒悟过来,可是哪里还来得及?靠他的嘴巴喊吗?这几十万大军怎么喊?
所以唤来人吹号示警时,军营里已经燃起了冲天大火。
帐篷都是易燃物,祈福灯的布上面,都涂着不知什么油脂,被明火点燃后,黏黏糊糊的。
所以掉落在帐篷上,它就吸附着猛烈燃烧起来,那么,他们历来收藏飞艇的巨大帐篷,目标就更大了。
救火要水,此时哪里去找?而且,有那么多装水的容器吗?
真是壮观啊!
几十里兵营,越烧越旺,形成了一条火龙,那些士兵如无头苍蝇,死命地拉住烦躁暴怒的马匹,根本腾不出手去干别的。
所以,好戏开始了。
飞艇燃烧后,里面的火雷发生了爆炸,霎那间,军营里如同国庆。
“轰隆隆~”“轰隆隆~”地动山摇。
城内所有的百姓居民们,包括那西王都被惊动,于是全都出门观看,只见璀璨的烟花映红了半边天。
那位将军被他的几个亲卫拖着逃离,一路跑他还一路哭,那撕心裂肺的伤心,如丧考妣。
北俱大草原上,银盆大的月亮让大地充满了神秘,此时微风习习,青草摇曳,一层一层形成波浪翻滚着远去。
隐隐绰绰间,兵分好多路的敌军悄悄包围部落,他们绑紧了身上的装备,马蹄裹上棉布,不让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各大部落,发起突袭,只要大量的子民被他们掌控,就能要挟北王王庭臣服。
帐篷在,牛羊栏里的牛羊也在,那说明牧民都在帐篷里休息。
挥挥手,敌军全部散开,三三两两一组,准备摸进帐篷去抓人。
他们把马拴好,轻手轻脚掀开门帘,然后摸了进去。
“啊~”。
“啊~”。
黑夜里的惨叫尤其瘆人。
外面剩余的全都吓得小腿肚子打颤颤,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越是未知,那就越可怕。
被长官逼着,战战兢兢地前去检查,结果发现,这些该死的牧民,帐篷里一个人都没有,而帐篷中间,全都挖着或大或小的陷阱。
光陷阱摔下去还没么可怕,但是他们还在下面埋着尖尖的木桩,竹签。
被洞穿挂在上面的人,到处都是血,有的还在喘气,有的已经挂了。
血腥味冲击着大脑,本就心悸害怕,此时哪里还克制得住。
于是慌慌张张地奔跑着喊起来:“快跑,有埋伏,有埋伏。”
黑夜里的危险到处都有可能,听到惊呼,连长官都被感染了,特么的老子是来发财的,可不是来送命的。
于是赶紧大喊撤退,这样的事,今夜的北原上,到处都在发生。
他们全都疯狂地奔驰着,赶往同一个方向,他们临时的大本营。
于是,上空飞行的几个人影,也被他们带了回来。
很快,所有突袭的人马垂头丧气地回来汇报,于是,大帐里传来了砸酒杯的声响,打耳光的声音。
好不容易快熬过黑夜,可是黎明前的黑暗时,一声凄厉的惊呼声,又把指挥官惊得跳了起来。
于是大家全都冲了出来,随即,也都中风一样,指着原来本该有大帐篷的地方,手指颤抖,嘴巴哆嗦。
他们大军的装备,现在连帐篷都不见了。
这还打个毛?用大家手里的随身刀剑吗?恐惧心理顿时笼罩了整个军营。
军心涣散,乃兵家大忌。
指挥官知道,自己已经败了,于是赶紧传令下去,收拾收拾立即撤退。
营地里忙碌起来,全都在拆帐篷,整理行囊,收物资,收锅灶,忙碌得忘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