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柳松钰开车跟我们一起去学校,常狄带人去墓穴那边。
“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只守不攻,有任何动静,立刻派人来传话。”
柳玄意再三叮嘱,常狄一一记下。
等坐上车,我就问道:“你是觉得卢道士今夜还要下墓?”
“他必定会来。”柳玄意捏着我的手,语气坚定,“不将他们连根拔起,后患无穷。”
我隐隐预感到,水晶棺女尸的事情,牵扯可能有点大,否则柳玄意不会这么谨慎。
“一会我们办事你躲远点。”
我不服气的撅撅嘴,心想着我有‘申’,还没有那么不堪一击。
自从上次在孙明月老家我叫出‘申’之后,就再也没自己召唤过它,这会儿便试着叫了几次,可是它毫无动静。
我又试着运气召唤,可还是没有成功。
“别白费力气了,你的修为几乎为0,召唤不动阴器。”
“可是明明上次我叫它名字,它就出来了,杀伤力还挺强的。”
“因为在那之前它吞噬了大量祟气,吃饱了心情好。”
我惊讶道:“它还得吃饱了才干活啊。”
“五哥骗你呢。”柳松钰笑道,“阴器与宿主之间是相辅相成,互相成就的关系,宿主法力修为高强,就能激发出阴器最大的能量,反之,阴器吸收了大量外在能量,也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宿主。”
原来是这样。
我伸手朝向柳玄意:“把之前抓到的婴灵还给我,我要喂‘申’。”
“婴灵是契约得到的报酬,属于堂口。”
我顿时毛了:“柳玄意你耍赖。”
柳松钰赶紧说道:“槐烟,五哥说的没错,孙明月找堂口办事,最终我们所要的报酬,就是这只婴灵。”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孙明月是说卖房支付报酬的,后来事情结束之后,我就自动忽略了这一点。
看来之后柳松钰又找过孙明月,确定了报酬是那只婴灵。
“堂口不是你一个人的,得到的酬劳按等级分配,作为弟马,你得做到绝对公平,才能服众。”
柳玄意一字一板的说着大道理,柳松钰打哈哈:“五哥,你就别吓槐烟了,堂口里现在就咱们几个,没人会跟她抢的。”
“等以后兵马多起来,再教她就迟了。”柳玄意严厉道,“听懂我的话了吗?”
我不情不愿的点头:“知道啦。”
“嘁!”柳松钰从后视镜里看我,“槐烟你别怕他,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一个低级婴灵罢了,你作为仙家弟马,独吞又怎么了?他只是担心那只婴灵祟气太重,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要等把婴灵彻底净化之后才能喂给你。”
柳玄意黑了脸:“柳松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柳松钰在后视镜里冲他吐舌头,挑衅道:“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啦?那你来打我啊!”
柳玄意瞪她,她更放肆:“你敢打我,我就不开车,看你自己能不能把车开到学校去。”
我捂嘴偷笑:“原来你不会开车啊。”
一百年间沧海桑田,柳玄意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算是老古董了。
但柳松钰不同,她是一直随着时代的发展而进步着的。
我忽然就有些心疼起柳玄意来了,足足一百年的封印,太可怜了。
柳玄意冷冷道:“我不需要。”
我瞬间不心疼他了,我怎么忘了,人家修为高深,能御风飞行的,只是需要消耗大量真气罢了。
没想到他又问我:“你会开吗?”
我点头:“会啊,驾照拿了两年了,只是我买不起车,没机会开罢了。”
·
等我们赶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下车,迎面就看到胡今昭在朝我们招手。
柳玄意有点烦他:“你怎么又来了!”
胡今昭伸手就去搭他的肩:“柳兄这话说的,你有事,我当然要来帮忙。”
柳玄意一把拍开他的手:“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我意在哪儿?”胡今昭冲我挑眉,“难道是来拐你老婆?”
柳玄意一个狠厉的眼刀子杀过去,胡今昭立刻缴械投降:“我认输!我是怀疑当年撺掇顾老头生剥我妹妹内丹的幕后黑手,跟卢老道是一路人,所以有卢老道的地方,我怎能不来?”
“胡三爷要不要加入我们堂口?”柳松钰贸然问道,“咱们分堂还没有堂主,您正好可以过来坐镇。”
柳松钰是真不怕死,胡今昭当初在顾家也是保家仙来着,这样的人又岂能甘愿屈居人下?
虽然分堂主也只是比柳玄意这个仙家低一级,我想胡今昭也是不愿意的。
果然胡今昭直接拒绝:“你家庙太小,装不下本仙爷这尊大佛。”
柳松钰也不恼,仍然笑脸相迎:“胡三爷别把话说太满,说不定将来哪一天就改变主意了,我们堂口随时欢迎您的加入哦。”
“柳兄你瞧瞧人家。”胡今昭冲柳松钰抛了个媚眼,“真是人美话甜,招人喜爱。”
柳松钰小脸忽然就红了。
转眼到了体育馆,张教授提前安排好与我们对接的人领我们去体育馆一侧小门等着。
我记得昨天他们就是从这边冲进去的。
小门上开着窗,能直接看到台中央。
等到十一点左右,体育馆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紧接着,隐隐约约的唱戏声传来。
我踮起脚尖从小窗往里看去,就看到张教授和另外一个学生正在舞台中央一边唱一边舞,台上留下了一片血脚印。
“松钰保护好槐烟。”
柳玄意说完,开门冲了进去,胡今昭紧随而上。
一蓝一白两道真气首先打在台上两人身上,我只看到一道红光腾起,紧接着又被柳胡两人以真气压了回去。
柳松钰拉着我冲进去,还没冲到台上,就听到一声凄楚的哭声:“求二位仙家救救我和孩子,救救我丈夫!”
伴随着那女声,还有婴儿的啼哭声,呜呜咽咽的在空旷的体育馆里不停回荡,十分吓人。
等我好不容易跑到台上,就看到台上跪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她的肚子高高隆起,上口破开一个大洞,露出一张惨白的婴儿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