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善堂门口围了一圈人。
堂内,医术高超的齐大夫正在帮一名孩童救治。
孩童大概有四五岁,躺在一名妇人怀中,面色红的吓人,双眼紧闭,牙关死死的咬着。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妇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一个劲地苦求。
齐大夫神色严肃,再次仔细的检查号了脉,肯定了,“是急惊风!”
此话一出,堂里堂外的人均是倒抽了一口气,妇人更是身体直接瘫软下去。幸亏一边的小伙计扶了她一把,才没有瘫在地上,“怎、怎么可能?他吃饭前还是好好的,不会的,不会的。”
齐大夫顾不上叹气,直接回到桌边写了个方子递给伙计,“赶快去抓药。”
众人怜悯的看着妇人,得了急惊风的孩子,十之八九都活不了,侥幸有活下来的,还会落下毛病。
妇人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跌倒。
通往后院的门帘被打开,姚掌柜的急匆匆地带着宋宛月过来,吩咐伙计,“先把孩子放到医床上去。”
“掌柜的……”
急惊风十有八九会好不了,一般这样的病症,他们都是开了药后让人拿回去给孩子服下,好不好就看孩子的造化了。
姚掌柜的摆手,打断他要说的话。
伙计已经上前把孩子接过来,抱去医床上,妇人的跌跌撞撞的跟过去。
宋宛月过去,看清孩子的症状,问姚掌柜,“可有会针灸的大夫?“
“我会。”
“我说你做。”
姚掌柜没有丝毫迟疑的让伙计拿了针套过来,打开,放在一边。
“先灸前顶三壮。”
姚掌柜依然施针。
“再灸两眉头及人中穴。”
说完,宋宛月直接转身去了药柜边,分别取了几味草药,让伙计去熬药。
又问,“有冰块和烈酒吗?”
“有烈酒。”
“去拿来,多拿几条汗巾,打盆凉水来。”
两名伙计跑去后面拿来。
宋宛月先把汗巾打湿,微微拧了下后搭在孩子的额头上,又把两条汗巾浸了烈酒,一条给妇人,一条拿在手中,“跟着我做。”
仁善堂的几名坐堂大夫忍不住上前来看,见她用烈酒给孩子擦拭完后,盖上被子,又重新打湿了一块汗巾,把刚才那块替换下来。
做完这一切,见孩子还是没有多少好转,宋宛月又道,“姚掌柜,带我去你们厨屋。”
姚掌柜急忙带她过去,宋宛月舀了半碗小麦粉,加了两样东西,又往里面打了一个鸡蛋,只用蛋清,混合在一起,边用手调拌着往外走边告诉他,“这属于外疗法,抹在病人两个足心,固定住后,能减轻病人的症状。”
姚掌柜的记在心里,亲自给孩子涂抹在两只脚丫子上,包裹好。
孩子依然是高烧未退,牙关死死的咬着,姚掌柜有些担心地看宋宛月。
“再施针。”
姚大夫迅速洗干净了手,重新拿起银针,按照宋宛月说的,取了几个穴位放血。
孩子牙口慢慢松开,面上的潮红也渐渐退去了一些。
“快看,快看,孩子好像好一些了。”
有病人忍不住嚷。
刚才仁善堂的大夫和伙计都围了过来,他们也忍不住跟了过来。
围在仁善堂门口的看热闹的人闻言炸开了锅。
“真的吗?孩子真的好了吗?这么说以后家里的孩子再得急惊风就不用等死了?”
“是真的好了吗?还是一时的现象?”
“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
不怪他们如此反应,实在是被急惊风这个病吓怕了。因为得了急惊风的孩子大部分都夭折了,活着的少之又少。
妇人也是不敢置信,呆呆的立在医床前看着呼吸渐渐平稳的孩子。
“各位……”
姚掌柜的对着门口拱手,“孩子刚救过来,需要安静,各位不如先回去,等明日再过来看,病人还需要在这里观察两三天。”
众人虽然都想进来看,确定孩子是不是真的被救活了,但姚掌柜这样说了,他们还是三三两两的散去。
药房里大夫和伙计看宋宛月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齐大夫,是药房里年龄最大,医术也最高的大夫,此刻看宋宛月的眼神是狂热的,狂热到顾义察觉到了,不悦的蹙起眉头,把宋宛月挡在身后。
姚掌柜恰好看到这一幕,有些想笑。
齐大夫很是痴迷医术,每日除了看病人就是钻研各种疑难杂症,如今她一定认为宋宛月是杏林高手,他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探讨机会。
姚掌柜赶在他面前开口,“姑娘累了吧,请去后面歇会儿。”
齐大夫也要跟着去,无奈他手头还有病人,只能按捺下心思,先给病人看病。
姚掌柜这下是完全信了宋宛月会治疗急惊风,对她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姑娘年纪轻轻,有如此造诣,当真让人佩服。”
“姚掌柜的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造诣,这些都是我家里祖传的医书上看来的。”
姚掌柜一愣,宋宛月刚才救人的动作如此熟练,他还以为宋宛月救治过不少的孩子,没想到竟然是从医术上看来的。
瞬间又激动起来,问,“是什么样的医书,在下能不能……”
宋宛月笑着摇头,“抱歉,医书不外借。”
姚掌柜能理解,如果他家里有这样一本祖传的医书他也不舍得往外借,遂改了话题:“姑娘还请在仁善堂稍等,我先去把姑娘所说之事摆平,您再把治疗的方子交给我。”
“多谢。”
姚掌柜摆手,起身,“我去换件衣服,姑娘让您的人把擒获的人带上,我们糕点店前会合。”
宋宛月点头,等他出去以后,让小四去传信。
姚掌柜的换好衣服出来,带了两名伙计来到糕点店前不远处,和带着人的顾家小厮回合后,径直走进店里。
糕点店的掌柜的正在后院心神不宁,他派出去的人一天两夜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是被抓了,还是被杀了,偏偏黄家糕点店还照常营业,好像一点事也没发生。
“掌柜的,仁善堂的姚掌柜的要见您。”
伙计匆匆来了后院禀报,“他、他还带了我们的人来。”
掌柜的心里猛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