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乌光划破空气,刺穿一条野狼的身体将它钉在雪地里,狼群受惊四散而逃,留下倒霉的同伴在地上挣扎,染红大片雪原。
牛犇大步走过去,用带钉的鞋子踩住狼的脖子,反手拔出军刺,刺入其眼窝。
鲜血和着浑浊的液体从狼眼里流出,野狼在最短的时间内绝了气息,周围眷念食物不肯走远的狼群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悲凉的嚎叫。
刀仔看着牛犇冰冷的举动,欲言又止。
“我听说狼是有灵性的生物,会记仇,你这样做......”
“狼性凶残,而是善于观察,如果被它们发现弱点,认为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猎物,就会日夜死缠着不放,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面对狼群的时候千万不能露怯,更不能心软,要从一开始就给予震慑,把它的凶性逼回去。”
牛犇把军刺上的血在狼身上抹了抹,进一步解释道:“现在我杀一条就能吓退它们,如果是它们主动攻击,要么杀死猎物,要么自身死掉一半以上,否则绝不会后退。至于记仇,我又不在这里安家。”
“你好像很懂狼?”刀仔疑惑问道。
“嗯,小时候就和它们打过交道。”说着牛犇走向那几具尸体,刀仔随之过去一道查看。
这些人的确被人杀死,因为身上都有外物击伤的痕迹,有人颈骨折断,有人头骨破裂,还有一个曾被匕首插入下巴,直灌入脑。物品方面,两人在血泊与残骸里翻出几张身份证件,一些工具,和几只破碎的枪。遗憾的是,凶手把这些人的行李和直升机一把火烧掉,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事物。等到风把灰烬吹散,残骸被大雪掩盖,尸体被狼群啃光叼走后,这场事故就成为自然灾害,来年才会慢慢被发掘。
作为一名用刀高手,刀仔轻易查明每个人的死因,他不明白的是,之前牛犇观察时并没有使用望远镜,怎么能在雪地环境里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还看得这样清楚。
带着一丝疑惑,两人各自查看着认为有价值的事物,最终,都把目光集中到那些破烂的枪械残骸,拿在手里左看又看,神情渐渐发生变化。
“有点奇怪。”刀仔这样说着,回头又去到那个头颅被刺穿的尸体前,仔细查看他的伤口。
“是啊,有点奇怪。”牛犇说着差不多的话,走到颈骨折断的尸体旁,用手比划着什么。
片刻后,两人又去查看别的尸体,刀仔发现一人的胸骨全碎,牛犇发现有人脊椎被人从后背打断,连同一侧肩膀都断成两截。
看过这些,牛犇与刀仔先后抬头看着对方,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震惊。
“凶手只有......”
“一个。”
“雪地里敢用高鞭腿这种动作,他的身材一定很高。”刀仔犹豫了一下,用手举过头顶强调道:“非常高。”
“力量也很大。”牛犇表情沉重,说道:“非常大。”
“弹夹是满的,没人有机会开枪。”
“他不喜欢用枪,也许怕人听到,也许是因为......性情残暴。”
六名全副武装的佣军竟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凶手即便占了偷袭的优势,至少也需要三四个人才能做到。但从杀人手法、伤势位置等多种迹象看出,再联想到昨夜偷袭,凶手极有可能只有一个。
想着这些,牛犇与刀仔心里越发沉重,甚至有些后怕。
很明显,这里的人和截杀他们的人都是针对救援,假如两名杀手对调一下位置,结果将......
“这不可能!”刀仔突然说道:“谁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有的。”牛犇把尸体放到地上,默默说道:“我知道的就有两个,也许有三个。”
“是什么人?”
“黑榜。”牛犇语气沉重彷如石头,无力说出更多。
......
......
雪又在下,风暴随之加剧,休息一晚的人稍稍恢复精力,同样休息一夜的老天看不惯他们,于是降临更多困难。
对这里的两个人而言,风暴已成为次要的事情,真正危机来自同类,那个不知其名、不知身在何处的强大对手。
“所有枪械都被毁了,说明他很自负。”
风雪中,牛犇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借此平缓紧张的心情。
“收拾一下吧,匕首、军刺、还有弹夹,也许拉练队伍带的有枪。”
拉练不准带枪,有些学员甚至还不会用枪,但是每支队伍都有教官,或许带有枪支防范意外、比如狼、熊等猛兽,做到有备无患。牛犇并不清楚具体状况,但如果猜中,这些弹夹就有了用武之地。
默默收集武器弹药,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等到忙的差不多了,刀仔莫名叹了口气。
“尸体怎么办?”
牛犇直起腰,看看周围徘徊不肯离去的狼群,说道:“埋不住,只能烧掉。”
刀仔无奈说道:“这种天气,怕是烧也烧不尽......咦?”
与此同时,牛犇霍然转头。
狼群忽然躁动起来,纷纷转头朝远方凝望,彼此用低鸣交流信息。片刻后,那条体型硕大的黑狼一声嚎叫,狼群行动起来,顺着山峦朝远处奔跑。
“它们怎么......”
“有新的猎物。”
“追!”
......
......
天心谷口,拉链基地已变为救援基地,人来人往,机械进进出出,一派繁忙的紧张场面。这样的环境里,某个愤怒而又带一点嚣张的声音不时传进人的耳朵里,使得不少人为之驻足。
“我再说一遍,山里有人破坏救援,甚至在杀人!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将来一定后悔莫及!”
“危言耸听,你根本什么都没看到。”有人冷笑着反驳。
“杀人不是唱大戏,摆开姿势让你看!”
“没证据怎么做决定?我们在救援,请你不要捣乱。”
“这样也算救援?回到你的被窝里去,免得冻坏jj。”
“你说话客气点!”
“客气你个......”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救人,别吵!”
争执声中,叶飞被两名军官推出指挥部,唇上起了火泡,仿佛吵了一夜的架。即便这样,叶飞犹自骂骂咧咧,脏话不断。
这时的他,哪里还有平日潇洒模样,活脱脱像个流浪汉,而且是个流氓。
大胡子军官苦心劝说道:“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们......”
“指望你们?”叶飞走向自己那架红色飞机。“你们要证据,本少现在就去找。”
两名军官神情微变,赶紧追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昨天的事情已经太离谱,你还想瞎搞。”
“放开。”叶飞看着他们说道。
“不许胡闹。”大胡子军官同样强硬,低声喝道:“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我不可能放你走。”
叶飞寒声说道:“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大胡子军官说道:“你要是这样,我只能叫人把你关起来......”
正在争执的时候,有参谋朝这边跑过来,喜忧参半的声音汇报两条消息。第一,军校的支援车队已经赶到,带来不少工程机甲;第二,先期进入山谷的队伍接连发生意外,还遇到雪崩,出现死伤。
“给我一辆机甲!”叶飞眼前一亮,连忙提出要求。
“不行!”大胡子军官断然拒绝。
“操!我的技术你都信不过?”
“遇到雪崩,什么技术都没用。这是救援不是打仗,你......唉你别跑!”
趁着争辩的时候,叶飞一溜烟跑向飞机,飞身而上;身后军官慢了一步,只能抓住起落架苦苦哀求。
“不许走......”
“有本事别放手,看我敢不敢摔死你。”
叶飞冷笑着送出中指,接着启动引擎,留下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等我拿到证据,你们全他吗得去养猪!”
直升机再轰鸣声中起飞,如同红色的精灵冲上天空,原地留下两名军官面面相觑,长吁短叹。
“怎么办?”其中一名军官问道。
大胡子军官皱眉沉吟,心里想着叶飞刚才的话,朝还在等待的参谋下令。
“机甲进山。另外通知军区,尽快派一支特种分队过来。”
“你相信他的话?”另外那名军官神色震惊。
“先把人叫来吧。”一天两夜几乎没合眼,大胡子军官神色憔悴,无力地挥了挥手:“希望他弄错了,不过,万一要是真的......你我恐怕真的只能去养猪。”
......
......
雪地追踪,既困难又方便,方便的是有清晰足迹可以追随,困难的是前进不易,人与狼的速度根本没办法比较。此外,牛犇与刀仔的行囊越来越重,深一脚浅一脚,不但吃尽苦头,体力消耗也很巨大。
如此追过两座山包,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这样不行。”
刀仔腰间本就有伤,虽不重,但也架不住这样疾行,大口喘息。
看着表情气息都相对平静的牛犇,刀仔有些吃惊,试探问道:“会不会滑雪?”
昨夜缴获一副雪橇,但只能下坡才有用,加之方向与状况不明,越发需要谨慎。
牛犇知道他的意思,拿出望远镜朝狼群追逐的方向观察,嘴里回答道:“会是会的,不是太熟。现在情况不明,落单......”
“我没问题。”刀仔拍拍身上的衣服,咧了咧嘴:“我和杀手是一伙儿。”
冷笑话没能让人发笑,风雪肆虐,能看到的东西实在不多,牛犇转动视角,调整倍率,一边用左手拿出呼机,试着给上官飞燕发送信息。
旁边刀仔做着类似的事情,拿出电话尝试联络叶飞,很快摇头:“不行,飞哥可能还没有进山。”
“嗯。嗯?”牛犇突然低呼。
“怎么?”刀仔连忙追问。
“有动静了。”牛犇回应着,声音透着紧张。
没消息的时候一点消息都没有,消息一来就是两条,不止呼机有回音,观察也有所发现。
远处的一片灌木丛,雪雾弥漫,人影晃动,有激烈战斗正在发生。
“那个方向!”
看一眼呼机上的信息,牛犇不再犹豫,告知刀仔方位的同时摘下雪橇,迅速绑好。
“知道了。”刀仔朝远处看了看,说道:“小心点,看见大个子就躲......”
话未落音,大红身影撕开雪幕,如一道红色的闪电,飞驰而下。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