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江知月竟喝得酩酊大醉。
她晃着身子推开江家大门的时候,迎接她的是骤然变亮的客厅大灯,以及坐在客厅里男人凛冽的视线。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是她的心上人,也是今天订婚的男主角,江迟屿。
“我订婚晚上十点就结束了,你十二点才回来?”
江知月笑,“你订婚,我高兴,大喜之日,怎么还不允许我稍微晚点回家了?”
江迟屿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倒是语气更加嘲讽,“我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你和路京先后从杂物室出来了。你们在干什么?”
江知月一顿,站在那里,没想到会被江迟屿知道这么龌龊的事情,她顿时觉得浑身冰冷。
隔了许久,她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你想听我说什么呢?你想听到我什么都没做,还是想听到我和路京在里面什么都做了?”
江迟屿怒极反笑,“江知月你为了勾引男人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我告诫你,想勾搭路京,也得挑点好的地点,不然人家只会以为你是低级的路边野鸡,还会丢我们江家的脸。”
这话就跟刀子似的,直直冲江知月扎来,她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都震了震。
她在想,江迟屿到底能对她心狠到什么地步。
“你和你妈靠什么手段进江家的不会不知道吧?”江迟屿高高在上地看着江知月,“我父亲送给你‘江’这个姓,你就该感恩戴德,否则多对不起你死掉的父亲啊。”
江知月的心像是被人挖了出来。
她父亲幼年车祸去世,和妈妈相依为命,后来通过一直接受着名门家族的一对一捐助,他们母女俩才改善了生活,她才有机会读高中,读大学,一直到现在……
外人看起来江家此行善举实在是大格局,积德又攒福。
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不是江家的好心和善良。
是她妈妈恬不知耻地,当了江迟屿父亲的小三。
闭上眼睛,江知月不敢去看江迟屿的脸,“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没做败坏江家名声的事儿。”
“你妈妈已经干习惯了这种事儿,保不准你也信手拈来。”江迟屿冷笑,“这几年不会真把自己当江家人了吧?”
“我没有。”解释是如此得苍白无力,江知月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了,“我也没有和路京发生什么关系,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江迟屿不知道为什么神色好了点,但是口气还是怀疑的,“帮帮忙啊。像你这种把谎言当饭吃的女人,说出来的话,有人会相信吗?”
果然。
没关系,这点的小伤,她都已经痛到麻木了。
江知月近乎最后挣扎,咬牙切齿破釜沉舟地说了一句,“那如果我说我爱的是你呢,你信吗?”
江迟屿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一步一步,逼近了站在门口僵硬的江知月,像是野兽逼近了猎物。
外人都知道江知月和江迟屿,除了姓氏是相同的,身上没有一滴血是有联系的。
过去江知月母女被养在江家老爷的私人房产里,这几年江老爷越来越“宠妾灭妻”,趁着自己的原配身体不好住院,竟然带着身为小三的江知月母亲直接住进了江家,还说要把江知月户口挪进来。
江迟屿和父亲大吵一架,这才善罢甘休。
她妈妈委实无耻,身为江家大少的江迟屿仇视她们,很正常。
可是很可悲的是,她爱上了这个和自己姓氏相同的男人。
整整五年,饱受煎熬。
“爱我?就凭你?”江迟屿如同听见了笑话似的,轻轻拍了拍江知月的脸,这个动作却更像一种致命打击,轻轻一碰,就将她击溃成了灰。
“既然觉得我恶心,那么我和路京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在意?”江知月仓皇大笑,“何况,你这么反感我,我要是跟别人跑了,你不是做梦都要笑出声来吗!”
江迟屿瞳仁缩了缩,声音带上了薄怒,“你这是在跟我叫板?”
“我哪儿敢?”江知月慌乱往里走,低着头,使劲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像是身后的江迟屿是洪水猛兽。
最后的最后,她停在二楼自己房间门口,轻声说。
“对了,忘记说了,祝贺你订婚快乐,江迟屿。”
002从我身边,快滚出去。
江知月在第二天被人打包行李赶出了江家。
理由是,江迟屿订婚了,江家未来的女主人就要住进来,她得避嫌,自己出去住了。
这个理由其实根本不算个理由,江知月心里清楚知道,不过是江迟屿正好想将她赶出去。
她苦笑着拉着行李箱走在大马路边上,一辆超跑却在她身边慢慢停下。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白皙漂亮的脸,可惜了脸上表情很不善。
“上车。”路京没给江知月反应的时间,“啧,快点,我随意占道停留太久要扣分的。”
江知月只能连忙放行李钻上去,上了车,路京看都没看她一眼,“不想死就系安全带。”
江知月又把安全带系上。
“你怎么来这里?”
“有人打电话给我的。”路京皮笑肉不笑,“就是你未来嫂子。”
江知月愣住了。
她未来嫂子,那就是林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