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筠看向虞伊伊,有礼含笑,“如何?虞姑娘觉得呢?”
他当然看出来了,这三人中能说得上话好的只有虞伊伊。
态度这般友好,不是付蒙夫子又是谁?
虞伊伊惊得后退一步。
虽然她知道这位夫子的身份必定不凡,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扬州的官员,吃国家俸禄的。
云裳算是有福了。
虞伊伊沉吟半晌,最终道:“那这段日子就叨唠大人了。”
尚筠摇头,淡笑:“受人所托罢了。”
受谁所托,她自然是明白的。
虞伊伊垂下眼睫。
****
信鸽扑棱着翅膀跃到窗前,用鸟喙“哒哒哒哒”地啄着窗纸,发出细碎的声音。
孟敷闻声回头,从梳妆镜前站起,将窗扇打开,把信鸽捉在掌心。
鸽子的小身子是温热的,掌心碰着它还能感受到小动物剧烈的心跳。
孟敷摸了一会儿它的毛,回身捉了一把谷子,撒在窗棂上,当作给打工信鸽的奖励。
“让我看看,今日尚筠大人又写了什么话?”
孟敷将它脚上绑着的纸条取下来,展开细看。
纸上字迹遒劲有力,寥寥几句就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孟敷看了一会儿,将信纸折成原样,走到梳妆镜前,拉开桌上的红木小匣子,将刚才收到的信又放了进去。
红木小匣里一应都是书信,厚厚积成一沓,具是一人手笔,无非就是问她是否安康,吃了多少,玩了什么......
孟敷挑了几张又重复看了几眼,嘴角微翘,复放了回去。
虞伊伊一行人都住在尚筠的府上,被他派人保护起来,大抵是不怕瑜王的威胁。
尚筠请了扬州城内有名的大夫住在府内给虞伊伊调养身体,又让厨房给虞伊伊专门煮了补身体的药,在这么多天精心的照料下,虞伊伊的病差不多该医治好了。
不过他在信中说还有许多事情未得处理,遂这几日还不能归来。
孟敷拿了笔墨,铺开信纸沾墨打算写一些话来回复他,落笔未成,刚写至一半,房门就被急促地敲响。
“夫人,夫人快出来!外面有一群不认识的人说来找你。”
外面是纷至杳来的脚步声,似乎乱成了一团,孟敷失手打翻了一砚的墨水,全都倾泻在信纸之上,染成乌黑的一团印记。
她几步上前打开门,外面是惊慌失措的婢女,还有些惊魂未定。
她战战兢兢,连牙齿都在打颤,几乎是哭花了脸,“外面来了一群人,还、还拿着弓箭,说要来寻你!”
“寻我?”
孟敷意识到情况不大对,极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和原主结仇的人。
到底会是谁,气势汹汹地要来寻她?
这么一想,好像还挺多的。
孟敷:“.......”
请问她是造了什么孽?
状况不对,她回身扑到桌前,用毛笔沾染着倾泻出来的墨汁,寥寥几笔飞快地将情况转述,卷成一团手脚灵活的绑在信鸽脚踝上。
“乖乖,今日加个班,将信封带到扬州哈。”孟敷抓了一大把小谷犒劳着它,捧起它的身子,轻轻一抛。
信鸽扑棱着翅膀,极快地消失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