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都给我收敛一点,谁要是敢乱来,我保管把你们吊死在桅杆上!”帝国督察队的领队大声提醒道。
众人发出一阵懒散的应答声。
乔治暗自讥笑,对方嘴上这么说,只怕心里也希望海盗弄出些乱子来,这样他们才好浑水摸鱼。毕竟勋爵大人和上面的官员拿大头,办事的不趁这个机会多拿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最后吊死一两个不长眼的水手,就算是皆大欢喜。
他身为船长,搜捕精灵时亲力亲为,自然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责任心。
金霞城方面倒确实关闭上了除东门以外的城门,城墙上也没见到卫兵的身影,整个城市仿佛对他们敞开了胸膛。
“集合时间为日落前,各队自己清点俘虏人数——那些尖耳朵只有活的才算数!其他没什么好说的了,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海盗们顿时轰然散开。
“这儿有精灵!”
“那边我也看到了!”
“骷髅号的伙计们,跟我来!”
乔治自然也纠集了一批黑乌鸦号的船员,朝着城南方向跑去。他早在海上时就注意到,城南的房子明显要比其他地方气派不少,明显属于富人居住区域。当然,一般富人都有自己的防卫力量,他也没想着找这些人的晦气,不过只要在他们的住宅里转上一圈,那比抢劫十个穷人的收益都要大得多。
“头儿,我们身后有人跟着!”大副提醒道。
“妈的,是血鲨号的人。”
显然不止他一个注意到了金霞城的建筑分布情况,还有两艘船的同行也跟他们打着同样的主意。
“算了,甭理他们就行。”乔治啐了一口,“反正那边房子多,够我们这些人分了。”
“不过……这城市是不是有点奇怪?”大副砸吧着嘴道。
“奇怪在哪里?”
“官府居然不派人盯着我们,而且……街上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他左右张望了下,“就算他们让本地人都回屋里待着,乞丐和流浪汉总不可能一并没了吧?”
“管它呢,我们去的又不是贫民窟。”乔治不以为意道,“没人盯人岂不是更好?这样我们在屋子里干了啥,都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您说得也是。我就是觉得……这么大一座城市,未免显得有些太安静了点。”
“头儿,看那儿!是精灵!”
忽然有人大喊道。
只见两条街之外,一群尖耳朵慌慌张张穿过街巷,似乎想从南门方向出逃。
这正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你看,现在不安静了。”乔治大手一挥,“伙计们,给我追!”
一行人拿着刀枪棍棒紧随其后,刚冲过墙角,便看到一排沙袋将道路分隔开来,十来个精灵以沙袋为依托,将火枪对准了他们。
等等,逃难的精灵为什么会有帝国人的武器?
乔治几乎是下意识的弯下腰来,向后退去。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嗖嗖风响,以及沉闷的噗嗤声。
冲在前面的水手瞬间倒下去一片。
痛呼与惨叫顿时打破了城市的寂静!
发——发生什么事了?
乔治一脸震惊的蹲在墙角,那些尖耳朵开枪时丝毫没有任何征兆——既看不到烟雾,也听不到枪鸣,如果不是手下浑身浸血的躺在地上哀嚎,他都以为刚才是双方配合上演了一场戏剧。
光是这点动静并不足以惊醒后面跟上来的海盗,他们甚至把惨叫者当做了精灵一方。
但血鲨号的人并没有受到上天的额外眷顾,刚刚的诡异情况又重新上演了一遍——活着的人连滚带爬的跑出街巷,而地上又多了一批死伤者。
“该死,那群尖耳朵手上的武器着实厉害!兄弟们,我们从房顶上杀过去!”
迎头遭遇痛击反而激起了血鲨船员的血性,他们用嘴叼住弯刀,一个个攀上房顶。不过房屋上方同样有人盯防,明明只有两三人,射出的子弹却密集如雨,愣是压得众人无法前进一步。
那些经验老道的海盗习惯根据开枪声或装填空档来选择隐蔽或冲锋,可他们的经验在这里却成了夺命的绞索。即使看到对方已经打完弹药,正在低头装填,可没跑出几步,对方便又重新端起枪来。
海盗这边也有部分人携带着火枪,甚至是双管手铳,只是对方有沙包掩护,火力又密集,双方的压制能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乔治心中浮现出大大的不妙感。
怎么看这些精灵都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你去后面那条街道看看!”他一边吩咐大副,一边踹开了最近一处住户的房门。房间内居然空空如也,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乔治又接连闯入了临街的几间房屋,结果同样如此。
这里的居民早就撤离出此地了!
“头儿,不、不好了!”大副匆匆忙忙的回报道,“另一条通往南边的街道也被人封死了!”
果然!
他心中猛地往下一沉——金霞城的城墙上看似不设防备,实际上城区边缘已拉起了长长的封锁线,光靠尖耳朵自己不可能做到这点。
这城里的人们,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们……原路退回去!”乔治咬牙切齿道。
“回去?”
“没错,让拿枪的船员断后,防止精灵追击我们,”他当机立断道。钱财固然重要,但保命永远是第一位的。“对了,把血鲨号的人也集结起来,多一杆就多一份——”
说到这里乔治忽然怔住。
他看到街道另一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双足怪兽。
……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连一个精灵都没抓回来?”
图拉尔用了望镜观察着金霞大开的东城门,语气略有些不快道。
小艇已经来回往返三次,送上陆地的队伍少说也超过了一千人,可押往海滩的战利品却始终不见踪影。
他允许这些人贪图钱财,但那也是在执行完任务的基础之上。
“有督察队盯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船长猜测道,“可能是他们想一次性多带些人回来?”
“那帮家伙最好没忘了自己是在为帝国效力。”图拉尔忍不住解开了衣领的扣子,“海港边的绞架也空置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忽然感到了一股燥意。
不知何时,从海面上吹拂而来的寒风已经平息,矗立在艉楼两侧的风旗全部垂落下来。无风情况下,即使是冬天也不会觉得太冷,这一身厚实的衣服反倒显得有些多余了。