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娘娘,按理说出了这种大事,警察署必然会一查到底。
关键杜浩与那李玟看似只是市井中两个丘八的斗争,实则牵扯的利益可不小。
卑职曾经就经常厮混于市井,故而对此较为了解,尤其是李玟的身家,卑职估算不下十万 身家。
而这还只是家底,如若算上脚行生意,和一些产业铺子,身家可能达到二三十万,并且这 可是能细水长流的买卖。”
“一个市井之徒能攒下这么多家业?”
虽然皇室每年能有几百万政府捐赠资金,但婉嵘很清楚,这里的钱绝大多数都被那人用来装点门面。
各种赏赐,各种奢侈品购买,甚至不惜代价出海外购买很多西洋上流贵族物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彰显曾经的威严,才能将那虚假的繁荣维持下去。
而分到她这儿的其实并不多,每年三千大洋够多了吧?
对于普通人自然是绰绰有余,但对于这么一位曾经的一国之母而言,这点钱,当真磕碜。
不过这些年她也没存下多少,有一年大水洪涝灾害爆发,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从报纸上她看到的只是一些冷冰冰数字。
她不仅将身上为数不多的大洋捐赠出去,还将自己的珍珠项链首饰等等捐助出去。
钱她真的不多,每年从那人手里拿到的钱,一部分被家里那些亲戚给顺走,一部分则捐赠给了灾民,也就一些为数不多的维持着她的体面。
故而二三十万,在她印象中也不算小数目,她就知道,一块大洋就能救助一位灾民。
而且最近一位曾经多次寻她聊天的女闺蜜多次建议她尝试尝试那种名为大烟的东西。
这东西她听说过是祸害不浅的玩意,但那位女闺蜜总是蛊惑她,说是只要抽一口,往日烦恼都将不复存在。
既然你男人心里没有你,你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用于他装点门面的工具,为何还要顾忌其他呢?
不过这次事件让她死寂的心有些活跃起来,这或许是一次机会。
“娘娘,的确有这般多,这还没算那些产业。这个杜浩能守住这么大一块肉,迟迟不见有 人动他,可见其人在江湖市井,乃至是军政这一块都有不小人脉。
起码他不是普普通通的江湖草莽之辈。”
这时霍庆云的话还在响起,不过婉嵘思绪已经飞远了,这会才渐渐回过神来。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今日之事切记不得对外言说,否则你知道的霍师傅!”
贵妇嘴中的话轻飘飘的,但落在霍庆云心底却是一阵发寒。
说,他肯定不能说的,不然光是与贵人独处一室,他就担当不起。
不过霍庆云还是略显犹豫,眼睛瞥了眼门外。
“不用担心,那几位都是我娘家带来的,嘴巴很严。霍师傅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卑职知晓,卑职这就告退!”
霍庆云行了一礼,不敢多待,连忙毕恭毕敬退了出去。
见霍庆云出去,婉嵘这才重新拿起那份报纸,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脑海中浮现。
“继续待在这里我肯定会死!会死的!肯定会死!必死无疑!
任萨姆老师曾说过,我们这个国家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东洋人在虎视眈眈,他们在编织一个巨大而美好的蛛网,一旦蛛网成型,曾经的领导者将会化作他们的利刃!
他看不出来,不!他不是看不出来,而是装作看不出来,他在奢求,渴望!在沉迷这张大网所形成的短暂美好之中你。”
心思电转,贵妇的那精致绝伦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
入夜时分,燕春楼——
傍晚时分的燕春楼早早就被包了场子,看着宾客满桌,一个个热情无比推杯换盏的酒楼,杜浩有些迷茫。
瞥了眼一旁候着的周德才,狐疑道,“你是怎么传话的?”
“浩爷这有问题?我手底下这群兄弟办事可不带含糊的,他们肯定是把话带到了,您也瞧见了,这不都到了吗?”
周德才更加是一脸不解,心说人都到了,怎么自家浩爷看着还不太高兴的样子。
看着几乎全员到场,杜浩当然是心中不解,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每人可都是送了礼?”杜浩再度询问。
“送了!价值约莫是一百大洋不等的礼物,嘿嘿,浩爷他们肯定是怕了,摄于您的威势,毕竟这谁也不可能有那狗胆不是?”周德才赶忙笑呵呵回应。
杜浩更加震惊了,每人一百,到场的可是有四五百户商家,在自己管辖内的商铺就有如此之多。
也就是说这一场酒宴,光是礼物就收了四五万大洋价值的物品。
念及于此,杜浩摩挲着下巴,心说这随便办个酒宴这么赚钱的?
“浩爷,可还有什么疑问?”
见杜浩还是一副沉思模样,周德才赶忙询问。
然而就在这会,酒楼东侧街道处,一行人正快步而来,打头的是个干瘦略显市侩的中年人,手里拿着根红绸礼棍,类似于敲鼓的木锤。
而身后则跟着一行四五人,每人都挑着个担子,担子里的东西似乎还挺沉,一行人每走一步扁担就向下一起一伏的。
为首之人最终停在燕春楼杜浩二人面前,看到来人杜浩左右护卫连忙上前几步,眼神注视对方似乎在审视。
杜浩同样在看着对方,这人看着有些眼生,没见过不像是附近商户。
“浩....浩爷!在下张八爷副手阿吉,特奉张八爷之命为浩爷贺!这是此次礼单!”阿吉声音有些发颤,双手捧着红绸之物过了头顶。
这时杜浩才发现,这不是什么木棍,而是一卷卷曲成棍的纸张。
没有伸手,杜浩只是淡淡道,“为何不肯抬头见我?”
“浩....浩爷尊荣,小的....小的看着就怕...还是低着好!低着好!”
阿吉咽了口唾沫,感觉又快憋不住那汹涌而来的尿意,背脊冷汗涔涔往下流。
怕!怕极了!
“我杜浩又非吃人的猛虎为何要怕?是怕?还是心虚?”
听着台阶上杜浩的言语,阿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低垂下的眼睛余光瞥见那几名护卫已经按在刀把上,嗤啦!~
一股热流顿时没忍住哗啦啦顺着两腿往下流。
这一幕顿时让场面格外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