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捕头,你怎么来了?”里正连忙搭话。
袁捕头晃了晃手里的锁链:“当然是来带犯人回去。”
“这儿有犯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想从人堆里挖个犯人出来。
袁捕头冷哼,抬手让手底下的捕头上前:“来人啊,将曹尧给我抓起来!”
一听这话,曹尧率先炸了。
“什么意思?你们竟然敢抓我!”
袁捕头嘲讽道:“抓的就是你,你们曹家在膏药上面下毒,害得宫里头的娘娘脸都烂了,不抓你抓谁!”
曹尧整个人慌了神:“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故意冤枉我!”
“我胡说八道?呵呵,曹少爷,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宫里头的娘娘不会撒谎,跟我走吧!”
“放开!”
捕头冲过去,扣住曹尧的肩膀,曹尧不断挣扎,袁捕头不管这些,态度强硬地将锁链扣在了曹尧的手腕处。
“带走!”
程筠突然道:“且慢!”
袁捕头笑嘻嘻地转过头,对她态度格外亲和:“程娘子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我想问问,曹少爷的妻子是不是要一同带走?”
袁捕头点头:“那是自然。”
“那请袁捕头连她一起带走吧。”她指向六神无主的罗婉,“方才,她当着大家伙的面承认了自己与曹少爷私定终身了。”
袁捕头脸色凝重:“当真?”
“真的,我们可以作证。”周婶率先开口。
袁捕头冷冷地看向罗婉,正准备动作,罗婉却跟疯了似的疯狂地往冯氏身后躲!
她不是傻子,刚才袁捕头说的话她听见了。
曹家犯了大事,得罪了宫里头的娘娘,被抓回去绝对没有好下场,她不能被带走,否则肯定会香消玉殒。
她还这么年轻,不能将小命交代在这!
罗婉摇头道:“我和曹少爷没有成亲,算不得他的娘子,你们不能抓我!”
程筠平静地问:“若不是娘子,你与曹少爷为何做出那档子丑事?”
有村里人高喊道:“若不是夫妇,那你们便是偷情,有伤风化,按照村规要沉塘浸猪笼!除非有人愿意娶你!”
当初谢元娘没被处置就是因为和那家定了亲,虽然婚事告吹,但后面照样被员外娶了。
倘若罗婉有人娶,可以不追究此事。
冯氏没了方才的风光得意,护着罗婉道:“你们别欺人太甚……”
“我们啥时候欺负人了,我们这是按规矩办事,是你女儿不守妇道,这种事传出去,让我们村里的小闺女们怎么嫁人?”
冯氏哆嗦着唇:“就算要找人娶也得过几天。”
袁捕头问:“那你们的意思是想和曹家划清界限?”
“我女儿和曹少爷没有关系,大人,你赶紧把他带走吧!”
曹尧恶狠狠地盯着冯氏母女,他很想破口大骂,可惜嘴巴被破布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声。
他知道这两人看上的是他的身份地位,但他没想到这两人变脸比他还快!
听着嘶吼声,罗婉不敢和他对视。
袁捕头没有感到诧异,他不在意地带着人直接离开溪水村。
等他们走后,里正开始着手安排冯氏母女的事。
“三天内,你们若是没找到人娶她,罗婉就得浸猪笼,冯氏你是过来人,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冯氏咬了咬牙,里正分明是话里有话:“我知道了。”
见闹剧收尾,众人各回各家。
罗婉看向落在最后面的程筠几人,快步冲过去,呵斥道:“程筠,是你陷害我?锣鼓是你敲的,捕头也是你叫来的,对不对!”
看罗婉没再维持假面具,她淡笑道:“我陷害你?难不成你没做苟且之事?我只不过是让人一起来看戏,而曹家,真的犯了罪,仅此而已。”
罗婉气得浑身发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程筠脸色冷了下去:“倘若你没有和曹尧勾结给我使绊子,我还真不至于针对你,是你先招惹我,还想窃取药皂秘方,呵呵,你想得太美了。”
做这些事,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罗婉想作死,那她如了她的愿,这么想起来,她还真是个大好人。
罗婉真的没想到会落到这下场,她喃喃道:“你让我身败名裂,你好狠,不知道谢大哥知不知道你心如蛇蝎!”
程筠道:“知道不知道都与你无关,你该操心的是谁会娶你这样的人。”
见罗婉恨不得撕了她的嘴脸,程筠笑得越发云淡风轻了。
回去的路上,丹阳郡主率先憋不住,问道:“筠娘,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搅和在一起了?”
“猜的。”
丹阳郡主又道:“那你又怎么知道曹家出事了?”
“我今早去千里香,李掌柜和我说的。”程筠顿了顿,“我让李掌柜去给县衙报信,让县衙的人晚上过来抓人,这不,正好赶上了这场戏。”
柳慧娴捂嘴道:“着实精彩,只是没想到小小的村子里,姑娘家的思想居然这么奔放,没有婚约便能做出这档子事。”
程筠道:“冯氏恨不得罗婉能嫁给高门大户,如今看见曹尧肯定忍不住出手,母女俩心术不正,发生这种事倒不奇怪。”
没走远的周婶听见这话,神秘兮兮地道:“筠娘,你肯定不知道冯氏以前就是这样嫁人的,她勾搭别的男人被发现了,要浸猪笼,但她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美人,事发之后也有不少人想娶她。”
“最后嫁到了我们村子里,没多久生下罗婉,夫妇俩感情不怎么样,男人被冯氏逼着去省城干苦力活了,一年才回来三四次。”
丹阳郡主八卦道:“那个男人能忍受?”
“不能忍受又能咋滴,冯氏那双眼睛厉害,选的男人性子软,根本不敢反抗,她要他做啥便做啥。”
几人面面相觑,从另一角度看,这冯氏看人还真挺准。
回到家,程筠直接睡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半夜,她竟然听见有人撬门的声音。
来人绝对不是谢三郎。
程筠轻轻地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装出熟睡的模样,没有打草惊蛇。
来人动作娴熟,脚步声低不可闻,显然是经常做这种事的高手。
程筠缓缓地翻了个身。
来人动作立即停了下来,朝她这边警惕地看了眼,发现人没醒,又继续在谢三郎的桌案上翻找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