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古德里安一脸紧张地提着武器冲了进来:
“白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灯熄了……我看了一圈其他地方都没问题,是这边出事了吗?”
白无一和北极星面面相觑。
“……你为什么醒了要把灯关了?”
“不是您自己拟定的信号打响指是控制灯光吗?”
“……”
“既然约定好了这个行为可以作为开灯的指令,便请船员您不要以让人误会的方式进行表述,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提醒您这方面的问题了。”
“行行行。”
白无一一边草率地点着头,一边打了个响指。
“啪。”
“……为什么又不开了?”
“您刚刚……”
“我又不是写程序的不搞ifthen,你又不是编码不要搞这种故意的逻辑问题啊喂!”
……
总之虽然经历了一大堆白无一原来压根没想到会经历的问题,锻炼了一些他完全没想到会用上的技能,但是一切终于彻彻底底地和平落幕了。
北极星选的星球是个看起来不太会转的行星,因为星球两极一个是地狱火形态,一个是地狱冰形态,所以到最后白无一等人能登陆的也就只有星球中间那一条缝……
说是缝,其实落下去也以后也是极为宽敞,只是以天体的角度来说的确是缝隙罢了。
不过如果没有专家的帮助,如果没有北极星的指引,恐怕他们即便找到了登陆的星球也一样极有可能受到重创……不过,全灭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现在的唯一问题就是大家齐齐折腾了又一天,又累死了,特别是鬼火飙车青年安德烈,北极星把自己整理好了以后立刻揪着他痛骂了一顿:
“人比脑子冲得快,你这次是运气好我是友方,你再不改改这个毛病迟早死在这上面。”
“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好人死在我面前。”
安德烈只是这样回答着,不过在回答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其他人,加了一句:
“不过你说得对,我应该多想想再行动,这次我是出于放心才这样行动的。”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帮你们定位最佳的落地点,”
看得出安德烈没啥后悔意思,北极星以比起之前简陋了不少的机械臂无奈地敲了敲自己:
“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这个房间的设备还是简陋而且缺了好多东西……我的行动也有些匆忙了,总之,至少剩下的时间不会有袭击发生了,各位还请自行修养吧。”
的确,阿加塔还在头晕,古德里安过度使用能力整个人都在渗血,安德烈更是没死属于斯拉夫超人特异体质(),安娜现在也是被安德烈弹反得半死不活。
好像唯一一个比较完好的就只剩下白无一了呢……话说他的脱臼也没完全治好。
总之把一堆病号安置了一下——之前他们为了不让东西乱跑,把收集来的物资扔休眠舱里了,没地睡。白无一帮他们端茶送水了一番担当了一下男护士(保姆)的职责后,本来想回自己房间埋头苦睡的……
“……请稍等一下,我有些事需要和您商议。”
结果又被北极星叫起来了.jpg
白无一大怒,遂怒气冲冲地端坐于位上听其说话,随便抱怨一句:
“又咋了?不是不会出意外了吗?”
“的确不是意外,是您感兴趣的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又换回那种有点奇怪的礼仪性措辞了,北极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张纸,和一杯营养液一起递到了白无一面前。
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一张蓝色的,材质光滑而厚重的纸,白无一本来昏昏沉沉地,但当他的视线真正接触到纸张上所描绘内容的时候,便立刻把身体撑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北极星。
“……这是……”
“我考虑过用一些别的方式进行此赠与,但最终,经过判定,这种形式已经是最适合且安全的了,我并没有将所有结构都展现在这张蓝图上,那些内容即便画出,你们也……不,总之,这是作为我幸存的一种奖励吧。”
幽幽的蓝光比起之前的猩红显得出奇平静,但吐出的话语却是比起之前一切交谈都要震撼白无一的心灵:
“交给您便是给予了您这份知识的处置权,虽然我认为以您的智力并不能理解上面的内容,但您在团队中的领导作用和核心地位毋庸置疑,阿赫罗梅耶夫先生虽然也是一位出色的……船员,但他过于高尚,以至于几乎脱离了现实,我担忧他为一些阴谋诡计所裹挟欺骗,总归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说着,它甚至一点点展开了自己的核心,那被玻璃所包裹的核心在幽幽蓝光下显得精妙而脆弱,像是一枚规则的水晶一样。
“你果然……”
“嘘。”
机器发出噤声的“声音”。
渺渺太空中一处无人的行星上能发生什么阴谋诡计呢?即便副本会继续进行下去,即便安德烈有些时候的确过于果断,他在这星球上会遭受的损害也不该被如此形容。
会如此形容那些斯拉夫军官的性格的,只有知道他、以及白无一等人真正处于怎样一种处境的角色。
“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了,我本该按照按劳分配的基本原则给予个人较为合适的奖赏,但很可惜……您毫无疑问是值得同情的,但也值得羡艳,请尽可能充分地利用您依然敏感的胆怯与逻辑吧,这一切在任何世界中都能抵达安全的结局,只是,不一定完美。”
“有遗憾是正常的?”
白无一眨巴眨巴眼,把蓝图给大概率嗷嗷待哺的专家组那边凑了过去,他不是完全没有尝试去解读,而是确实完全看不懂,说不定安德烈那种有工程经验的人还能看明白一点……也罢:
“我也没想过万事能顺顺利利,起码旁边的人能管住就行了……这次听说也有个很好……不,不太好讨论这个话题吗?总之有个好人因为一些原因死掉了,我能做到的就是减少这些原因和不成为这些原因罢了。”
戴夫·施密特的事,白无一并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知道有那么一位为大家进行了奉献的好人,隐隐约约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死掉了。
……他见过类似的场景,需要确保的是没有类似的事第二次在他面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