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ooooooo――！！！”
当萨克拉门托国王队，从芝加哥联合中心球馆走出来的时候。
在他们背后为他们“送行”的，是公牛球迷们铺天盖地的嘘声。
“你们这些……唔唔唔唔唔！”
这一回，在客场几乎发飙，要和球迷们吵架的不是顾羽，而是下半场发挥不错的考辛斯。
嘴巴被埃文斯狠狠捂住，国王球员们架着这个巨婴，一路走向球员通道，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场馆。
“砰”
来到客队更衣室，韦斯特法尔最后一个进屋，反手关门的时候很小心，没有让门发出太响的声响。
输了。
从夏季联赛，到季前赛，一直保持全胜战绩的国王队，客场输给了东部新贵公牛。
“……靠你们一路架着我干嘛？？”
好不容易被众人放开，考辛斯一张嘴就开始发飙，冲着沉默的队友们大声道：“下半场分明有机会的，要是我们把握住那几个外线投篮的话，我们有机会翻盘的啊！”
考辛斯说的没错，在第三节中段，韦斯特法尔做出了换人决定之后，萨克拉门托国王队的新阵容，让公牛队的防守出现了一阵混乱。
偏偏这一小段时间，考辛斯手感正佳，连续强攻得手，还命中了两颗高位中投，带队一举将分差缩小到了1分。
可是关键时刻，公牛队当家球星罗斯一个绝命突破，在空中歪歪斜斜的漂移投篮得手，将分差再度拉开。
虽然埃文斯随后贡献了一记精彩绝伦的单挑花式过人高抛射篮，并博得犯规，加罚命中，扳平了比分。
但没有人，整座球馆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德里克罗斯。
“砰……！”
顾羽坐在更衣室一角，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脑中仿佛还回响着罗斯回敬的那记暴扣。
身体真好啊……！
回忆画面里，罗斯从弧顶突破的时候，变向幅度大的就像是F1赛车过弯，轻而易举的晃掉了防守平平的埃文斯。随后在罚球线内一步起跳，双手将球拉向身后，整个身体呈现出了反弓形态，从怀特塞德那已经高出篮筐一个手掌的封盖中，将球狠狠砸进了篮筐。
“哔哔――！”
伴随着裁判尖利的哨音，罗斯获得加罚，全场安静之中，手起刀落命中罚球。
随后，联合中心疯了。
芝加哥公牛，就再也挡不住了。
“身体天赋的差距，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居然可以这么大的吗？？
顾羽眉头紧锁，心底是大写的不服，但却不得不承认，就算是用幼儿园篮筐，自己也做不出那种夸张到了极致的双手暴扣。
弹跳只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腰腹力量。
罗斯，或许是科比之后，联盟中腰腹力量最强的球员，没有之一。
“别想了。”
看到顾羽的神情，埃文斯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的后场搭档在想什么，犹豫了半天，还是伸手拍了拍顾羽的肩膀道：“这就是天赋碾压。”
是啊，天赋碾压。
多么简单，而又残酷的现实。
顾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逾越的现实。
“……顾，顾！”
考辛斯发泄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响应，更衣室里诡异的安静简直要让他发狂，一眼看到顾羽，立马上前找认同：“表哥！”
“……干嘛？”顾羽抬眼看了看表妹。
“你说对不对？那个时候我们分明有机会的对不对？？”
考辛斯气鼓鼓的走到顾羽面前，大声道：“那一段时间我们手风正顺，又打了一波进攻潮，只要再进一球咬住比分，我们就可以……”
“德马库斯……！”
韦斯特法尔听不下去了，一声怒斥，考辛斯嘴巴张了张，看看老帅难得带有怒意的表情，嘟嘟囔囔着还是坐下了。
“……注意一下别人的心情！”
几步走到考辛斯身边，韦斯特法尔轻声说了一句，随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个方向。
顾羽和考辛斯同时看去，只见埃文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的更衣柜前开始换衣服，背对着大家，一言不发。
肩膀，却在微微颤抖着。
“我……”
考辛斯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那一通发泄，自己是爽了，但是却让球队核心埃文斯，有些下不来台。
在罗斯命中那颗匪夷所思的隔人暴扣二加一之后，下一回合，考辛斯口中的“机会”，就出现在了国王球员面前。
篮下受到包夹，考辛斯第一时间分球，同侧底角的卡斯比接球之后双眼看着篮筐，以及飞扑而来的鲁尔邓，手中却一个转向传球，将球直接送向了侧翼。
泰瑞克埃文斯，得到了那个机会。
那个面前三米之内都没有防守球员，空的不能再空的超级大空位。
然后，他投丢了。
“趁早冲洗换衣服，我去门口应对一下媒体，等你们准备好，我们马上出发回萨克拉门托。”
见众人都不再说话，韦斯特法尔深深叹气，随后挥了挥手，转身出门去了。
“咔嚓咔嚓咔嚓……！”
“韦斯特法尔！第三节为什么换下手感爆棚的发型哥？是不是因为公牛队的防守策略让你束手无策了？？”
“这边这边！追分阶段公牛的防守已经乱了，为什么不趁着死球把发型哥再换上去？有他在场，那种空位投篮不可能丢啊！”
“对啊，请回答这个问题！泰瑞克现在情况怎么样？投丢了关键球，他在更衣室说什么了吗？”
“我……”
面对媒体的狂轰滥炸，闪光灯的不断闪烁，一个个话筒递到面前，尖锐的问题层出不穷，连见惯了这种场面的韦斯特法尔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实话实说吗？
告诉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们，自己确实拿锡伯杜的防守策略没办法？
还是告诉他们，之所以破解不了那个问题，只是因为顾羽的身体素质不过关？
又或者跟他们讲，埃文斯现在痛苦自责的不得了，就差在更衣室崩溃痛哭了？？
这些回答，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嘛！
“请回答我们的问题好吗？”
“对啊对啊，请回答！”
“请……”
“啪！”
就在韦斯特法尔一个头两个大，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
身后还虚掩着的门，被一个人狠狠推开。
“烦的一比！”
顾羽，从韦斯特法尔身后走了出来，双手叉腰，皱着眉头道：“你们这些人，和公牛的防守一样，烦的一比！”
“……发型哥！”
话题人物出现，媒体们立马调转枪头，所有的摄像机同一时间齐刷刷的转向了顾羽，生怕错过这个话题制造机的任何一句话语。
“发型哥！你刚才那句话，是承认公牛的防守策略有效吗？你是不是完全不会破包夹？？”
其中一名记者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到顾羽跟前，话筒一举道：“今后其他球队也对你用这种防守战术，你是不是就废了？？”
“……我废你十三姨父！”
顾羽，瞬间就爆了。
“你哪个台的？什么频道啊？？问题问的挺犀利啊！啊？！！我……”
“顾……！”
韦斯特法尔急忙在身后用手肘怼了顾羽一下。
“……你们给我听着，没错，今天公牛的防守很有针对性，我第一次遭遇这种防守，在场上没想到应对策略。”
卖老帅一个面子，顾羽强压住怒火道：“这场输球，是我的责任，和泰瑞克没有半点关系！你们特么的再说泰瑞克一句不是，老子分分钟把你们剁成生鱼片信不信啊？？”
嗯……？
更衣室内，埃文斯穿衣服穿到一半，听到顾羽这句话，手上动作一顿。
顾，你……
回头看去，面对着镁光灯闪烁，顾羽就这么站在更衣室门口，依旧双手叉腰，脚下还看似不经意的横向挪动了半步。
这半步，让埃文斯，彻底站在了镜头死角。
“这……这家伙他……”
他在帮我挡枪子儿！
一瞬之间，埃文斯胸口，仿佛有一道电流窜过，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甚至仔细一想，顾羽后半句话里那带有人身威胁意味的话语，分明是在转移媒体的视线，将矛头对准他自己！
没想到这家伙……
“居然这么讲义气……！”
这边，埃文斯对顾羽的观感，又一次的被刷新着。
那边，记者们不干了。
“哟……！”
带头的那名记者嘴角一扬，上下打量了一番顾羽，戏谑的笑道：“照你的说法，在场上没想出对策，下场之后想出来了？”
“当然！”顾羽毫不犹豫的点头。
“说出来分享分享呗~！”那记者知道话题来了，急忙拱火。
“分享……？”
顾羽眼珠子一瞪，开口道：“战术机密！分享个屁！”
“噗通”一声，那记者当场昏倒……
“好了好了走走走走走，该干嘛干嘛去！”
一句话顶完，顾羽张手跟赶苍蝇似的，一边拉着老帅回屋，一边开始轰人。
“说一下嘛！分享一下嘛！”
“就是就是，说一下又没关系，告诉我们一下嘛！”
记者们哪肯罢休？一个个都要往屋里钻，房门是关也关不上，场面混乱的不得了，引得附近的安保急忙出动来维持秩序。
“说一下嘛发型哥！哪怕不说具体战术，说一下你准备用什么手段在被无球包夹的情况下得分，这总可以吧！”
就要被安保彻底赶走之前，一名记者高声问道。
韦斯特法尔实在受不了了，眉头一皱开口道：“请你们也适可而止……”
“暴扣。”
身侧，顾羽脚下脚步一顿，微微侧首，看向摄像机镜头的时候，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再有人对我无球包夹，老子回头就是一个空接暴扣……！”
“砰！”
房门被狠狠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