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看人,牛犇心里正想着事情,神情微惘。
“教什么?”
“叫他格斗,教我背诗。”叶飞抢在前面回应。
“啥?”两个女孩目瞪口呆,林少武哈的一声怪笑,差点从椅子上滑倒。
“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干吗这样看我?”叶飞大为不满,“本少固然多才多艺,但非全才。比如那鱼,那诗,还有那洋葱......总之,本少不像尔等不求上进,今后我不但要背诗,还要自己写。”
“牛犇会背诗?”林可儿强忍住笑,神情却有些异样。
叶飞立马换了面孔,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却忽然犹豫起来,说道:“也许他会一点,但我肯定,远远比不上咱家牛二。”
“啊?”
“小意思,小意思。”得福连连谦逊,一面拿目光去瞄林可儿。
牛犇赶紧把他转过来,推到叶飞面前:“去,里屋背。”
“牛二和你说了?你同意了!”叶飞大感意外,大喜过望。
“嗯。”牛犇点头,正色强调道:“不是你家牛二。”
“这话说的,咱哥儿俩谁跟谁......好好,你家,你家行了吧。”
言罢生怕牛犇反悔,飞少拉起得福就走。
“相机!”得福大叫着提醒。
“带那东西干吗?”叶飞很不高兴。
“欣赏一下美女,调节心情。”
“龌龊,下流!”叶飞很不情愿找来东西,嘴里犹自念念叨叨:“学习的时候要专注,岂能贪念美色。”
“是你学,我不用。”
“倒也是。”
“哐!”的一声。门被关上,客厅里的人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最终。视线都集中到牛犇身上。
“咳,下午......”
......
......
之前发现得福被叶飞拐走。牛犇着实担心,待与之谈过,才知道他们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了不起偷拍几张女生照片,言语搭讪,调戏一下。
奇妙的是,两个坏胚组合到一起,所作所为竟然变得含蓄起来。不再耍流氓,转而追求高雅、文艺与格调,期间虽有几场小小风波,但没闹出大麻烦。
这让牛犇很惊奇,仔细询问,才知道和谐源自争斗,刚出门的时候,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叶飞痛骂得福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开口闭口离不开女性胸围,得福反过来鄙视叶飞虚伪贪婪,饥不择食。动不动就扑过去上下其手。
吵来吵去,大小恶棍势均力敌,后来叶飞韧性不足,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代表,不应、也不能像机器那样“宁当机不悔改”,于是他提议:咱们这样比恶有啥意思,不如换个法子,以正常且富有情调的方式勾引女生,寻找快乐。
按照叶飞的想法。牛二再怎么也只是个孩子,可爱代替不了性%感。三尺身高如何表现风%骚?相反自己容颜俊美,举止潇洒。学识渊博,能力出众,只要行为稍稍收敛些,天下美女理当投怀送抱,忙都忙不过来。
应该承认这是事实,单比外形,叶飞比霍明锋都要高出几筹,着实称得上酷、帅两个字。
总之一句话,赢定了。
机器果然不如人类狡猾,牛二轻易上了当,与叶飞展开新一轮竞技;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人大跌眼镜,较量中,骄傲的飞少非但没能挽回颜面,反而由相持转为颓败,一败涂地。
原因很简单,得福会念诗。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
“大江东西,浪淘尽......”
“古道西风瘦马......”
“假作真时......”
优美的,华丽的,豪迈的,酸情的,激烈的,凄婉的,哲理的......想什么有什么,要什么来什么,无论碰到何种美丽,哪种性情,怎样骄傲,如何冷淡,牛二总有武器击中对方心坎,惹来阵阵尖叫,声声欢呼,又或者柔情似水,依依不舍。相比之下,身边那个看似酷帅的青年活像个傻子,除了发呆便只有嫉妒,表情痛不欲生,心内欲仙%欲死。
依偎在某个楚楚少女怀中,牛二领悟到自己的最大优势在哪里,为此前懵懂感慨万千,并对一旁呆站着的叶飞做评价。
“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是啊是啊,可惜了。”那名女生叹息道。
“你大爷!”终于恼羞成怒,飞少扯着牛二回家吃饭,将少女满是哀怨的目光注视下远离。
这就是下午的经历,路上叶飞发誓要学习诗词歌赋,追回耽误的大好青春;只是回来后,他没来得及和牛犇商量就赶上一摊子事儿,直到现在。
牛犇讲述干脆利落,过程描述简练甚至简短,即便如此,客厅里依旧笑翻了天,窗台沉浸在亲情思念中的上官飞燕都被惊动,进来追问发生何事;待从可儿那里听到更加精彩复述,三个女孩儿越发难禁,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可以想象的是,这件事给大家带来的欢乐绝对不止一次,此生无论何时何地与飞少相逢,都会拿来取笑。
嬉笑中,牛犇都为之忍俊不住,刀仔是唯一坚守沉默的人,艾薇儿看着觉得古怪,忍不住言语“挑逗”。
“刀仔!你家少爷这么有趣儿,你怎么像块石头一样?”
“不是我家少爷。”刀仔认真纠错,叹息说道:“飞哥人挺好的,你们别逗他了。”
片刻沉默,更加放肆的笑声轰然响起,久久不绝。
......
......
一番嬉笑过后,存了念想的林少武当真找到牛犇,问他有没有便捷的路子学习格斗,但没好意思像叶飞那样称之为阴险。看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大、看着却仿佛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儿。牛犇感觉有些复杂,耐心地和他解释一番,格斗是很严肃的事情。切不可带着玩闹、取巧的心情去学,更不可以随便什么东西都想揉入机甲操作。就像那句话。“河里淹死会水的人”,有些东西不会不要紧,最怕接触皮毛就舞刀弄剑,半吊子最容易伤到自己。
至于机甲,牛犇坦言林少武的实际水平比自己强太多,且多半已经形成风格,应精益求精,而不是胡乱添加别的东西。
换言之。此路不通。
“好比鸡汤与甜点,味道都很好,混起来却没法入口。”
“我又不学做菜。”林少武闷闷不乐。
“呵呵,但是可以分开吃。”
说着,牛犇请张强过来搭手,现场演示几种手上擒拿,简单实用。
扣筋、锁脉、关节技,这类细小功夫,动作集中在手指,机甲这类粗货无论如何做不出来。想来林少武不会因此产生狂想,便不会带来恶劣后果。
初见惊奇,林少武学的很开心。虽有几次试手被制服的时候发出惨叫,兴致却越发高昂。到后来,连几个女孩儿都忍不住加入进来,上官飞燕基础较好,每每把艾薇儿制得鬼哭狼嚎,惹得大家笑个不停。值得一提的是,期间林可儿再次开口,委婉的方式问牛犇能否重新考虑此前提议,隐约暗示。此次林家为林少武配的那个伴读,一来身世并不可怜。二来家里、尤其她本人并不是特别认可,如果牛犇是因为这方面的顾忌。大可不必。
遗憾的是,牛犇以温和而坚决地表示拒绝。
“这些都是狠招,动辄断骨伤筋,玩玩可以,千万不能随便在人身上试。”练习过后,张强严肃警告着。
“狠才好啊,今天起,这就是我的保命绝学。”林少武挥舞着拳头回应,招来姐姐一记白眼。
一语成戳,此刻林少武不会想到,他的这句话在不久之后便会应验,当真救人一命。
吃喝玩闹,结识新友,兼有报仇雪恨之快,习来绝技之欢,“晚宴”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结束,各自回归,相约明日,准备迎接更加美好的未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牛犇每日都去十一区报道,晚上带着一身臭汗与无数奇思妙想返回,并把它们说给得福听,利用它强大的计算与推演能力研究可行性;他现在想的是,有用没用先留着,将来用到最好,用不到也是一笔财富。
数日后,新书入校工作结束,伴读报备也已完成,各路亲友纷纷离去,军校的开学典礼与誓师大会同时进行,数千名新生与伴读在教官的指挥下离开校园,浩浩荡荡,开赴远在千里之外的拉练场地。
少了新生的喧嚣,校园陡然清净下来,牛犇没有像别人那样寻亲认友,但却并不孤独;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叶飞和艾薇儿一同离开后没几天就跑回来,在校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时常编出无数借口探视,勾引得福去玩。
“学习者,贵乎持之以恒,本少既然发了誓,岂能半途而废。”
来的太勤,除了不能在校内留宿,叶飞与军校学生没什么两样,牛犇严重怀疑他贿赂过军校的看门人。
如此度过一段简单平静的日子,天气渐寒,由于拉练提前而且时间延长,老魏期待的生意高峰大大延后,时常板着脸唉声叹气。与此同时,牛犇终于不再只是苦力,开始帮忙做一些简单组合;因为勤劳肯干,每当他完成一件工作,老魏堆满阴霾的面孔上都会散开乌云,夸奖他态度诚恳,如此以往必有所成,再有自己悉心教导,未来一片光明云云。
牛犇怀疑这是因为自己从来不要工钱,转念想,老魏的日子已经很艰难,便也不与之计较。
****夜夜,时光如水,凛风吹来第一片寒霜,预示着风雪即将来临。事先牛犇知道,首都的冬季以严酷著称,为此做过诸多准备;然而随着冬天临近,他欣喜的发现,体内不断成长的热流让自己抗寒能力大大提高,工作、学习都因此得到许多便利。
“这样练下去,下雪都可以不穿棉衣,真好。”
成长是件愉快的事情,沉浸在欢喜中的牛犇不知道,天上寒云集聚能量的时候,一场更大的风雪也在酝酿,缓慢而坚决地压向所有人的头顶。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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