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要搬到哪里去?”
那青年人又走近了一步,手电筒的光太刺目,也映照着他的眉眼,带着病态,皮肤白得瘆人,像是恶鬼忽然闯进人间。
孟敷吓了一跳,不喜欢他的接触,将行李箱拉过,一把横隔在他们二人的中间,隔开青年人的触碰。
“疫情期间,人与人保持恰当距离。”
青年一噎,停住了身形。
孟敷扶了扶自己的口罩,将自己的脸遮挡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闪着光亮,氤氲水色,缀满了繁星。
“孟小姐要住哪里?”
孟敷不想理他,心里叫骂:关你屁事。
但表面还是笑嘻嘻的应道:“先去酒店住一晚吧。”
“酒店?”
那人听到这个词,发出一声笑,看向孟敷的眼中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了然。
“你在邀请我。”
孟敷:“......”
您有大病吧!
“没有,”孟敷哂笑一声,道:“对你没兴趣。”
那青年又将一只手伸了过来,要去触碰孟敷的腰窝,被孟敷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拍掉。
青年捂住自己被拍疼的手,道了一句:“都是成年人了,装什么。”
“果然,您有大病,”孟敷不想跟这个人多有纠纷,抬起行李箱往楼下搬。
“欸?别走啊!”
青年又上前几步,将孟敷的行李一把抓住,迫得她脚步一顿。
孟敷索性连行李箱都不要了,撒手一扔,顺便还卯足了劲将行李箱往青年人身上撞,撞得他嗷嗷直叫,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声音。
报复完了那个人,孟敷撒丫子狂奔,一层一层飞快地下着楼梯。
这里是逼仄的楼房建筑,她几乎无处可逃,为了不让青年人看清自己的身形,找到目标,她连手电筒都不敢开。
楼道黑漆漆,像是猛兽潜伏,危险的气息无处不在。
孟敷觉得背脊上都漫出了冷汗。
脚步声在楼道间不断回响,声音交错。
有一道脚步声是她的,有一道脚步声是他的。
可是这整栋楼的住户都被逼着搬走了,只剩下房东一家人,她甚至不知道向谁求助。
要死!
“跑什么,对方是我,不满意?”
孟敷的后领被人揪住,像是被拎住后领的幼崽,几乎无处可逃。
酒气从那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她甚至能闻到从他嘴里的烟味,他的牙齿上还残留着菜叶的印,躲藏在齿缝中。
真恶心......
“给爷滚!”孟敷推拒着他,爪子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拍打,挠得他满脸的血印子。
“你这疯子!”
青年人也怒了,动手和她争执起来,力道一大,将她狠狠地往楼道里一推。
孟敷“啊”的一声尖叫,连栏杆的攀不住,往下坠落,从台阶滚落了下去。
所有的声音终于归于寂静。
青年人愣愣地望着台阶下方,呆怔在原地。
“怎么回事?”
听到一连串声音的房东总算推开了门,挺着将军肚,剔着自己牙,一手搭在栏杆边上探头往下望。
“欸,你这崽子总算肯回来了!昨晚不回来也不知道跟咱说一下!知道你妈有多担心不?”
青年呆望着自己的父亲,好半晌才张嘴,吐出一句话:“爸,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