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静极生‘花’
志士惜年,贤人惜日,圣人惜时。
可这世间大多是凡人,凡人总是缺乏自律的,凡人穷的只剩下时间,以至于挥霍的漫不经心。
超凡脱俗者,分秒生‘花’,庸庸碌碌者,年陈岁腐。
时间在世上,最昂贵和最廉价的奇妙东西。
许是季节又深沉了几分的原故,晴午的阳光很清淡。
暖光夹着风从纱窗间散进来,簌簌的声‘色’,很是恬静,如秋日‘私’语。
白姓的小少爷靠坐在书堆里,捧着本书,干净的食与无名指夹着封页的右下角,珍重而专注的翻阅。
这是卷极为老旧的书。
装订书脊的线被岁月碾磨的‘毛’‘毛’刺刺,它纸页泛着枯黄,排列也不再齐整,看起来便像是位靡靡老人,皮肤松弛,眼神沧桑,孱弱得仿佛随时要松散的架势。
这也的确是一册千金难求的孤本,是白安整理父亲藏书时,意外发掘的惊喜。
这是部神怪异志原稿,类别上恰恰对了他的需求,行列字体皆是旧制,古风甚浓之余,竟是难得的趣味横生,正正好搔到了他的痒处。
算算白安被系统惯养起雏形的挑剔口味,也称得一剑难求的乐事;因此,看书看的忘形入神,也就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了。
执着于文学也算是点了文青这帽儿的题,威胁不到宿主的小命的事,在零号眼里都不叫事,瞧他一眼,又沉下去收心节能,也不提醒,乐得由着白安消耗时光陶冶情‘操’,哪会在乎这呆子忘了所谓的正事。
计划好的三天完结一本书,三个日夜一溜烟的过了,卧室的电脑的文挡里,存下了满满当当的稿件。
文档里都是较改完毕的成品稿,优秀合格,便是《大道逆行》整部书,也只欠个收尾的功夫。
总结修改,这是他要做的正事。
就差这尾东风,就能乘风破‘浪’火烧连营,搅他个天翻地覆了。
可勤勤恳恳两天,眼看你多少功夫就能结尾了,进度条却死多卡在这个当口——白安正缠绵在文学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不知‘春’秋。
以小少爷这状态,天塌了也能抛在脑后,哪能在乎这点儿俗不可耐的功利得失。cad1;
时间飘飘而过,午阳又涨了三分,他也没换个坐姿。
万幸,‘精’神不知寒与暑,他那二世祖的衿贵身板儿,却是识得日与夜的。
只是下意识往后头摞得半身高的书堆上靠了靠,喀嚓一声,在时间下僵硬的腰板与他的心声发出了共同的哀鸣。
白安疼得脸都青了。
僵持了半响,他才敢放下书去,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柔了柔老腰。
跟着疼过去了,白安的心也静下来,看了看窗外的日头,他才终于想起……有事没干。
唰的一下,他就站起来去赶稿了。
时不待人,岁不与我。
‘浪’费了时间不等于喜欢‘浪’费时间,事实上,白安本人比谁都明白这东西的宝贵——他的时间都是‘花’费代价从系统手中换来的,无论年月分秒,都容不得他去‘浪’费。
啪啦啪啦啪啦,啪啪啪!
说着简单的事情,往往做着难,望山跑死马,即使看到了山,可是真要是走到目的地,还要‘花’上很长时间,走上很长的路。
白安这键盘一敲,就敲到了太阳夕斜。
然后他匆匆地伸了懒腰,目光浏览一遍,刷刷把几十万字向更新章节全发了上去。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手软。
至此,耗费他无数‘精’力的《西游之大道逆行》全书完结。
白安‘揉’了‘揉’太阳‘**’,拉开椅子,毫不留念的下了楼,丝毫不管他的大石头投下之后,网上起了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他到楼下去看小月月。
前几天的时候,他把小姑娘从医院接到了家里,因为洪老爷子回来了。
就近好照顾,也方便治疗,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这孩子。
别墅里有保姆和护士,有专业的医疗室,还有洪老爷子和他,足够撑好场面,所以并没有让小姑娘的父母一起住进来。
那对平凡小夫妻,显然也并没有胆量住进这样的豪宅。
白安并不在意他们,也不喜欢有陌生人驻入自己的领地,所以顺手推舟。
小月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听到有人从楼上下来的声音,指头一看,很甜地对他笑了笑。cad2;
电视这时候正在放《没头脑与不高兴》。
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学生与小月儿年纪相仿,延续了他们一如既往傲娇和天然呆,也延续他们无所不能——生命力强悍的跳跃到了这个异世界的屏幕。
俩熊孩子总是各种搞事情,没有一件事不搞砸,还乐此不彼,一坑接一坑的蹦哒,欢欢喜喜的闹下去。
小姑娘看得很专心。
她仍然不能说话,但她的眼睛透着专注,还有令人心软的欢欣,她里很喜欢他们的活力。
白安却看的有些累,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靠在沙发上似睡非睡。
他明天的事情可以预见‘性’的,会多。
因为明天是他的生日。
白安的十五岁生日,粗略算算,也是李维七的二十七岁生日。
李维七和白安的生日,很巧在同一天。
但到底也是不同的。
年份不同。
………
扬紫在‘操’场边找到白安的时候,他正坐在高低杠上,两条长长的‘腿’就那么招招摇摇的晃着,很是有些悠闲的味道。
他身后是一排靠着网栏生长的高大银杏,无数染上秋‘色’的叶子,在风里哗哗的摇动,深秋明净的阳光照在他的额头上,晃得他的睫‘毛’在白晰的脸上恍恍惚惚的投下淡金的叠影。
影子脱于睫‘毛’和叶子,印得下的形状很‘精’致。
杨紫看了看,一下子更生了气,发自于‘女’‘性’尊严的怒气。
——这小破孩儿一声不吭转了班不说,一个男生,眼睫‘毛’居然比全校‘女’生的都长。
于是,她气势汹汹的叫了声:“哎!”
如愿以偿,高低杠上的人一下子看过来,杨紫的嘴一下子抿上了。顿了半响,她扬了扬下巴,马尾与她的人一样活跃张扬。
她词穷了。
突兀的,在对上那双眼睛,也或许是看到那张和影子一样朦胧的晃眼的脸时,她突然就忘记该说什么了。
银杏树与网栏的背面,是红‘色’的塑胶跑道,跑道上有正上体育课的学生在跑步,嗒嗒的声音连绵不断,在这种有些静谧的时候,在银杏这头的他们,还能清晰的听到带着喘气的喧哗抱怨声。cad3;
细细碎碎,有点儿吵闹。
白安轻轻的弯起眼睛,笑了笑,很安静:“杨紫。”
八百米的老项目,对于这帮不是宅在教室就是宅在家里的学生来说,吃力且无聊,嗒嗒嗒嗒的,像她的心跳。
一年的时间,白安长高了很多,差几公分一米八的个头,‘腿’很长。
面庞上的婴儿‘肥’也退了,不再像个稚气的小孩。
他身上多了种从苦难里提炼出的气质,像是过尽千帆,却不死气沉沉,鲜活恬淡,很美好。
所以他一笑,杨紫的脸就红了。
ps:别再鞭尸了(ーー゛),还有,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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