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时,有人站出来,对着赫连铮躬身。
“皇上,臣这就去询问。”
“嗯。”
……
南辰后看着眼前的官员,嘴角讽刺地笑了笑:“怎么,皇上让你来处置哀家?”
“太后娘娘误会了,皇上是想问你,要继续在后宫待下去,还是去行宫颐养天年?”
南辰后愣了愣。
她没想到赫连铮没有赶尽杀绝,还给她留了两个选择。
但让她从这里离开,不亚于杀了她。
后宫里,她生活了大半辈子,叱咤风云多年,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只是可惜选错了嫡子,不然她就能当个摄政太后。
“太后,皇上耐心有限,你还是尽快做选择吧。”
南辰后盯着他,缓缓地道:“哀家还有得选吗?”
“臣这就去回禀皇上。”
南辰后坐在椅子上,让人收拾行李,她知道一切都晚了,但皇上能给她留条性命已经相当仁慈。
“母后。”
赫连朝云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欲言又止。
“你怎么来了?”
“父皇的死,是不是和赫连铮有关?”
南辰后猛地拉住赫连朝云的手,警告地道:“这种话谁和你说的?你还想不想要命了?现在他是皇帝,你绝不能得罪他!”
赫连朝云咬着牙道:“他都害了父皇,我说几句怎么了?”
“闭嘴!”南辰后恨铁不成钢,冷冷的瞪了眼赫连朝云,“以后这种话可千万不能说了,现在皇上放我们一命,我们就该好好守着本分。”
赫连朝云咬唇,她还是不服气。
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坐在皇位上,以后她和母后还能高枕无忧吗?
怕不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担心会不会有人来杀了她们!
“母后,你甘心吗?”
南辰后盯着赫连朝云,咬牙道:“甘不甘心不是我说了算,我们已经没有权柄,更没有机会,朝云,日后你就和驸马好好过日子。”
“只要你不去招惹皇上,他看在你是他妹妹的份上也不会动你。”
赫连朝云垂下眸子,眸底闪过愤恨。
但又带着无可奈何。
“二皇兄和师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见他们都见不到,不知道是死是活。”
南辰后听见她这么说,当即冷下脸。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两个人你还管干什么,是想自己死吗?现在你不知道对方是死是活,再过几日,我看就是母后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了!”
“朝云,就当你是为了安母后的心,以后这样的话你就别说了,他们你也别管了,行吗?”
南辰后怕极了。
在这个世上她就剩下赫连朝云这个女儿,若赫连朝云再出事,她怕是也不想活。
赫连朝云看南辰后这般模样,心中有了数。
她垂下眸子,扑进南辰后的怀中道:“好,我答应母后,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嘴上虽然这么说,赫连朝云从后宫出去就想办法见了赫连铮。
如今赫连朝云早就没了公主的跋扈,在赫连铮的面前就像是柔弱的小白兔,她规矩地行了个大礼。
“臣妹见过皇上。”
赫连铮抬眸,目光落在赫连朝云身上:“有事就说。”
“臣妹想见见师姐。”赫连朝云看赫连铮脸色微变,立即道:“臣妹就想与她告个别,姐妹一场,能送就送送。”
即便知道赫连铮才是这件事的主谋,赫连朝云也不能拆穿。
为了自己,为了母后,她都要忍耐下来,假装不知道赫连铮才是弑父之人。
“你对旁人还真是姐妹情深,以前对七殿下也不见如此。”赫连铮仿佛无意的开口,“朝云,你这样若是让错儿看见,怕是会让他伤心了。”
提到赫连错,赫连朝云浑身抖了抖。
她以前是瞧不起这样出生的皇兄,可如今不一样了,赫连铮咸鱼翻身,成了最尊贵的人。
若她再表现一点不喜之色,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以前是臣妹不懂事,还请你与七皇兄莫要责怪臣妹,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当臣妹不是个东西,做的也是糊涂事,如何?”
赫连铮如今登上帝位,心情极好。
他看着赫连朝云突然笑了。
“你好像很紧张。”
“臣妹没有。”
“那你怎么不敢看朕的眼睛?”
赫连铮声音带笑,耐心地询问。
赫连朝云试探地抬头,看见赫连铮那双冰冷的眸子,手指又是一颤,她立即垂了下去。
“皇上你说笑了,你现在是皇帝,臣妹不直视你也是应该的。”
“是吗?”
赫连铮仿佛来了兴致,手指在椅子上敲了敲:“你和驸马最近如何?”
“好。”
“可朕听说驸马与你从来没有圆房,这本来是你的私事,朕不该过问你们女儿家的事,可你是公主,代表着南辰,身份尊贵,可不能传出半点流言蜚语。”
“不然丢的就是皇家颜面,朝云,你听明白了吗?”
“臣妹明白!”
赫连铮淡淡地道:“想见程蔷?”
赫连朝云眼睛一亮,立即道:“是,皇上可否成全臣妹?”
“不能。”赫连铮顿了顿,睨着她,“她马上就要死了,你想要朕成全岂不是让朕送你下黄泉?”
“你是朕的妹妹,若真这么做了,天底下的人不知道要如何说朕呢,更何况父皇才刚死,尸骨未寒,你就要见害死父皇的凶手?”
赫连朝云哑口无言。
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误会,程蔷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还有二皇兄,说不是被赫连铮害死的,她不相信!
“觉得朕说得对吗?”赫连铮问。
赫连朝云立即道:“皇上说得对。”
“既如此,那你还呆在这做什么,不走?”
赫连朝云乖顺地道:“臣妹告退。”
殿内,只剩下赫连铮一人。
他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盯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开口。
“你说朕这样做,对还是错?为了这个位置,不择手段。”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想坐上皇位,冷心冷血必不可少,虽然有违天理,但,不能说有错。”
萧筠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了眼赫连铮,缓缓地道:“皇上不会是后悔如此了吧?”
“后悔?朕会后悔?”赫连铮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朕只恨没能早点坐上这个位置,这样母妃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萧筠腹部已经很明显了。
她盯着赫连铮,没往下说。
赫连铮道:“你是要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