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藏法师的声音穿透了狂风暴雨,充满了活泼和调侃的意味。
四野漆黑,天空雷鸣闪电,大雨瓢泼,这本该是荒野墓地般的景象,却被四藏法师一席话语给冲得“天清地明”。
叶凡心生敬仰,提步上前:“原来是n,四藏法师当为圣僧,信男叶凡,可求一见?”
“不是不见,只是不便,施主有事直说吧。”
四藏法师回应,他的声音很缥缈,仿佛来自九天之上,但他本人却在流苏寺。
天上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残破的流苏寺一片通明,但依然没有人影。
叶凡止步,他没有强求。
这次前来,他是借流苏古玉的,只是他被佛法震动,禁不住升起了求渡之心。
他沉『吟』了片刻,思索自己究竟想求渡什么。
半响后,叶凡请教道:“四藏法师,我可是步入邪道了?”
叶凡这个问题发自内心,自从在赤尾岛强行把两仪樱给啪了之后,叶凡就有点纠结了。把女人当鼎炉,用之即弃,绝非他的本愿。
四藏法师哈哈大笑了两声,他仿佛看穿了叶凡的心一般。
“欢喜法可是本源之法,世间男女交融,方有千秋万代,你这个算啥子邪道?”
四藏法师十分接地气,跟在开玩笑似的。
叶凡一怔,他浑身湿透,暴雨顺着他头顶流到了脚下。
“我之法并非欢喜法,而是双修鼎炉法,时常无法自抑,容易伤害伴侣,四藏法师可有办法?”
叶凡又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残瓦断壁。
四藏法师不笑了,他怼叶凡了:“你这个小施主,不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嘛?佛祖的脚底板都没你脸皮厚。”
叶凡被怼了一波,不由尬笑,仔细一琢磨,貌似自己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四藏法师所言极是,小子不卖乖了,只求教,小子该当如何?”
叶凡坐下,坐在泥水中,洗耳恭听。
四藏法师似乎在柱子后面,他的声音总是充满了活泼的气息。
“你要抑制欢喜法,简单得很,去势即可。”四藏法师嘿嘿笑道,叶凡嘴角一抽:“还有别法吗?”
去势就是割了,四藏法师还真是心想口出,百无禁忌。
“当然还有,贫僧传你大悲咒,你悟透了就不会受欢喜法困扰了,你看可好?”四藏法师笑眯眯道,叶凡一怔,这么爽快?
他忙道谢,满怀期待地等着大悲咒,结果四藏法师转口道:“不过嘛,我四藏传教,向来传女不传男,贫僧跟你直说吧,老衲不喜欢信男,只喜欢信女。”
四藏法师一本正经,在狂风暴雨中说着『骚』话。
叶凡竟是『骚』不过他,一时间哑然。
不过这时,一道劲风刮过,前面的一根石柱倒塌,『露』出一个黑影来。
适逢闪电照亮夜空,那黑影被照了个通亮。
那是一个只穿着四角裤衩的光头和尚,他一身皱巴巴的肥肉,看起来很滑稽,手里抓着『毛』条巾在搓澡,一身的泡沫。
叶凡懵了个『逼』,和尚也懵了个『逼』,然后一哧溜躲到另一个石柱后边儿去了。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说过,偷看人洗澡,是为六道最大业火,小施主你要拜忏啊。”
四藏法师干咳道,又是不见了踪影。
叶凡眨眨眼,干笑道:“四藏法师好雅兴,以天地为缸,以暴雨作浴,佩服。”
“得了得了,白天下山打麻将输了钱,被人追着锤,不小心掉坑里了,回了山不得洗澡啊?你就当没看见,我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你,不亏吧?”
四藏法师暴躁起来,怕是在埋汰叶凡。
叶凡又是一愣,你这人还真是随『性』。
“求教。”叶凡弯了一腰,有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唵嘛呢叭咪吽,传给你了,走吧。”
四藏法师在石柱后头摆了一下手,要叶凡下山去。
叶凡『摸』不着头脑:“传了?”
“传了啊,观世音菩萨之大悲咒之六字大明咒,醍醐灌顶,全传给你了,你还不满足?”
四藏法师不爽道,跟玩具被抢了的小孩子似的。
叶凡捏捏脸又拍拍手:“真传了?”
“真传了。”
暴雨更加猛烈了,流苏寺仿佛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中一样,唯有闪电破空,能见光明。
叶凡一头雾水,但他没有再质疑了。他想了半天,沉『吟』开口:“唵嘛呢叭咪吽,是什么意思?”
“就是唵嘛呢叭咪吽,苍蝇的声音,鸟儿的声音,暴风的声音,天地万物的声音。”
四藏法师解释着,甩了一地的泡沫。
叶凡皱眉不语,他心里似有所悟,在刺耳的暴雨声中默念这六字大明咒。
四藏法师探头看他,玩味的眸光中『露』出赞许之『色』。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天地之间,唯有暴雨倾城。
叶凡默念了许久,当一道闪电掠过低空时,他站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跟流苏寺融为一体了。
“虽有所获,不甚其解。”
叶凡双手合十。
“但取其音,不求其意。”四藏法师哈哈长笑,声音远去了。
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他的踪影了。
漆黑的夜空中,暴雨开始停歇了,流苏寺没有一丝光明,但叶凡却感觉这里佛光普照,似有八千佛陀。
一丝丝佛光如蚕丝般注入他体内。
叶凡默立良久,一步步下山。
山下车中,老汪和桃夭夭昏昏欲睡,见叶凡下来了赶紧让他上车。
叶凡用真气蒸干雨水上车,他提着流苏古玉,仍沉浸在四藏法师的话语中。
“凡哥,四藏法师把流苏古玉借给你了?”
老汪看着流苏古玉,满心欢喜。
叶凡摇头一笑:“他乃世外高僧,根本不在意流苏古玉,只言未提,倒是予我醍醐灌顶,可惜我不明深意。”
“醍醐灌顶?那好像是密宗的传承法门吧,藏传佛教,密宗最盛,密宗佛法不外传,只予弟子醍醐灌顶,听说金刚上师一挥手便是醍醐灌顶,佛法无边。”
桃夭夭嘀咕道,她道听途说了一些,了解得并不详细。
叶凡拍了拍脑袋,脑海里仿佛还回响着四藏法师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我们走吧,佛法精深,一时半会也参悟不透。”叶凡摆手,老汪点头,开车远去。
“四藏法师是个好人啊,不提流苏古玉,这是要送给你了,真是菩萨心肠。”
车子驶离山道,待得跑远了,流苏寺上一个只穿着大裤衩的老和尚骂骂咧咧冲下来:“给老子等等,我的玉忘了要,起码能卖五十亿,妈耶!”
然而,叶凡三人哪里还能听到他骂娘。
四藏法师跳了一阵脚,挠着屁股回流苏寺,脸上却是涌现贱笑。
“嗨呀,我佛终于有倒霉蛋承了,以后可以近女『色』了哈哈哈。”
翌日天明,叶凡回到了南都。
他去得快,回得也快,仿佛只是去踏春了一般。
不过不知为何,他此番回来,心境竟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被渡化了一般。
其实,叶凡一直都是此般心境,只不过最近被双修道影响,难免有点烦躁。
流苏寺一行,他只是恢复了原来的心境。
“六字真言的确不凡,这里面究竟蕴含了什么意思呢?”
叶凡站在阳台,目光眺望着碧波『荡』漾的燕归湖,许久才回过神来。
“罢了,但取其音,不求其意,随缘吧。”叶凡摇摇头,然后伸伸懒腰,目光看向公主鬼瓶。
“是时候布置筑基大阵了,这整个燕归湖都将为我所用,我但修真法,不为外界所动。”
整整三日,叶凡没有去找沐沐,也没有去找姑姑,他专心致志,将六块玉石布置在了燕归湖六个方位。
至于流苏古玉,他安置在了别墅阳台,那里是子癸帝皇位,流苏古玉沐浴阳光,扛着大梁。
玉石布置完成后,叶凡才开始正式构筑大阵。
筑基大阵范围极大,每一处都需要认真揣摩,就仿佛在龟壳上一笔一划地刻八卦阵一样。
叶凡纵然是筑基中期的修真者也非常吃力,这对真气的要求太严格了。
五日后,他完成了西边的阵点,累没了半条命。
而沐沐终于发现了他,气冲冲跑来逮他。
“大坏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